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扭頭看向他。
心裡暗驚,難道他已經識破自己的偽裝,知道自己是故意傷?
永遠不能小瞧別人。
秦天南邁步往前走,隻給他一個後腦勺。
李澄空道:「掌司,老汪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秦天南腳步不停。
李澄空知趣的閉上。
他看著秦天南的背影,在思忖什麼時候也能一把揪住其領子拽著走。
他拚命練功,發圖強,最主要是想補全,也附加著報仇的念頭。
縱使表現得再沉穩再從容,再冷靜,一樣有喜怒哀樂一樣有恨仇,也一樣記仇。
不過他自從融合了倚天之後,冷靜徹底佔了上風,記仇卻不會被仇恨矇住眼,隻記在小本本上,有機會再報,沒機會就等機會。
他目落在一個個神像上。
思維變速,周圍世界緩慢十倍,容他細細的打量每一個神像。
從頭到尾,好像用高清攝像機拍攝,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看過就返觀記憶,像導演拍電影一樣觀看回放,如果不清楚就再拍,查補缺。
穿過神道一共走了八百多步,穿過神道之後他昏昏沉沉。
秦天南扭頭看一眼他:「瞧你這出息,它們隻是神像!」
這些神像確實別有玄妙。
不會武功的人靠近,它們就是石像,再栩栩如生也是石頭。
武功到了一定程度的高手就會有不同的覺了。
武功越強,應到的神像越強,不管武功多強,踏上神道都會被製,得隻能散去力,不敢運功。
所以穿行神道不能施展輕功,隻能一步一步慢慢走。
他暗自好奇,李澄空這種初門的,真氣本無法與神像生出應,為何臉蒼白像三天三夜沒睡似的?
「這些神像好生不凡!」李澄空讚歎。
兩人繼續往前,隨著氣的加速,他神一點一點恢復。
兩人往西一拐,來到一間破院子。
這間院子地麵鋪著一塊塊長方形青石,乾淨整潔。
但圍著院子的石頭牆歪歪扭扭,這裡凸起一片那裡下凹一片。
唯一的一間屋子也是破敗不堪,隨時要倒塌。
一個枯瘦的尖臉老太監在躺椅上閉眼打闔睡,沐浴著,悠然自得。
「鄭老。」秦天南彎腰行禮,滿是麻子的臉一團,笑一朵花:「嘿嘿,小的秦天南見過鄭老。」
枯瘦老太監睜開眼,看他一眼,又閉上眼。
「嘿嘿,鄭老,打擾啦。」秦天南笑容滿麵:「奉掌印之命帶這小子過來選一件寶,隻取一件!」
枯瘦老太監閉著眼睛,懶洋洋的道:「這點兒家當非被你們敗了不可!」
秦天南嘿嘿笑道:「哪能吶,不是每年還往裡添嘛,總不能凈進不出吧。」
枯瘦老太監哼一聲,懶得搭理他。
秦天南仍笑容滿麵:「前一陣有個練魔功的傢夥跑我們孝陵殺人練功,被這小子殺了。」
「嘿,大魚沒釣上來?」枯瘦老太監冷笑:「如意算盤被這小子破壞了?」
秦天南尷尬的笑,點點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演戲發了懸賞,總不能食言。」
「有趣,嗬嗬,有趣有趣!」枯瘦老太監睜開眼睛,打量著李澄空。
李澄空臉已經恢復紅潤,抱拳一禮。
他得手之後一直在奇怪,那魔功高手好像沒那麼強,為何能在孝陵裡放肆。
發配到孝陵種菜雖說會被廢掉武功,但廢了武功可以再練,像宋明華他們,都練到了離淵境。
他不相信孝陵衛沒有更強的高手,為何任由一個魔功高手肆?
果然是另有深意。
他心中發寒。
神宮監本不把種菜太監當人命,以其為餌釣魚。
孝陵種菜,例不得遷轉,這是死規矩。
自己難道就這麼被死死的摁在這裡,做一個卑微的小太監?
人都是貪心的。
當初剛醒來時,又累又苦,又是個太監,自己卻甘之如飴,很滿足,隻要再次活著就好。
可現在隨著時間流逝,對這個世界越來越瞭解,自己已經不再滿足,想要的更多。
自己想要更好的生活,想更有尊嚴的活著,想在這個武學昌盛的世界威風八麵,名震天下,想轟轟烈烈過這老天賜下的第二次人生。
枯瘦老太監按著椅子扶手,緩慢的起。
李澄空看著他又瘦又矮隨時能被風颳走的巍巍的,很想上前攙一把。
但看秦天南標槍般站著一不,便沒有妄。
老太監擺擺手:「小傢夥跟我來罷。」
秦天南仍舊標槍般站在原地,給他一個眼,示意趕跟過去。
「吱……」老太監推開斑駁破舊的房門,發出讓人牙齒髮酸的聲音,慢慢進去。
李澄空跟著進去。
屋子外麵看著破敗,但屋乾淨整潔,白玉鋪的地麵,線明亮和。
灰塵在過窗戶照進來的裡飛舞。
老太監慢慢走到東牆前。
牆上掛著一幅飛鷹騰空圖,一隻黑巨鷹正飛離一棵蒼鬆,閃著寒的鷹爪離開鬆枝一尺。
他枯瘦手掌拍上一隻鷹翅。
「砰!」悶響聲中,李澄空腳下一空,
他踏進屋時,思維一直於十倍速,此時袖中鐵下,便要點上牆壁把自己頂飛。
但看到老太監腳下也空,卻毫無作,便止住了自己的作,把鐵塞回去。
兩人一起下墜。
他看到老太監在空中看一眼他手腕,顯然有所察覺他剛才的作。
他不由暗驚。
鐵在袖子裡上下,被袖子遮住,老太監還能看得到,這份敏銳很驚人。
「砰砰!」兩人落到三米下的一塊墊子上。
即使有墊子,李澄空及時調整姿勢,還是渾一震,牙齒髮酸。
這便是沒學輕功之故。
隨著他們落地,一個個燈盞由近及遠依次亮起,照亮了眼前這座平坦開闊的圓形大殿。
殿頂刻著星鬥,凝視之際好像滿天星鬥在旋轉。
大殿二十米多米直徑,星鬥相應之下,給人蒼茫遼闊之。
兩米高的博古架一排又一排,好像森然立的軍隊,沉肅殺。
「挑吧,你想挑什麼就挑什麼。」老太監把雙手抄到袖子裡,笑瞇瞇的道:「就看你自己的眼力了,這裡麵有真寶貝,也有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李澄空問:「鄭老,不知可有大培元丹?」
老太監深深看他一眼:「有。」
他手一指:「那邊的架子上,第三排第二列。」
李澄空來到一個墨綠小匣子跟前。
它隻有拳頭大小,通散發著溫潤澤,竟是一塊墨玉所雕。
李澄空想象著自己服下之後,過十年苦修直接踏離淵境,不由出笑容。
他一邊出手,一邊左右顧盼。
將要到墨玉匣時,右手忽然停住,然後拐一個彎,指向不遠最底下一層:「鄭老,那是什麼?」
他指向的是一個青石所雕的壺,像極了夜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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