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陸離聽著耳邊微弱而又清晰的電子音想要睜開眼睛醒過來，但是往日輕輕松松就能做的作此時卻是百般艱難，廢了老大的勁才微微張開一道隙。

陸離眼珠轉，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他好像是去給陸昊送晚飯，然後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一道很刺眼的，然後高高的飛起來，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渾一痛就昏了過去。

車禍？

陸離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道燈就是車燈，頓時心底一沉，他剛剛做完捐腎手，現在刀口還沒痊愈，被車撞了這麼一下，自己恐怕又要到醫院多住段時間，還不知道手費要多。

想到家裡窘迫的經濟狀況，陸離不由得心頭一，這時遠卻忽的傳來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隨後就在床邊停住。

陸離可以覺到來人一直都在看著自己的臉，可是眼前早已是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聽到來人的呼吸聲以及一清新的冷香。

是誰？

陸離有些困，他認識的人中幹的是力活，上一天到晚都是濃濃的汗臭味，誰有那個力去噴香水，更別說賺的都是辛苦錢，更不會去浪費錢買香水。

不過陸離倒是買過一回香水，一小瓶就要上千，要不是看陸昊實在是喜歡，又正巧是他生日，陸離也不會舍得買。

“還是不肯來嗎？”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

“夫人，夫人說不忍心來看爺最後一面。”另一個人猶豫道。

“那阿麟呢？他的哥哥就這樣躺在病床上，都活……”說到最後，中年男子了幾口氣，抑的說道，”他就不過來看一眼嗎？”

縱使看不見男子的臉，從他說話的語氣中陸離都能聽出男子的慍怒。只是陸離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夫人，爺這些都是什麼，還有這個男人說的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指的是自己嗎？自己的弟弟不是陸昊嗎？什麼時候變了阿傑？

陸離很確定男子這些話說的就是自己，畢竟病房除了自己的呼吸和他們的呼吸聲，陸離就沒有聽見別人的呼吸聲。但正是這樣，陸離反而更加的疑，心深慢慢升騰起一無言的恐懼。

“小爺在夜，說待會再過來。”

聽到這個回答中年男子笑了一聲，無端端帶上嘲諷的意味，冷冷的看了眼回話的人，自言自語道：“待會來，待會來……”

陸離聽的心頭一，更加用力的想要睜眼看看說話的人到底是誰，但是就在他勉力將眼前的那隙睜大一點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中年男子和屋外的人談了一會，隨後便和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關上門離開。

陸離約約看到的就是一角灰的擺翻飛的樣子。

走了？陸離莫名有些悵然若失，但是他很快就聽到另一道微弱的呼吸聲，意識到病房還有人存在，陸離有些激。

“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什麼？

“其實你自以為的父母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呢？現在想想以前發生的事，是不是有種恍然大悟的覺？為什麼你從小到大都不能喊爸爸媽媽，而是要叔叔阿姨；為什麼就算你的績很好，他們卻總是想讓你輟學打工？為什麼他們是你賣腎還債而不是讓你弟弟去呢？”

陸離下意識的想要否定這些話，但是張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但是不知道要怎麼反駁，更是因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居然還有意識？呵！”看出陸離的作，男子低笑一聲。

“你是不是不相信，想想看，為什麼你養父母這個時候還沒有出現，你出車禍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吧，過幾天，我到時候讓你看看他們的真面目。”

“要是你想的話，那就眨眨眼睛，如果不想，可以一直閉著眼睛。”

熱的呼吸打在臉上竟有些發燙的覺，陸離努力再努力，終於在男子即將離開之前徹底張開雙眼，盡管眼睛剛睜開很快就重新閉上了，但陸離還是清楚的看見一雙烏黑深沉的眼眸，裡面毫無波，猶如一潭死水，和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

“原來你想知道，剛才看你一直閉著眼睛，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知道呢？”男子說道，眼底劃過一抹興味，他真的很想當陸離知道一切之後的表現，會不會徹底崩潰。

“我先走了，過幾天你就可以知道真相了，不過你要好好活著，畢竟你的兩個腎都被挖掉了，一不小心就會死了呢！”

靜靜的聽著男子離去的腳步聲，陸離心底卻不似臉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將男子的話和之前那個中年男子的話結合起來，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陸離覺自己的心跳的極快。

