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聲嘆氣，怨天尤人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嗎？」

蔡六倒是不像趙麻子那樣唉聲嘆氣，隻見他拿著一把扇，坐在豬攤前，一臉鎮定的趕著飛來的綠蚊子。

瞧他那鎮定自若的模樣，趙麻子目閃了閃，看出他是有主意了。

這蔡六一向主意比他多。

想著，趙麻子便離開自己的豬攤，走到蔡六的去，咧著角討好的笑著，出一口令人噁心的老黃牙。

「蔡六哥，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咱們是兄弟，你心裡若是有了主意，可不準瞞著我。」

「我自然不會瞞著你。」蔡六看了一眼周圍沒人，將扇丟了，子挪了挪，湊到趙麻子耳邊去，在趙麻子耳邊唧唧歪歪的說了半邊，「老趙，可聽清楚了。」

趙麻子堆了一臉的笑容，當下就對蔡六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蔡六哥，如此絕妙的主意，竟然也能讓蔡六哥你想到。」

蔡六道：「既然覺得主意不錯，老趙啊，你趕去不一般豬鋪，買些滷跟那紅燒獅子頭回來，咱們雇個廚師來嘗一嘗，興許便能知曉那滷的配方與紅燒獅子頭的配方，隻要搞到配方，咱們倆的實力加在一起，不怕乾不過子，你這攤，我會幫你看著。」

趙麻子遲疑不走，表為難的將蔡六看著。

「蔡六哥，你這主意好是好，隻是我去不一般豬鋪買滷跟紅燒獅子頭，萬一子跟小福子不賣給我咋辦？」

蔡六道：「那子跟小福子財如命，一定會賣給你的，若是他們不賣，你就在不一般豬鋪門前大聲嚷嚷鬧事，不怕他們不賣給你。」

兩人商量了一番，趙麻子這纔去錢櫃裡取了些銀角子，揣進兜裡，疾步走出菜市場，往東大街方向去了。

他趕到東大街的時候，不一般豬鋪與柳氏食齋的生意正好，瞧著兩家鋪子前，排隊的客人，可把他氣得咬牙切齒。

「小福哥，給我割一斤滷，稱一斤紅燒獅子頭。」

太曬在頭頂上，趙麻子覺得難，無視正在排隊的客人，直接衝到了小福子的麵前，將一塊銀角子，重重丟在小福子的麵前。

小福子撇了那銀角子一眼，抬起眼簾來，對著趙麻子笑了笑：「趙老闆，好久不見，趙老闆要買滷跟紅燒獅子頭，請先到後麵排隊，謝謝。」

這麼一點銀子，就想隊，這趙麻子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趙麻子直接衝去小福子麵前，頓時就惹了眾怒。

其他人小聲抱怨，趙麻子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在大王鎮有些地位，本不將那些人放在眼中。

但是，其中一名彪頭大漢可不那麼好說話了。

彪頭大漢穿著一衙役的服裝，腰間懸掛著一把彎刀，濃眉大眼，很是雄壯威武。

「老子來不一般豬鋪買紅燒獅子頭，還要排隊呢，趙麻子，你孫子隊，是想找打嗎？趕滾後麵去，不然老子真揍你孫子。」

趙麻子覺得這獷的聲音有些耳，循聲看去，見到彪頭大漢，瞬間嚇得麵容失。

「原......原來是袁捕頭。」

彪頭大漢正是崇華縣的總捕頭，據坊間所說，這位袁大捕頭有一高強的武藝，很是得縣太爺的重用。

「趙老闆，袁捕頭都在排隊呢，你也去乖乖排隊吧。」小福子將攤上的銀角子撿起來，還給趙麻子，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表。

像趙麻子這樣的跳樑小醜，就服袁大塊頭收拾。

這麼熱的天氣，趙麻子額前一片冷汗，從小福子手裡接過銀子，灰溜溜走去後麵排隊。

心裡咒罵著：真他孃的倒了黴，竟然到了袁大塊頭。

排了一盞茶的時間，趙麻子可算走到了小福子的麵前。

他一臉不爽的挑了小福子一眼：紅燒獅子頭多錢一斤？鹵豬耳多錢一斤？」

小福子也不爽他，掄著一把菜刀，不冷不熱的回答著：「紅燒獅子頭，五百文一斤，鹵豬耳二百文一斤。」

「小福子，你大爺的怎麼不去搶。」

趙麻子頓時就惱怒了。

小福子這小兔崽子故意宰他呢，他排隊這麼久，分明見這小兔崽子賣給其他人時，鹵豬耳是一百文一斤，那紅燒獅子頭是二百文一斤。

「賣給趙老闆你，就是這個價，趙老闆買不買。」

趙麻子前來買滷跟紅燒獅子頭，打的什麼主意，小福子如此機靈，即便是腳趾頭都能猜到。

這不安好心的癟三，定然是想將東西買回去，請廚師品嘗，寫出滷與紅燒獅子頭的配方。

隻是，這滷跟紅燒獅頭的配方，哪有那麼容易被吃出來，即便是那趙麻子請的廚師牛叉，將配方吃出來了，配方中，每一樣酌料，香料的用量，定然是吃不出來的。

趙麻子氣得瞪眼，卻又拿小福子毫無辦法，隻得將眼珠子一轉，看向一旁躺在搖搖椅上打瞌睡的九爺。

「九爺，小福子欺人太甚，你得管管。」

小福子瞄了睡覺的九爺一眼，淡淡提醒趙麻子：「趙麻子，忘了告訴你，九爺最不喜歡的，就是睡覺被人打攪。」

九爺挪開臉上的扇，睜眼，看向趙麻子時，眼神裡果然充滿了不悅。

「原來是趙老闆。」

說話間，九爺目偏移，看向小福子:「小福子，你如何欺負趙老闆了？」

「冤枉，九爺。」小福子道：「趙老闆前來買鹵豬耳跟紅燒獅子頭，小的給趙老闆說，鹵豬耳二百文一斤，紅燒獅子頭五百文一斤，趙老闆嫌貴，但是小的又沒強迫他買，怎麼欺負他呢。」

