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打開喬之逾送來的“包裹”，有防曬霜，驅蚊藥，創口以及一些常用藥品，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包裝致的小方禮盒。

拆開禮盒，看到晶瑩剔的漂亮玻璃瓶。

是香水。

拿起香水，季希噴了一點在手腕，抬腕輕嗅了嗅，這個味道太悉了，是喬之逾上最常有的香氣。

季希想了想，將香水擺在床上，拍了張照。將照片發給了喬之逾，又一字一字在鍵盤上打下：「謝謝，很喜歡。」

喬之逾沒回，應該在忙。

等季希洗完澡爬到床上時，又看了看手機，才看到一條未讀微信，十分鍾前發來的：「也是我喜歡的味道」

季希看著笑容一下就綻開，笑得跟床頭擺的招財貓一樣燦爛，因為喬之逾後面也發來一個表包，就是先前發過去的那隻胖貓。

喬總發這種賣萌的表包。

看著特違和。

季希繼續給喬之逾發了一個小貓表包，乖巧蹲坐在地，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這些表包大都是從那些聊天群裡收藏的，一直沒用過，現在終於有了用途一樣。

過會兒。

惡趣味：「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晚安」

季希習慣發送：「嗯」

發完以後才想起又對喬之逾說“嗯”了。

翌日九點，喬之逾坐在辦公室時，季希已經登上飛往D市的航班。

做投資這行，出差必不可，每個項目的況都不一樣，有時去國外，有時去一二線城市，去小縣城甚至農村調研也是常有的事。這行的出差補助和待遇可觀的，要是差大家自然搶著去，像要下鄉這種，難免會不那麼樂意。

“你應該是第一次出差吧？”孟靜小聲問季希。

“嗯。”季希點點頭。

“我以前在投行的時候，一年有三百天在出差，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都去過。”孟靜和季希閑聊起來，“聽說那邊鄉下條件艱苦的，你可能會吃不消。”

季希說：“我鄉下長大的。”

孟靜意外：“那你皮好白。”

季希從小就被人說皮白，其實沒曬過太，但曬不黑，總是有著營養不良的白，也許是天生的。不過今天出來前，特意用了喬之逾給的防曬霜，還有，香水也用了。

有種很奇妙的覺。

因為這個香味，很容易讓想到喬之逾。

小縣城的條件比季希想象中還要差。盡管合作方安排了相對較好的酒店，但衛生條件還是堪憂。季希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水土不服，莫名其妙長了疹子，還腹瀉，弄得折騰的。

但季希是再怎麼也不會耽誤工作的人。

就扛，也能扛。

“好點了嗎？”孟靜看季希臉不太好，擔心，“晚上你還是別去了，你去了他們肯定又讓你喝酒。”

“我跟邵經理請過假了，你快去吧。”季希說。

“要不要我陪你？我看你狀態好像不好。”孟靜又說。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孟靜離開後，房間裡並沒有徹底安靜，樓下的車輛駛來駛去，一晚上都不會消停下來，要是等夜宵出攤，那就更熱鬧了。

季希早早洗了澡，到床上躺著。

酒店的被子就像了，是綿綿的，蓋著很不舒服，季希瞇上眼，翻了好幾個也沒睡著，最後索趴在床上，看財經新聞。

目掃過麻麻的小字，看久了也無聊。人上不太舒服時，緒會跟著變焦躁，季希就有一點兒，一個人躺在床上，有點想了。

想喬之逾要是在邊會怎樣？

應該會抱著哄自己。

季希一下覺得自己有肋了一般，喜歡會讓一個人變脆弱麼？還是不習慣依賴別人，依賴別人會沒安全，可又忍不住想依賴喬之逾。

捱到九點多的時候。

季希給喬之逾發微信：「回去了嗎？」

沒過多久，對方回：「到家了，你忙完了？」

看到喬之逾的回復，季希停頓片刻，發出了語音通話。其實出差的這幾天，都在主聯系喬之逾，否則，又有人要說不主。

喬之逾倚在臺的沙發上，看到季希的語音邀請，低頭笑，終於開竅了點。接聽，手機到耳畔，問：“方便接視頻嗎？”

剛剛季希也想過要不要發視頻，但怕喬之逾看到臉不好又擔心。便說：“我這邊網絡不太好。”

喬之逾：“今天工作累嗎？”

季希倚在床頭：“不累。”

喬之逾：“出差哪有不累的。”

很神奇，和說說話，就覺好了很多。沉寂一秒後，季希找著話說：“小喬總在幹嘛？”