“撲通、撲通……”

陸離細細數著自己的心跳聲，盡管神很好，但是卻支撐不住，很快就昏了過去，而之後他每次醒來都總是恍恍惚惚，神志不清。

陸離可以到自己邊圍了許多人，周圍異常的嘈雜，聲音忽遠忽近，忽大忽小。陸離也可以察覺到，自己每次蘇醒周圍的人都異常的激，那種激有點像是驚喜。

是驚喜自己還頑強的活著嗎？畢竟被挖了兩個腎，還遇到車禍，能活著不就是個驚喜嗎？

昏昏沉沉中，陸離終於等來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我花了三百塊把他買下來……沒，家裡沒欠債，就是騙他，追債的黑社會也是找來的，不這樣，他怎麼可能答應賣腎……車禍，車禍也是故意搞出來的，畢竟他就剩一個腎了，不這樣，沒辦法代啊……”

雖然有些話陸離並沒有聽清，但是這些話就足夠他了解真相了，陸離發現自己面對著這個真相竟然並不是很悲痛，反而有些釋然。

“你現在還有救，只要有人肯給你捐腎，或許還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的。”

陸離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力氣，反手的握住了邊人冰涼的手掌，強行吐出幾個字：“不用了。”

陸離說的是真心話，他雖然不懂醫，但是也很清楚，人了一個腎怎麼說都會出問題，為了多活一段時間去害了別人他真的做不到。

“暫時只找到了一個配型，就是你親弟弟，不過他不肯，你媽也不肯，所以就算你想多活一段時間也沒辦法。”

明明是冰冷嘲諷的語氣，陸離愣是從其中聽出了一溫的意味。

休息了一會，陸離覺上的力氣又恢複了一些，輕輕拍了拍邊人的手掌，聲音微弱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你把我的捐出去，造福他人。”

“好。”對方沉默了許久，半天才回了一個字。

“你就不想懲罰你的養父母嗎？他們那樣對你，你就一點不怨恨嗎？”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疑好奇，還有一藏的極深的惡意。

“懲罰？”陸離喃喃道，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為特權階級，真的是……

“對，我相信只要你說，你父親一定會完你的心願的。”

“就是之前那個人嗎？”

“是。”

……

“不用了。”陸離還記得在自己清醒的時候，時常能聽到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可以看得出來，他一直守在自己邊，如果自己真的說了什麼，他恐怕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達自己的心願。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離聽出這句話中含的慍怒，失笑出聲，他是不想報複他們，但是並不是這個人想的愚蠢的善良，而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幹，陸求德一家人也遲早會作死自己。

一個吃喝嫖賭樣樣通，一個好吃懶做什麼也不幹，一個虛榮無能，只知道和人攀比，家裡的大事小都是陸離一個人解決，陸離可以想象他不在之後這一家人會變什麼樣。

“別走。”陸離握手掌，低低的了幾口氣，然後將自己的想法說完，最後加了一句話：“我不希你們髒了自己的手。”

“不過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我這些年賺了些錢，你幫我捐了吧，還有我賺錢給他們買的東西你也幫我折現金一起捐了吧。”

“然後把他們的境況寫紙上燒給我，讓我也開心開心。”說到最後，陸離不自的勾起角出一抹開心的微笑。

“好”

著手中那抹冰涼，聽到這句話陸離再次放心的昏了過去，然而這一次他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

“陸離，你想考個好績的心老師能理解，但是取得好績靠的是認真學習而不是旁門左道。”姚秋臉上滿是失之極的神，見陸離還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以為他是默認抄襲的事，心底暗暗歎了口氣，將辦公桌上放著的一遝試卷理了理，遞到陸離面前示意他拿回去。

“你……”姚秋還想說些什麼，上課鈴卻突然響了起來，眉頭一皺，但是還是不想耽誤學生的上課時間，姚秋收回準備說的話，揮了揮手道，“先去上課吧，你待會再過來吧。”

“對了，你這次的行徑實在是太惡劣了，學校的理結果還沒出來，不過你到時候好好認錯，別狡辯，說不定能寬大理。”姚秋猶豫再三還是提醒道，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學生就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而讓前途蒙上一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