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到了這個地步他還在逞強,讓竟有些謝方纔緲落的那一掌來。
的手上他的臉,輕聲地嘆息:“恐怕不行了呢,你雖然不想帶我,但我……比你先去也說不定。”一陣巨咳猛地襲來,忍了這麼久,終於忍到極致,方纔緲落的那一掌雖未用多力,但是在力竭時了那一掌,未及仙元。
東華的臉驀然煞白,手去探的心脈,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東華,我疼,說句好聽話哄哄我。”不常他東華,總覺得不好意思,此時這麼出來,臉上現出一紅暈,倒是看著氣好起來。
他閉著雙眼,聲音沙啞,抱著低聲道:“你想聽什麼好聽話?”
含著涌至頭的腥甜:“說你喜歡我。”
他的頭擱在肩上,到肩頭一片濡溼,聽到他在耳邊輕聲道:“我你。”
心口的鈍痛漸漸消散,渾都輕飄飄的,的手上他的銀髮,亦輕輕地迴應:“我也你。”的聲音漸漸有些模糊,但還不忘囑咐他,“等會兒淨化那些妖息的時候,你也要握著我的手,我們說好了的,你去哪裡,我也要去哪裡。”喃喃地補充,“我疼你啊,要一直陪著你的。”
他攬著的肩讓靠在他前,在額上印下一吻,答應:“好。”
迷迷糊糊地強調:“握著我的手,要一直握著。”
他就回答:“嗯,一直握著。”
璀璨的星結界中,高可及天的劍影隔開結界兩端,一端波瀾掀起巨濤,森然妖息遊於其間,另一端碧波結玉牀,紫青年攬著白靜坐其上。
就像相擁的一座雕塑。
許久,紫青年擡手聚起一團銀的芒。
結界中有佛鈴花飄然墜下,靜得,就像一場永終時的落雪。
尾聲白滾滾睡醒後沒有見著他孃親。
謝孤栦叔叔面發沉地抱起他,說帶他去個地方。
雖然謝孤栦叔叔一向沉著一張臉,但他此時的臉比平常又沉了五分,白滾滾敏地覺得,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行雲到天上,翻過重重雲海,謝孤栦叔叔帶他踏進一座祥雲繚繞的宮殿,來到一個種著紅葉樹的園林中,園林中三三兩兩聚著好些叔叔嬸嬸哥哥姐姐。
他們轉過園林的月亮門時,正瞧見一位拿扇子的叔叔向一位如花似玉的姐姐道:“其實罷,淨化妙義慧明境這種彰天地大道之事,乃是我們神族分,同魔族不大相干的,你說你是路過瞧著夜華他們破星結界破得辛苦,便順便相幫,不過小燕我問你啊,你路過怎麼就路到了碧海蒼靈了呢?”
如花似玉的姐姐立刻臉紅了:“老……老子迷路行不行?”
白滾滾聽到抱著他的謝孤栦叔叔說了聲白癡,一院子的哥哥姐姐叔叔嬸嬸都看過來,如花似玉的姐姐氣急敗壞,對著謝孤栦叔叔瞪眼睛:“你說誰白癡?”
院子裡其他人並未理這個發脾氣的姐姐,倒是個個驚訝地看著他。白滾滾將頭埋進謝孤栦叔叔的脖子,只微微側著臉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扇子叔叔端詳他一陣,扇子指著他問謝孤栦叔叔:“這誰家孩子?”
謝孤栦叔叔淡淡答他:“一看就知道了吧?”
扇子叔叔目瞪口呆:“東華的?”
白滾滾不曉得扇子叔叔口中的東華是什麼,是個地名嗎?謝孤栦叔叔沒再理院子裡的人,抱著他徑直拐過另一個月亮門,月亮門後是一排廂房。
白滾滾耳朵尖,還是聽到園子裡傳來的說話聲:“若非白淺那丫頭兩口子和墨淵及時趕到,竭力破了星結界,又拿半個崑崙虛封起來做了盛妖息的罐子,這孩子便要在一夕之間既沒爹又失娘,真真可憐見。”
立刻有人接口:“折上神說得極是,不過此番雖然兇險,倒也可見定數之類不能信。譬如誰能想到星結界竟也能被擊破,又有誰能想到崑崙虛殊異至此,竟能承得住三毒濁息?不過崑崙虛能承三毒濁息幾時,小仙卻略有些擔憂,此回帝君他老人家周的仙力要修回來怕要千年,若帝君的仙力尚未修回來前崑崙虛也崩潰的話……”
便有個清凌凌的聲道:“司命你慣杞人憂天,當墨淵上神的加持是擺個樣子好玩的嗎?比起崑崙虛和帝君他老人家,小仙倒是擔憂九殿下一些,殿下傷了仙元又到如今還未醒過來……”
白滾滾聽到此,他們前頭說的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懂,但這個姐姐說擔憂娘,說娘傷了仙元一直沒醒過來……白滾滾的手驀地拽。謝孤栦叔叔安地拍他的背:“你當折是庸醫嗎?你娘確然了傷,但修養個幾月就能醒得來,你娘常誇你小小年紀便沉穩有擔當,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擔當。”
白滾滾不曉得謝孤栦口中的折是誰,但他曉得謝孤栦叔叔從不騙人,他說孃親沒事孃親就一定沒事。但他一顆心還是揪起來,一直揪到他們踏進那一順廂房中的其中一間。
一屋藥香。他孃親閤眼躺在一張牀頭雕了梅蘭的紅木牀上,牀邊坐著個和他一樣頭髮的好看叔叔,手中端著一隻藥碗,正拿一隻白瓷勺子緩緩地攪著碗裡的藥湯。
謝孤栦叔叔將他放下地,他毫不認生,邁著小短蹭蹭地跑到牀邊去看他孃親。還好,他孃親雖昏睡著,臉還紅潤。他正要放下心,就聽到頭上有個聲音問他:“你……誰?”
他擡頭對著問他的好看叔叔,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是白滾滾。”
好看叔叔皺眉:“白滾滾?……誰?”
白滾滾嚴肅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牀上孃親:“九九的兒子。”
啪,好看叔叔手上的藥碗打翻了。
白滾滾覺得有點傷,他是他孃親的兒子這件事,有這麼令人難以接嗎,做什麼大家都要這麼吃驚。方纔院子裡的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也是,此時這個守在他孃親牀邊的好看叔叔也是,而且這個叔叔吃驚得連藥碗都打翻了。
謝孤栦叔叔看了他一眼,對他使了個讓他待在原地不要的眼,自己卻走了出去。
房中這麼安靜,讓白滾滾有點張,他還惦記著方纔的對話,小嚨吞了口口水,大著膽子問好看叔叔:“你呢,你又是誰?”
良久,他瞧見好看叔叔出手來,他的腦袋被了一,頭上響起的那個聲音有些輕,卻讓他到溫暖。好看叔叔說:“滾滾,我是你父君。”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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