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自蕭鎮海他們離開後,整個人是忐忑不安,聽說蕭鎮海進宮後,更是心慌慌的,一夜未眠。
“夫人,侯爺回來了。”
蕭夫人昨晚和早膳都沒怎麼吃,再加上沒睡好,整個人都是泱泱的,無打采,沒什麼神,聽說蕭鎮海回來了,心裡一個咯噔,站了起來。
擰著手帕,在原地遲疑了好一會,默唸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此好幾遍,看向下人問道:“你帶我去找他,人死都死了,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把我也打死了。”
這話,蕭夫人似是對下人說,又像是在鼓勵自己,話落,嚥了咽口水。
那婆子看向蕭夫人,猶豫糾結了許久,幾次都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領著去找蕭鎮海了。
蕭夫人看到蕭鎮海的時候,狠狠的吃了一驚。
這樣,自然不是因為看到蕭鎮海他們,而是蕭鎮海懷裡抱著的蕭燕。
蕭燕是蘇家婦,蘇克明還活著呢,再不濟,還有蘇傾楣呢,怎麼也不到蕭鎮海,但是蕭鎮海這大白天的,竟然將人抱回來了。
蕭夫人心中生出了怨氣,尤其是蕭鎮海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蕭夫人知道蕭鎮海和蕭燕兄弟深厚,卻是不能理解的,對蕭鎮海來說,蕭燕算是他帶大的,兄妹二人相依為命多年,蕭燕更為他還有蕭家的門楣犧牲良多,他對蕭燕的,毫不遜於親生父母。
蕭夫人在原地發了好一會愣,蕭鎮海也隻是看了一眼,從邊經過的時候,停都沒停。
一直到蕭鎮海從的邊經過進了堂,蕭夫人才反應過來,瞪了蕭有蕭憑一眼,那眼神滿是責怪,然後以兩人攔都攔不住的驚人速度,奔向了蕭鎮海。
“侯爺!”
蕭鎮海抱這個人走的慢,蕭夫人很快就追上了他。
“侯爺這是做什麼?”
蕭夫人攔在了蕭鎮海的前麵。
“妹妹是蘇克明的”
蕭鎮海對蘇克明這三個字是反至極,他更覺得蕭燕是不會喜歡聽到的,抬起頭來,那一眼,看的蕭夫人都打哆嗦。
“燕兒的喪事在蕭家辦,我要將葬在蕭家,和父親母親葬在一起!”
蕭夫人想到自己今後要對著蕭燕的牌位跪拜,心裡頭的就膈應的慌,而且此事,也非常的不合適。
“侯爺,這不合適,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而且,公主和憑的婚事在即,現在家中辦喪事,還是已經嫁出去的姑孃的,這是對公主的不敬,皇後孃娘他們肯定對我們會產生意見的,我聽說,公主和楣兒們的關係都不好,心裡肯定也會對我們有抵,今後怕是不會與我們一條心啊!”
蕭夫人不敢說自己不樂意,搬出了蕭憑的婚事,要不是蕭鎮海的臉看著實在恐怖,就是蕭燕死了,也會忍不住數落幾句。
這肯定是蕭燕自己提的要求,人都死了,還不安生,搞這些事。
蕭夫人不喜,這份不喜,直接表在了臉上。
“你說的對,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今後劉家的事,你不準過問,我也不會手,若是被我知道,劉家借著我的名聲做事,別怪我大義滅親不客氣。”
蕭鎮海寡著臉,說出的話,無異於往蕭夫人的上潑冷水。
蕭夫人的臉僵了僵,反駁道:“我這也是侯爺好,我孃家的人好了,將來侯爺不是能多幾個幫手嗎?自己人,用起來才放心順手!”
蕭有蕭憑兩人在一邊站著,聽到蕭夫人的話,上前了幾步。
蕭鎮海並沒有對蕭夫人手,繼續道:“我剛說的話,你記住,不然的話,出了事別怪我,還有,公主門後,府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事,由打點。”
蕭鎮海用的是完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命令口吻。
蕭夫人一聽,急了,還想再說些什麼,被蕭憑拽住,蕭夫人掙紮,看著蕭憑道:“你快勸勸你父親,他是瘋了嗎?你的前程,蕭家的未來,他都不要了嗎?”