“小喬總已經睡了。”喬之逾在沙發上舒服平躺下，喃喃：“不該關心大喬總嗎？”

大喬總，季希被逗笑，但聽喬之逾的聲音，像喝了酒。磨磨蹭蹭的，季希依著喬之逾問：“那你在幹嘛？”

喬之逾低音輕輕說：“等你電話。”

低聲說話時溫中帶著慵懶，季希聽著就好，像羽在耳朵撓，這種，會一直到心底。

“真難得，季老師最近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喬之逾輕輕笑，指尖悠閑蹭著沙發，頓了下，才微醺問：“……想追我啊？”

聽喬之逾說完這句，季希越發確定：“你喝酒了。”

煞風景的本事一流。喬之逾：“耳朵也能聽出來？”

“聽出來了。”季希也奇怪，就是能聽出來，喬之逾喝了酒說話和沒喝酒說話時的區別，盡管細微，可能覺得出來。

喬之逾又道：“沒喝多。”

季希：“嗯。”

喬之逾聽到季希說“嗯”後直接笑起來。

季希語塞，現在每次說“嗯”這個字都得別扭一下了。就因為喬之逾那天說只會說“嗯”。但聽到喬之逾的笑聲，心還是變好了。

又有的沒的聊了些。

“季可。”喬之逾突然冒出一句。

季希聽了，這又是什麼外號？

“後天我去機場接你。”

季希抿著，笑：“好。”

結束四天的出差，在周一傍晚，季希回到北臨。

北臨在下雨，淅淅瀝瀝。這個月份的雨，下一場，氣溫就降幾度。再多下幾場，夏天就徹底過去了。

天氣一點一點冷起來，季希討厭的。北臨的秋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冬得很快。而季希最討厭的，莫過於冬季雪天。

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天喬之逾沒來接，說要加班不開，所以安排了司機來接。季希說不用，喬之逾還是安排了。

來接的司機季希眼，之前有見過兩面。

雨刮就在擋風玻璃上有節奏地刮來刮去。

“季總。”司機系著安全帶，心想能讓喬總特意來接的人，肯定是號人。通常不是這個總就是那個總。

被人一口一個季總著，季希怪難：“不用我季總。”

“您太謙虛了。對了，您是住哪？”司機笑說道，拍點馬屁總沒錯。

季希說了樓下地鐵站的名字，順帶禮貌說：“謝謝。”

“不客氣。”汽車緩緩駛起來，司機打著方向盤，順說了一句：“要不是喬總住院了，就親自來接您了。”

季希捕捉到了重點：“喬總住院了？”

“嗯，前天好像是摔到了還是什麼，我開車送去醫院的……”司機看季希沒什麼架子，聊起天來，語氣都輕松了不，他見過太多拿腔拿調的人了。

“嚴不嚴重？”季希立馬問，前天打電話時還好好的，昨天打電話也沒聽喬之逾說住院的事。

司機不確定，“應該還好吧。”

季希已經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出去，耳邊是嘟嘟嘟的響。在響第四聲的時候，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喬之逾的聲音：“上車了吧？”

“你怎麼了？”季希問得有些急。

喬之逾倚在病床上，還裝傻，“什麼怎麼了？”

“你怎麼住院了？我才知道，你昨天怎麼沒跟我說？”

司機扯著耳朵，聽到季希這句話時，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心想自己是不是多了。

喬之逾也猜季希知道了，多半是從司機那知道的。這事本來沒打算告訴季希，聽季希語氣焦急，反過來安：“就是在浴室不小心摔了下，沒傷，不礙事。”

“沒傷你住院？”季希問句一個接一個。

這急切的反應，喬之逾第一反應是開心，安靜了下，佯裝委屈的口吻說：“我傷了你還兇我？”

季希：“……”

還有心思開玩笑。

喬之逾恢復認真的語氣，“真的沒事。”

季希放心了點，看著車窗外嘩嘩下著的雨，低聲問：“在哪家醫院？”

“今天別過來，先回去好好休息。”喬之逾看穿了季希的念頭，剛出差回來，最辛苦。

“你告訴在哪。”季希固執問。

喬之逾拗不過季希，告訴了季希醫院和病房，還強調說：“別擔心。”

季希莫名賭氣一句：“沒擔心。”

喬之逾笑了笑：“發現你好兇。”

季希口吻淡下來：“還笑。”

“今天不許過來，聽到沒。”

季希想想，先應了聲。

……

從機場到家，季希沒換鞋，放下行李箱後，又下了樓。撐傘站在路口，張，順手攔下一輛出租，往醫院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