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
放眼去,不遠有個小村子,房子稀稀落落的,牧民驅趕羊群的吆喝聲消散在嫋嫋炊煙裡。白因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耳旁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白因回過頭,頓時嚇了一跳,後全是羊,一個臉蛋糙的年站在羊群中,怯生生的目看著他。
白因以為他擋住了人家的羊群,便往旁邊挪了幾大步,結果那個年朝他走了過來,那些羊也群結隊地圍了上來。
“你有事麼?”白因先開口。
年赧地笑笑,指指旁邊的直升機,清澈的嗓音問道:“那是你的麼?”
白因點頭。
“哇!”年臉上流出淳樸的欽佩和羨慕。
白因不由的笑笑,“你想上去坐坐麼?”
年猛點頭。
“跟我來吧!”
結果到了機艙門口,年反而躊躇不前了,小臉上著幾分謹慎。也許是發現這架飛機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也許是擔心飛機會掉下來,總之他害怕了。
“沒事,特穩。”白因拍拍年的肩膀。
在白因的鼓勵下,年總算哆嗦著爬上了飛機,坐到副駕駛位上,神張。白因練地啟飛機,機震一陣,開始緩緩地上升。
“啊”
飛了不到五米高,年就開始驚天狂吼,足足持續了二十幾秒鐘,白因的耳朵都給震麻了。不愧是高原土生土長的娃,嗓門真亮,肺活量真大。
漸漸的,年不再喊了,趴在機窗前好奇地朝下,他的羊群已經變了一個點。
“你不怕你的羊讓別人了麼?”白因問。
年搖頭,“沒有人會,只有狼會。”
飛了一會兒,白因緩緩地將飛機降落,年顯然還沒坐夠,待在機艙裡不願意出去,一會兒這,一會兒那,一臉好奇的表。
“要不我把飛機送你吧。”白因說。
年大吃一驚,“送我?”
“嗯。”白因認真的,“我把飛機送你,你把羊送我,怎麼樣?”
不料,這麼便宜的買賣,年想也不想便搖頭了。
“不換。”
白因納悶,“為什麼?我這飛機比你這些羊值錢多了,你可以拿去賣了,夠你買幾千只羊了。”
年還是搖搖頭,“賣不出去。”
白因噗嗤一聲笑了,“你丫可真實誠。”
“我沒養鴨子。”年說。
白因又笑了,笑得肋叉子都快折了。
年也跟著笑了,還誇了白因一句,“你笑起來真好看。”
“走!”白因把手搭在年肩膀上,“咱倆去放羊。”
誰都想不到,白因竟然在大草原上開著直升機放羊。
直升機在低空飛著,羊群就在前面跑,年的吆喝聲像是一首氣回腸的贊歌,讓白因忍不住跟著附和。
晚上,白因跟著年住到了當地的牧民家中。
條件很艱苦,吃的東西也很難下咽,好在白因這麼多年經常紮營在外,什麼惡劣的環境都能很快適應。
晚上睡覺前,白因把胳膊墊在腦袋下面,扭頭看向旁邊的年。
“你明天要去幹什麼?”
年語氣裡著掩飾不住的興,“放羊!坐飛機!呵呵……”
白因好奇,“你每天都做什麼?”
“放羊啊!”年想也不想地說。
“除了放羊呢?”
年想了想,“吃飯,睡覺,上廁所。”
等於沒說……白因又問:“你不用去上學麼?”
說起這件事,年顯得很驕傲。
“我爸說了,只有放不好羊的孩子才去上學,我一直都沒上過學。”
白因起初對這種觀念表示相當的不理解,而後突然意識到,這才是智者啊!與其讓孩子去外面經風吹雨打,被社會腐蝕得渣都不剩,還不如一開始就遊走於天地之間,從此單純和快樂相伴一生。
第二天,白因又開著直升機去放羊了,這一放就放了三天。
第二卷:烈焰濃 95急得神志不清。
距離白因離開已經第五天了,白因還是沒有半點兒消息,為了這麼一株百年難遇的好苗子,部隊不惜發數百兵出去搜尋。部分單位也開始播報尋人啟事,甚至公開發出懸賞令,提供消息者懸賞五十萬。
就是這麼大的聲勢,都沒換來應有的回應。
誰讓人家白因待在那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整個村子一臺電視都沒有,更甭說手機或者電腦了。這裡一切都是原生態的,傳遞信息基本靠吼,除非有人能從北京吼到西藏來,不然甭指領走那五十萬了。
尋找白因的活幾乎見者有份,只有一個人沒參加,那就是顧海。
用顧洋的話來說,這貨是被刺激過頭了。
除了白因離開的第一天,顧海出去找了他,其餘的時間裡,顧海一直在公司忙著他的工作。他幾乎每天都在車間裡轉,自打白因負責的那個項目完工之後,公司就一直致力於生產智能燈和航空燈,倉庫已經堆買了燈,一件未售,顧海還著工人加班加點繼續生產。
“顧總,新一批航空燈已經庫了。”生產部門負責人朝顧海匯報。
顧海點頭,又扔過去一個單子。
“照著這個數目,繼續生產。”
負責人一臉驚訝,“顧總,哪家機場定了這麼多貨啊?”
