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響午的時候,趙子廉忽然來到了仙悅食府。
趙子廉是個大忙人,這個時辰到仙悅食府來,楚蘅有些意外。
「哥,你有空,不在家陪著嫂子跟聰兒,三天兩頭跑仙悅食府來,不怕嫂子生你的氣嗎?」
聰兒是趙子廉跟陳錦香生的那個孩子,大名取作趙聰。
提及陳錦香與趙聰,趙子廉便有些愧疚。
玉釀山莊那麼大的家業,全靠他一人打點,為了打點好玉釀山莊的生意,他陪妻兒的時間之又,甚至妻子懷孕的時候,他都鮮有時間陪在妻子的邊。
「妹妹,你別拿你嫂子打趣我了,今兒個,我來仙悅食府,是有件要的事要與你跟九爺商量。」
楚蘅從桌前起:「那我去九爺過來。」
等楚蘅來了九爺,趙子廉開門見山道:「九爺,妹妹,我今日是來與你們仙悅食府談合作的。」
「合作!」九爺喝了口茶,饒有興緻的將趙子廉看著:「怎麼合作,說說看。」
趙子廉把自己心中的打算仔細說了一遍:「九爺,妹妹,我供酒水給你們仙悅食府,你們負責銷售,至於利潤,咱們二八分。」
仙悅食府不出一個銅子的本錢,隻負責銷售,二八分,這很是公道,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玉釀山莊的酒水,那是出了名的好,擱仙悅食府裡售賣,或許能令仙悅食府的客流量更上一層樓。
這麼好的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楚蘅正預備答應,九爺搶先一步開了口。
九爺挑了趙子廉一眼,沉聲道:「二八分,仙悅食府吃虧,趙莊主若誠心與仙悅食府合作,那便三七分。」
趙子廉猶豫了一下,最終是同意了,笑嗬嗬的對楚蘅道:「妹妹,你這未婚夫真是太厲害了,真是半點虧都不肯吃。」
楚蘅瞄了九爺一眼。
九爺正賊的著樂嗬,這子分明是算準了趙子廉會答應三七分。
「哥,你別這麼誇他,否則,他會把尾翹上天的。」
楚蘅這麼回答趙子廉,九爺可不樂意了。
「蘅兒,你哪隻耳朵聽見趙莊主在誇我了,他這分明是在損我。」
三七分,談妥後,楚蘅,九爺與趙子廉立了字據,趙子廉說了句,今兒下午,會安排酒莊的人先送兩缸子紅高粱酒來,這便匆匆離開了。
這個時候,陶家姐妹倆已經趕到了青巖鎮陶家村。
這陶家村坐落於一山坳裡,很是封閉,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村子。
四的牛車沒法走上那羊腸小道,陶大丫便車夫在叉路口停了車,付了十個銅板的車錢後,與陶二丫走路進村。
走在長滿雜草的羊腸小道上,姐妹倆的心很是忐忑。
陶二丫走在後麵,手拽了拽陶大丫的袖子,語氣張:「姐,咱們這麼回去,萬一撞見陶大旺怎麼辦?」
陶大丫的腳步微頓了一下,心裡跟陶二丫一樣擔心這個事。
雖說陶大旺是們姐妹倆的親生父親,但是那個男人嗜賭,為了錢財,早已泯滅了人,可不敢忘記,當初,正是因為那個男人欠了一屁的賭債,才把們姐妹倆賣去牙行的。
「二丫,你別進村了,就在這裡等我?」
既然今日已經回到了陶家村,清水哥,是一定要見見的,但是不能讓二丫跟著涉險。
陶二丫將頭一搖,一臉固執:「姐,你說的什麼話呢,當初在牙行,我生了重病,那牙行老闆嫌晦氣,要將我丟出去,是你苦苦哀求,那牙行的老闆才留下了我,你當初沒有放棄我,今日,我怎能棄你於不顧,咱們是姐妹,有福一起,有難一起承。」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一起進村吧。」其實,將陶二丫放在這裡,心裡也不踏實。
「咱們到了村口,抄小路,繞到清水哥家去。」
「好,抄小路,不會經過陶大旺家。」
