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你作為侍衛步軍公事,手下副職意圖害朕你卻渾然不知,可知罪?”
楊儀低下頭去,悶聲道:“臣知罪。”
“知罪就好。”
趙庭輕輕點頭,“既然知罪,那朕便也不為難你。你去殿前司尋個職位吧!”
殿前司的軍不負責保護皇帝,調楊儀去那,他就算真想害趙庭,也不容易。
說著,趙庭看向蘇劉義,“蘇大人,楊大人的職位便由你安排了。”
他以為,自己接掌侍衛親軍都沒人反對了,收拾個區區楊儀,應該更不會有人反對。
但沒想,楊淑妃竟然是突兀的出聲制止,“昰兒不可!”
趙庭疑,“母后,怎麼了?莫非覺得皇兒的置不妥當?”
楊淑妃微凝著眉,沒有說話。顯然,剛剛出聲制止趙庭有些急促。
過去幾秒,才緩緩對趙庭道:“昰兒,從我們逃離臨安城之時起,楊大人便掌管侍衛步軍,為我們母子鞍前馬后,勞苦功高。他諳侍衛步軍之事,又才干突出,雖然楊萬里之事他有責任,但你若這般直接將他調去殿前司,未免有些冒然了,也容易讓人寒心。依母后看,不如先保留他侍衛步軍公事之職,以觀后效,如何?”
楊儀忙開口,“謝太后,臣定鞠躬盡瘁,以報圣恩。”
“不妥!”
趙庭果斷開口。
要真按著楊淑妃這麼來,那不等于是沒有罰楊儀?
而且,楊儀要是繼續任侍衛步軍公事,那自己還怎麼接管侍衛親軍?
他要是真想害自己,不還是輕而易舉?
趙庭絕不愿意讓楊儀這個可能是毒瘤的人繼續留在自己邊。
楊淑妃見趙庭否決自己的話,臉出些些不高興,話語微重道:“昰兒莫要任。”
大臣們則是沒人敢開口,只是許多人心里驚訝。小皇帝真是長大了,竟然敢否定太后的話了。
當然,他們心里會因此泛出什麼小九九,那就無從得知了。
趙庭知曉自己現在還拗不過楊淑妃,想要將楊儀調去殿前司顯然是不可太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依母后之言,保留楊儀步軍公事之職也不是不可。只是,朕的旁側必須由朕所親自統率的親軍守護。”
他也看出來楊淑妃現在很是懷疑自己,更為迫切的想要組建自己的力量。
不過他這話落到眾人耳朵里,倒也沒什麼。小皇帝興許是被這場行刺嚇壞了,再也信不過楊儀,只想著自己掌兵保護自己,也是人之常。
楊淑妃也不在乎侍衛步軍那點人,便道:“那楊大人便專職守護本宮的行宮吧!”
畢竟心里也只是懷疑而已。
“太后!”
楊儀急了。
但楊淑妃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便讓他收了聲。
趙庭也知道這差不多是楊淑妃的底線了,也就作罷,“全憑母后意思。”
楊儀瞬間像是斗敗了的公。
自然,眾大臣中暗暗幸災樂禍的不在數。
蘇劉義被剝奪侍衛親軍的兵權,臉也是不太好看。這樣,他在朝中的話語權就大大降低了,此消彼漲之下,日后難免不被張世杰等人一頭。
他實在是滿肚子窩囊氣,當下沖著門外的侍衛喊道:“還不滾來將皇上的寢宮打掃干凈。”
門外涌進來十余個披甲侍衛,忙不迭將屋的尸首抬了出去。
有個大臣則是看向趙庭,出聲問道:“皇上,那安太醫和這太監如何置?”
趙庭道:“這位大人是?”
這個大臣年約五旬,兩鬢已是斑白,站位就在張世杰旁側,地位肯定不低。
他微微躬,答道:“臣簽書樞院院事陸秀夫。”
陸秀夫在南宋末年是個名臣,極為忠心,到最后南宋滅亡的時候,他寧死也不愿皇帝再辱,背負著末帝趙昺跳海自殺,和南宋共存亡。趙庭見是他,臉和幾分,道:“安太醫孫兒被楊萬里挾持,害朕實屬無奈,便先以待罪之仍舊在太醫院任職。這小太監……目無君主,心無忠義,拉出去斬吧!”
“皇上……”
小太監尖一聲,嚇暈過去。
有兩個侍衛走過來,將他連人帶椅子給抬了出去。
安太醫跪在地上,只是不停地說:“謝圣恩、謝圣恩……”
屋終于消停些。
趙庭又讓蘇劉義安排人去抄楊萬里的家,救安太醫孫兒,然后便不再說話。
楊淑妃瞧瞧趙庭,又瞧瞧楊儀,道:“天已晚,昰兒早些休息。”
趙庭點點頭,“恭送母后。”
楊淑妃便帶著眾大臣往屋外走去。
安太醫叩頭叩得額頭見,才起,緩緩向外退去。
他現在看向趙庭的眼神中滿是激。
待眾人到得門口,趙庭忽然喊道:“蘇大人,明日清晨讓侍衛親軍全員在校場集合。”
蘇劉義的形猛然怔住,估計實在是控制不住肚子里的火氣了,頭也沒回,只是輕聲應了聲是。
趙庭也懶得計較,能得到侍衛親軍兵權已是心滿意足,沒必要再計較這些小事。
眾人陸續離去。
很快有小太監進來打掃衛生。
地上滿地的鮮,看著實在是滲人的很。
穎兒見趙庭坐在床榻上發呆,也告退離去,“皇上,奴婢告退……”
“別!”
趙庭偏頭道:“朕心里還害怕得,你便在這陪著朕吧!”
剛剛從鬼門關轉回來,饒是趙庭上一世經歷頗多,此時也真是心里有些發,說害怕,并不是假話。
穎兒卻是誤解趙庭的意思,聯想趙庭白天的舉,還以為這小皇帝又有什麼小心思,俏臉倏的紅了。
但瞧趙庭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里又不是一,竟是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這真是小看趙庭了。
經過剛剛這些事,趙庭現在本沒有心思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縱然是有,以他現在年紀,怕是也沒那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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