“阿婆爲何不去養濟院？”

早些時候，各方出錢建立了養濟院，專門收養孤老。

“養濟院……”

老嫗黯然，然後又笑道：“自家有手有腳的，能活呢！”

賈平安笑道：“可是那些人不願意收？”

老嫗搖頭，不肯再說。

賈平安深吸一口氣，“阿婆，法師在呢！你只管說。”

玄奘頷首，“這位是武侯，他能幫你。”

老嫗這才說道：“去年奴就去過，他們不肯收，說沒錢。”

賈平安笑道：“若是能進去，阿婆可願意？”

老嫗點頭，“那是不得呢！”

玄奘對他點頭，“此事大善。”

賈平安把玄奘送上車，問道：“法師專程爲他們而來，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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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驅使一心翻譯經文的玄奘出了大慈恩寺？

是慈悲心嗎？

玄奘微笑看著孩子，“貧僧不忍而已。”

……

隨後賈平安就去了養濟院。

“見過武侯。”

吏們拱手。

賈平安徑直進去。

“目前有多孤老？”

領頭的員林政笑道：“如今有一百八十餘人。”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隨後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

查到了後面，一百三十二人。

林政笑道：“那些人出去玩耍，有的去訪友。”

賈平安問道：“多久回來？”

林政說道：“下午吧。”

賈平安瞇眼看著他，“包東，封鎖養濟院。”

包東令人回去報信，隨即養濟院許進不許出。

“武侯這是何意？”

林政詫異。

賈平安淡淡的道：“若是下午他們回來，那麼一切好說。若是沒回來……那便是貪腐！”

林正乾笑道：“武侯說笑了，下哪會敢如此。”

賈平安隨即去了飯堂。

黑不溜秋的餅子，看不清楚原材料的菜。

“這便是他們吃的飯菜？”

賈平安回問道。

林正的眼中多了驚惶之，“這只是……只是……”

賈平安一腳踹倒了他，“畜生，這等錢你竟然都敢貪，也不怕子孫報應嗎？來人！”

雷洪進來，賈平安指著林正說道：“拷打！”

雷洪說道：“武侯，這是員。”

拷打員不合法。

賈平安冷冷的道：“只管手！”

子剛舉起林正就代了。

“那五十餘人都是假的，只是造冊，每月領錢糧。”

賈平安轉就走，林正哀求道：“下自知罪孽深重，只求一命！”

按照規矩就是該怎麼置就怎麼置，可一旦事被捅到皇帝那裡去，林正能活命才見鬼了。

賈平安站在門外，“打斷他的雙。”

“武侯！”

雷洪心中一驚。

這已經不是私刑了。

他咬牙，“耶耶卻見不得這等畜生，拿子來。”

呯呯！

“啊！”

慘聲中，雷洪大聲道：“耶耶一時義憤，打斷了他的。”

賈平安笑了笑。

事實證明雷洪想多了。

宮中晚些來人帶走了林正，從此世間再未聽聞過此人。

隨後宮中賞賜了雷洪三萬錢。

“雷洪請客！”

包東在起鬨。

但雷洪滿頭霧水，“這是爲何？我沒做什麼事啊！”

“先生。”

李元嬰帶來了幾個商人。

“見過武侯。”

幾個商人行禮。

李元嬰低聲道：“都是吐蕃和高麗的走私商人，的流油。”

“無需多禮。”

賈平安笑的讓李元嬰想到了狐貍。

隨即坐下。

幾個商人笑瞇瞇的，但都是千年的狐貍，萬年的烏，想忽悠他們不容易。

李元嬰上次就過，但凡能弄了吐蕃和高麗的值錢消息來，要什麼貨好說，而且價錢也好說。

商人逐利，可這些商人就像是老狐貍般的用各種緣由推，一句話，俺們打探不到消息。

李元嬰很失，覺得自己的手段不夠好，就去請教先生。

賈平安告訴他，不是你的手段不夠好，而是你給的報酬不夠。當有足夠的報酬時，商人們能售賣絞死自己的繩索。

李元嬰覺得這不可能吧！

這幾年他唯一見過的這等人也就是王圓圓。

“吐蕃和高麗苦寒。”

賈平安開門見山，並未扯什麼淡。

“是啊！冷的哆嗦，出門撒尿都得帶子，不然……”

“冷的都不想出門，可不出門怎麼行？不出門家人就會死。”

一個個的流油的商人，此刻卻把自己比作是長安的乞丐。

賈平安微笑道：“在寒冷的冬季，若是能有一杯生命之泉會如何？”

“生命之泉？”

賈平安點頭，拍拍手。

門開，包東拎著一罈子酒進來。

雷洪拿著幾個碗，明靜也悄然進來，準備看看賈平安所說的宰羊。

“諸位。”

賈平安點頭，包東打開封口，頓時一凌冽的酒意就散發了出來。

賈平安微笑道：“多年前，一個足以讓人凍死的冬季，一對人守著破茅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燃燒木材也無法讓他們的溫暖，看著心的人漸漸萎靡，男子就想盡辦法，可依舊無濟於事。他憤怒了，於是就把五種糧食混在一起蒸，向上天祈禱，只要能讓人溫暖，他就永世皈依。

數日後，他打開罈子，裡面全是酒水，只是喝了一口，子就覺著渾發熱……男子大喜過，當即把這種酒水命名爲生命之泉。”

他點頭，雷洪倒酒。

賈平安喝了一口。

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

幾個商人喝了一口。

“這是火焰！”

一個商人劇烈的咳嗽著，可眼中卻閃過驚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