姐妹倆商量了一番,便快步沿著羊腸小道往前走,到陶家村村口的時候,拐去另外一條羊腸小道上。
這條羊腸小道直通清水哥家。
想著馬上要見到清水哥了,陶大丫心很是激,走在羊腸小道上,腳步邁得又穩又快。
陶二丫瞧箭步而行,笑道:「姐,這個時辰,清水哥應該在家吃中飯呢,你們馬上就能見麵了。」
陶大丫臉上一紅,心頭更是張:「二丫,待會兒見了清水哥,我該說些什麼?」
「姐,你就給清水哥說,你喜歡他。」
陶大丫口裡撲通撲通的,覺心臟快要蹦出來了。
「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
陶二丫有些恨鐵不鋼:「姐,你今日回來,不就是為了告訴清水哥,你的心意嗎,你若是不說,清水哥不知道你的心意,或許就會娶了別人,看著清水哥娶別人,你就甘心?」
「我……我不甘心。」
「這不就得了。」
姐妹倆說著說著,就到了張清水家門前。
張清水家在陶家村算是富裕的,一座木頭修葺的房子,兩間正房,兩間側房,兩間廂房,院子外是青石壘砌的圍牆。
此刻響午,張家那院門是閉著的,但是有炊煙從房頂上冉冉升起。
陶二丫抬頭盯著升上空的炊煙,抓著陶大丫的手臂,臉上是一陣歡喜。
「姐,張家有人在,趕敲門。」
陶大丫吸了一口氣,製住擂鼓般的心跳,走到大門前,揚了揚拳去敲門。
頃,院門被人開啟,一名年輕婦走了出來。
年輕婦眉宇間與張清水有幾分相似。
陶大丫看著年輕婦,一眼認出了,眼前這年輕婦是清水哥的長姐張蘭花。
「蘭花姐,清水哥在家嗎,我想見見清水哥。」
張蘭花的目在陶大丫上一轉,打量了陶大丫幾眼之後,問:「你是賭鬼陶大旺那大閨陶大丫?」
「我是大丫,蘭花姐,清水哥在嗎?」
陶大丫急著見張清水,並未留意到張蘭花看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好你個陶大丫,你竟然還敢來找我家清水。」張蘭花不問青紅皂白,手推了陶大丫一把。
陶大丫沒防備這招,這麼一推,陶大丫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陶二丫走上前,手將陶大丫攙扶著,眉梢一挑,兩道不悅的目向張蘭花:「張蘭花,我姐招你了,還是惹你了,我姐不過是想見見清水哥,你憑什麼攔著。」
「我憑什麼攔著,你們待會兒就知道了。」
張蘭花冷哼一聲,叉腰對著院子裡喊:「爹,娘,你們把清水推到院子裡來曬曬太。」
一道中年婦人的聲音很快傳將出來:「這麼熱的天,曬什麼太。」
張蘭花扯開嗓子道:「陶大丫,陶二丫來了,說要見清水。」
院子裡靜悄悄一片,氣氛有些不對。
陶大丫,陶二丫滿懷期盼的等了片刻,見一對中年夫婦抬著一把椅從正房裡出來。
陶大丫的目繞過張蘭花,看向院子裡,當看清椅上坐著的人後,頓時眼眶發酸,淚水滴落。
「姐,你怎麼了?」
陶二丫發現眼神不對,踮起腳尖兒,順著的目下去,一下子看見了坐在椅上,麵容癡獃的張清水。
「怎麼……怎麼會這樣?」
「清水哥,清水哥。」陶大丫忽然將堵在門口的張蘭花掀開,衝進了張家院子裡,跑去張清水的椅前,「清水哥,你怎麼了?我是大丫啊,我回來了,你說句話呀。」
無論怎麼喊,張清水都是一副呆愣的表,坐在椅上,一不。
陶二丫跟著衝進院子,問張清水的爹孃。
「張伯,張嬸,清水哥這是怎麼了?」
陶二丫開口,瞬間勾起了張家人的怒火。
張清水娘手指著陶大丫,怒道:「都是被陶大丫這隻小狐貍害的。」
「張嬸,你胡說八道什麼。」陶大丫被指著鼻子罵,陶二丫頓時不樂意了,走去將陶大丫擋著:「我姐與清水哥自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怎麼會害清水哥。」