“我定的。”
“啊?……”
負責人還想追問下去,顧海已經掉頭走人了。
倉庫管理員找到佟轍,一臉發愁的表。
“副總,倉庫真的裝不下了,再往裡面塞,運輸車都進不去了。”
佟轍面深沉地看了管理員一眼,一句話沒說,轉去了顧海的辦公室。
打開門,顧海正對著一張圖紙演算著什麼,表甚是認真,佟轍不聲不響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直到數據測算完畢,顧海用筆尖了一下辦公桌,這才發現佟轍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佟轍看著顧海布滿的眼睛,淡淡說道:“剛進來沒一會兒。”
顧海點點頭,把圖紙遞給佟轍。
“按照這張圖紙上要求的數量和規格,務必在明天天黑之前將這批燈趕出來。”
沉默了許久,佟轍終於開口,“倉庫裝不下了。”
顧海頭也不抬地說:“公司不是有這麼多空餘地方麼?倉庫放不下就放到會議室,領導和員工的辦公室,或者樓道,只要能保證這批燈的安全,任你放置。”
佟轍很想問問顧海,你結婚的時候難道是一個人發個電燈泡麼?
就算是這樣,那也得半個京城的人過來隨份子才能把燈領完。
過了許久,佟轍還沒走,顧海直接說了一句。
“我不回答任何形式的提問。”
佟轍剛一出門,就看到閆雅靜從遠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你幹嘛?”佟轍拽住閆雅靜。
閆雅靜氣急敗壞地說:“你放開我,這次找顧海真有事!”
佟轍還是不松手,相比之前的刻意阻攔,這一次佟轍的表很認真。
“我勸你別進去,真的。”
閆雅靜死瞪著佟轍,“我再不進去,公司都要被拖垮了,這麼多燈,何年何月才能賣出去啊?它已經超過我們正常銷量的十倍多了!現在公司的資金已經周轉不開了,外面負債累累,票還在下跌,顧海再這麼蠻幹,我們都得陪著他喝西北風去!”
佟轍還是那副雷打不的態度。
“這些話你不說他心裡也明白,既然他心裡明白,還執意要這麼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閆雅靜崩潰地用後腦勺撞著牆,“我怎麼越來越不懂顧海了呢?”
佟轍冷-哼一聲,“你就沒懂過。”
“誰說我沒懂過他?”閆雅靜急了,“我和他在一起創業的時候,你還在香港送外賣呢!別老是拿出一副後來者居上的派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就是再怎麼不重用,也比你位高權重。”
佟轍只說了一句話,就把閆雅靜後面所有的話悶回去了。
“你要是真懂他,你早就離開他了。”
放羊的第四天,白因就遇上了狼。
倆人還沒來得及上飛機,就有一匹野狼從不遠狂奔而來,羊群一哄而散,那匹狼專逮一只羊,玩命地追,追上之後對著羊腦袋狠狠咬了上去。
慘烈的聲在草原上響起。
依照白因的經驗,這會兒應該盡快撤離這裡,可旁邊的那個年就是一筋,也許他見慣了狼,所以本不怕,也許他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家的羊被吃,總之他拾起一子從狼後緩步移去。
白因這時快步朝直升機走去,他的槍放在直升機上了。
“啊”
突然一聲慘,讓白因神經一,他轉過,看到那匹狼已經掉頭,正張著盆大口往自個這邊沖。原來年襲功,這子的確把他家的羊解救出來了,結果狼被敲之後徹底瘋了,直朝著白因狂奔而來。
其實,這個時候白因距離直升機只有幾步之遙,只要他反應迅速,大步上直升機,順著機艙門爬到頂蓋上,那只狼再襲擊他的可能就很低了。
可惜,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白因突然了,他竟然想驗一把被狼追的覺。
於是,白因繞過飛機,像一陣風一樣,朝著廣袤的草原深狂奔而去。
那只狼就在後面狂追著,狼牙一直和白因的小肚兒保持三公分以的距離,只要白因一泄氣,那塊就沒有了。
白因的兩條像是發電機,上的勁兒好像用不完一樣,就這樣在草原上縱奔跑著著。呼嘯的風從耳旁刮過,心髒承著高強度的律,此時此刻,白因的心裡說不出的暢快,他甚至想放聲大笑。
普天之下,被狼追還帶著笑容的人,恐怕只有白因一個了。
最後,也不知是這只狼力不支了,還是被白因驚人的耐力折服了,它竟然掉頭跑了,留下一連串的狼爪印。
過了一會兒,那個年才著急忙慌地跑到這,看到白因安然無恙地躺在地上,忍不住驚歎了一句,“你好厲害!”
白因的脯劇烈地起伏著,著徹底放松後的愉悅心境。
突然,有手指到了他的臉上。
白因睜開眼,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忍不住一驚。
二十多只狼,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正朝他們瞇著眼“微笑。”
跑啊!!
這一天晚上,年累得尿床了。
第二天早上,白因睜開眼,迎著強烈的線往外看,發現年正在曬被子。
“嘿,你在幹什麼?”白因突然開口。
年慌張地轉過,趕仰首,用肩膀和後背擋住那塊地圖。
白因倚在門口,角帶著一抹淺笑,灑在他的臉上,俊得有些不真實。
久久之後,白因開口。
“我得走了。”
年一驚,“去哪?”
“回家。”
“你不是說以後都留在這和我一起放羊了麼?”
白因用手著年糙的面頰,淡淡說道:“飛機快沒油了,我再這麼開著飛機陪你放羊,以後永遠都回不去了。”
年塌下肩膀,後的地圖出一個清晰的廓。
白因俯下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從懷裡出一架做工的飛機模型,遞給年。
“這是我親手做的,送給你了。”
年目驚喜之,不釋手地將模型捧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白因拍了年的腦袋一下,抬腳朝外面走去。
後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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