蕭有上前,替蕭鎮海道:“父親昨晚宮,此事是經過皇上同意的,相信皇上不會因此怪罪,影響二弟的婚事的,母親沒什麼事,就回吧。”
蕭有利落的很,話落,了幾個人進來,將蕭夫人強拖走了。
蕭鎮海已經將蕭燕放下,蕭有上前,看著他道:“父親,母親說的那些話,雖有私心,但並不無道理,這時候,因為姑姑的喪事大辦,是對公主和皇室的不敬,對未來長遠來說都不好。”
蕭鎮海坐下,抬頭看著蕭有,並沒有像對蕭夫人那樣怒,悲傷銳利的眸,甚至還有欣的緒。
“這是姑姑的願,想葬在蕭家,為父親,為蕭家犧牲太多,這點心願,您不能不替達,但是既然一心為了蕭家為了父親,是不是風大葬想必也不會在意,而且在京城,也沒什麼親人。”
京城的夫人,真心相的並不多,就蕭燕這種脾,也難到那種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曾經所謂的好友躲避都來不及,也不會有幾個人來送。
當然,在這事之前,也早沒了。
蕭鎮海看著勸完蕭夫人從外麵進來的蕭憑,看著蕭有道:“你姑姑的喪事,就由你來辦,家中不用掛白帆,選一個日子,讓盡快土為安。”
這就是採納了蕭有的建議了。
蕭有看向蕭鎮海,繼續道:“蘇克明還有樂安縣主那裡,兒子以為,通知還是應該通知一聲,至於他們來不來”
蕭鎮海思量著,擺了擺手,“一切你看著拿主意。”
蘇傾楣所擔心的一切,一樣也沒發生。
蕭有接手了蕭燕的後事。
他先是命人找地方安置蕭燕,給洗漱更,隨後又找人通知蘇克明和蘇梁淺他們,然後代表蕭鎮海,和蕭家的族人涉。
他並沒有特意去挑選良道吉日,隻讓人去京城頗有名聲的幾家寺廟請了幾波和尚,給蕭燕念經超度。
蕭有是個極有魄力的人,短短兩天,便完了所有。
他又讓人去通知蘇克明蘇梁淺他們,將蕭燕下葬的時間定在了兩天後。
“死了就死了,死了那也是活該,小姐憑什麼去送啊?小姐您別去。”
秋靈見蕭家接連著人來請,覺得這是在迫蘇梁淺,很是不快道。
“人死都死了,還有說什麼可計較的?”
蘇梁淺麵無表,口氣更是淡然,就好像和蕭燕之前,沒有任何的恩怨來往,那隻是個禮節上需要送最後一程的無關要的人。
秋靈可沒蘇梁淺那樣的襟,撅著,還在勸蘇梁淺不要去。
“蕭鎮海和夫人的深厚的,萬一為難小姐怎麼辦?而且夫人害死了您的生母,您不去,也沒人會說什麼。”
秋靈還在勸著的時候,茯苓走了進來,說五姨娘在外麵求見蘇梁淺。
蘇梁淺點點頭,示意秋靈讓進來。
五姨娘這段時間一直帶孩子,雖然累,但心卻很好,也因此,疲憊憔悴的臉上,始終是帶著笑的,生的漂亮,但以前看著,總是清冷的,甚至有些木訥,現在笑起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溫。
蘇梁淺看,覺得比以前更了。
五姨娘進屋後,朝著蘇梁淺服了服,直接說明瞭來意,“是老爺讓妾來的。”
蘇梁淺指了個位置,讓五姨娘坐下。
五姨娘坐下後,繼續道:“老爺讓我問小姐,後日您去不去蕭家?”