這時候,張蘭花跟進來,冷冷道:「清水之所變現在這副模樣,就是被陶大丫害的。」
「張嬸,蘭花姐,你們憑什麼說,清水哥是被我姐害這樣的,你們不把話說清楚,就是汙衊。」不願陶大丫去背這黑鍋,陶二丫與張家人據理力爭。
「我來說。」張清水爹忽然沉沉開了口:「半個月前,我們給清水說了一門親事,清水他不同意,說要等大丫回來,都怪我們忽視了清水的,執意為他娶妻,迎親的前一天,清水上吊自殺,幸好他娘發現得及時,救了他的一條小命。」
話到了這裡,張清水爹語氣哽咽,有些說不下去了。
張蘭花目冷瞟向陶大丫,接著話:「清水醒過來之後,就了現在這副呆呆傻傻的模樣,陶大丫,你說,你是不是害人的小狐貍。」
陶大丫抓著張清水的手,嗷嗷大哭。
一直以來,隻知道清水哥是喜歡的,卻不知道,清水哥對的如此深,為了,竟然捨得去死。
「清水哥,我是大丫啊,你仔細看看我,我真的是大丫,我回來了。」
張清水眸子轉了轉,看了陶大丫一眼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陶大丫一顆心跌落穀底,哭得更是泣不聲。
見抓著張清水的手,張蘭花走到邊,猛勁兒推了一把,「陶大丫,你放開清水,你將清水害這樣,還想怎樣?」
陶大丫手一鬆,歪坐在地上,眼淚如瀉的將張清水看著。
「張伯,張嬸,蘭花姐,我不想害清水哥,我真的不想害清水哥,你們要相信我。」
「爹,娘,你們別相信這小狐貍說的話。」張蘭花帶著敵意瞪著陶大丫,「若不是這小狐貍使了狐之,清水怎會對神魂顛倒,不惜丟下你們二老,生出輕生的念頭。」
陶大丫這般悲痛絕,原本令張清水爹孃有些容的,被張蘭花這麼一說,張清水爹孃的臉立刻恢復冷漠。
「大丫,看在清水保住了命,看在咱們是同村的份上,我們張家不與你計較,你趕離去吧。」
張清水爹撂下一句話,然後吩咐張清水娘一起將張清水抬回房間。
老兩口抬起椅,轉往張清水的房間走去,陶大丫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上前去,抓住椅的一角。
「張伯,張嬸,我知道一位神醫,或許能治好清水哥。」
張清水爹心頭一,停下腳步,扭頭將看著:「神醫?」
陶大丫重重點頭:「沒錯,是神醫,就在大王鎮為民醫館,張伯,張嬸,我跟二丫現在在仙悅食府做事,你讓清水哥跟我們去大王鎮,哪怕是砸鍋賣鐵,我也一定會治好清水哥。」
「爹,娘,你們千萬別相信。」張蘭花臉一變,厲聲將陶大丫的話打斷。
是張家的長,卻沒資格繼承張家的家業,這一度令很不甘心,如今,幸得張清水上吊不死,失去了心智,有繼承張家的一切,怎麼讓陶大丫壞事。
「這小狐貍花言巧語,定是想騙走清水。」
張蘭花這麼一說,張父張母便猶豫了。
見張父張母猶豫,張蘭花心思轉悠了一下,繼續道:「爹,娘,前陣子,陶大旺不是欠了一屁賭債,把陶大丫,陶二丫給賣了嗎,今兒個,們姐妹倆興許是逃回來的,您二老千萬別糊塗,將清水給們姐妹倆。」
「我們姐妹倆不是逃回來的。」
陶二丫那心思玲瓏,幾番觀察下來,發現張蘭花心地不純。
「張嬸,張伯,我跟我姐在仙悅食府做事,很是得東家的賞識,今兒個,東家特地放了我們姐妹回陶家村討親,我們並非逃奴。」
向張父張母解釋一番後,陶二丫目一轉,看向張蘭花,語氣驟然犀利問張蘭花。
「蘭花姐,你這麼擔心,我姐將清水哥帶去大王鎮醫治,難道是怕清水哥恢復心智以後,張家的一切都與你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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