提起蘇克明,五姨娘完全沒有妻子對夫君的那種敬意,冰冰冷冷的,要說有什麼的話,那摻雜著的就是不屑。
雖然和蕭燕有仇,但蕭燕畢竟是蘇克明的正妻,他沒休棄蕭燕,兩人也未曾和離,但凡稍微有點人的,都不可能對自己的正妻如此的不聞不問。
生前不管不顧不去看一眼,死後也是。
兔死狐悲,任誰都不可能無於衷。
而且,為子,不管是弱的還是強勢的,都希自己的夫君頂天立地,是個英雄,讓人崇拜,蘇克明這樣的窩囊廢,隻會讓人覺得憋屈,心生輕視。
五姨娘單看著,都覺得心涼了,再加上之前二姨孃的事,不同於其他姨娘想要得到老爺的寵,五姨娘現在看著蘇克明,聽他對自己說些好聽的話,都覺得惡心發寒。
“會去一趟。”
蘇梁淺去蕭家,並不僅僅是為了送蕭燕最後一程那麼簡單,主要是想去探探蕭家。
五姨娘哦了句,最後就沒聲,但也沒走。
蘇梁淺知道並不是個喜歡拖遝的人,隨後便明白是有事。
五姨娘見蘇梁淺看著,也抬頭看向,為難著但還是開了口,“小姐,奴婢想帶著六小姐離開。”
五姨娘話落,繼續道:“妾本來就不喜歡老爺,現在更是,夫人和二姨娘雖然都可恨,但也都是可憐人,尤其是夫人,妾想到們,都覺得不寒而栗。”
五姨娘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們,打了個哆嗦。
“夫人死了,蘇府和老爺落到這樣的境地,妾的仇,已經報了。”
五姨娘眉宇舒展,是看淡了一切的釋然。
“妾不想伺候老爺,尤其是六小姐,妾不想六小姐在老爺的邊長大,像府裡的其他小姐一樣。”
五姨娘嘆息了聲,很快意識到什麼,忙解釋道:“大小姐,妾並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說您六小姐如果有大小姐的一半,哪怕是千萬分之一,妾就沒什麼放心不下了。”
蘇梁淺這般聰慧和脾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會讓自己半點委屈,五姨娘沒指著蘇念恩有什麼明的前途,做人上人,然後孝順,讓跟著福沾。
五姨娘沒有這些想法,隻希冀著蘇念恩平平安安的,哪怕平淡一生,在看來,這就是莫大的福氣。
蘇梁淺微頷了頷首,示意五姨娘不要著急,“我知道,我沒有誤會,您是為了念恩吧?您是個好母親!”
蘇梁淺看著五姨娘肯定道。
雖然那個孩子不是生的,但是蘇梁淺知道,是很用心的在帶,做的這個決定,也是為了考慮著想。
五姨娘聞言有些發怔,帶蘇念恩的這段時間,確實盡心盡力,的丫鬟都勸,這是別人的孩子,養不的,乍聽到蘇梁淺對說是個好母親,五姨娘一時間,簡直百集。
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繼續道:“妾孤一人,多年來,就是在蘇家,也如浮萍一般,在哪裡,對我來說都無所謂。而且,賤妾在蘇府也呆習慣了,突然離開,還不知道去哪裡呢,但是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發生,妾實在擔心害怕,妾想帶著六小姐遠遠的離開老爺,離開這個家,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
蘇克明那麼多的兒,蘇如錦慘死,自小被人捧著的蘇傾楣,現在名聲盡毀,就是背靠蕭家,做了七皇子的側妃,這輩子估計也是被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再就是三姨孃的兩個兒,因為蘇克明人盡皆知的極品,還有蘇傾楣的事,現在連個上門提親的都沒有。
五姨娘思及這些,膽戰心驚,但又覺得慶幸,自己最初明智的選擇了蘇梁淺。
蘇傾楣和太子的事,三姨娘們不知道,五姨娘卻是從蘇克明的口中有所瞭解的,蘇克明對蘇傾楣罵罵咧咧向這件事的時候,再三叮囑,讓誰都不能說。
五姨孃的一貫很牢,更不想因此給自己和蘇念恩招來禍患,誰都沒說。
五姨娘看著蘇府一日日的衰敗,每每覺得事已經很糟糕的時候,又會再發生點什麼,讓況變的更加糟糕,五姨娘是個明白人,所以想要盡快掙這桎梏。
當然,五姨娘也不是全然沒有私心。
除了想要將蘇念恩帶離蘇克明的邊,還想離六姨娘遠遠的,想讓蘇念恩隻是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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