「小福子，這就是你不對了。」九爺微微一嘆:「趙老闆是有錢人，你說鹵豬耳一斤二百文，紅燒獅子頭一斤五百文，簡直是侮辱了趙老闆，趙老闆自然會不高興。」

「九爺教訓得是，小的錯了。」

九爺從搖搖椅上起，親自走到攤前，從小福子手裡接過賣的菜刀，挑眉看了一眼趙麻子。

「鹵豬耳五百文一斤，紅燒獅子頭一兩銀子一斤，趙老闆，你要多？爺親自為你稱。」

主僕倆一唱一和，這價格就翻倍漲了。

九爺這麼腹黑，這麼坑人，小福子角搐，憋笑看著那一張苦瓜臉的趙麻子。

先前，鹵豬耳一斤二百文，紅燒獅子頭一斤五百文不買，現在活該被九爺宰。

趙麻子臉都青了。

這殺千刀的子，真他孃的太黑心了。

就算知道九爺黑心，但是為了大局著想，今兒這紅燒獅子頭與鹵豬耳，他還真得買。

「豬耳一斤，紅燒獅子頭一斤。」

趙麻子咬牙切齒說著，九爺笑瞇瞇應下：「請趙老闆稍等。」

九爺作流利的切了一斤鹵豬耳，稱了一斤紅燒獅子頭，用牛皮紙包好，笑瞇瞇遞給趙麻子：「趙老闆，一共是一兩五錢銀子，謝謝。」

一兩五錢銀子，別人能買一堆鹵豬耳跟紅燒獅子頭。

趙麻子手中拎著兩斤重的東西，氣得臉上的孔都在收，狠狠瞪了九爺一眼，從懷裡掏了一兩五錢銀子出來，心不甘不願的丟給九爺。

九爺接過銀子，心大爽，看著趙麻子氣洶洶轉。

「趙老闆，慢走，下次再來，爺給你打八折。」

趙麻子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了。

這該死的子，總有一天，你好看。

九爺這麼收拾趙麻子，其他客人看著，覺得大快人心。

「呸！活該。」

這些年，趙麻子跟蔡六在菜市場擺攤賣，沒給客人斤缺兩，甚是往豬裡灌水，再賣給客人，客人發現豬有問題，前去菜市場理論，不是被趙麻子辱罵，就是被趙麻子修理，也不怪，這些人如此討厭他。

響午，滷跟紅燒獅子頭兜售一空，小福子用一塊白麻布，將攤子蓋上，準備與九爺一道兒去柳氏食齋吃午飯。

「爺，您為何賣鹵豬耳與紅燒獅子頭給那趙麻子，那趙麻子他不安好心。」

小福子那腦袋都能猜到趙麻子的用意，九爺為小福子的主子，豈能猜不到。

九爺悠閑的坐在搖搖椅上，看著小福子收拾攤子，一點都不擔心。

「方義生的手藝，若是能被人輕易學了去，他便不是大名鼎鼎的方大廚了，至於蘅兒那滷配方，就算趙麻子知道了其中所用的香料，也把握不好分量，沒什麼好擔心的。」

見小福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九爺從搖搖椅上起來，抖了抖皺的袍子，大步朝柳氏食齋走去。

「爺了，吃飯去。」

用過午飯，趁著泥水匠王建等人在午休，楚蘅走去詢問：「王師傅，還需要幾日，這改建才能完工？」

這個時間，楚蘅必須得確定一下。

在玉釀山莊時，答應兩三日後給仙來居，迎客樓供應孜然蔥油餅，第一次與這兩家酒樓合作，不能失信於人。

好在，王建的回答，與估計完工的時間無太大的出。

王建道：「拱形門已經做好了，隻需要將後院填平，不出狀況，明日下午，應該能完工。」

「那就辛苦王師傅了。」楚蘅遞上激的眼神。

知道柳氏食齋跟不一般豬鋪的生意耽擱不得，這幾日，王建與他的隊友，除了中午歇息兩刻鐘的時間，其餘時間，都在做事，這些，楚蘅都看在眼裡。

與王建談過之後，楚蘅穿上圍，帶上帽子，前去攤子張羅生意。

因為推出了涼麵，這段時間，中午也有客人上門。

涼爽細的涼麵配上一碗冰鎮豆漿或者冰鎮豆花，那簡直是天無的搭配，很是得客人的青睞，隻是苦了柳氏拉麵，因為拉麵這活兒，這幾日，柳氏那雙臂一直痠麻著，每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用熱水熱敷一下，才能眠。

楚蘅一邊張羅生意，心裡一邊想著，得做一臺搟麵機出來，代替柳氏拉麵才行。

「楚姑娘。」

正想著，眼前出現了兩張悉的麵孔。

「薛掌櫃，魏掌櫃。」

來人正是迎客樓掌櫃薛才萬與仙來居的掌櫃魏茂林。

楚蘅收迴心神，角立馬揚起一笑容來，客客氣氣的招呼二人：「薛掌櫃，萬掌櫃，裡麵請。」

「二丫，後院水井裡凍著涼茶，提一壺到大堂裡。」

「好勒。」陶二丫正在後院裡幫柳氏麪，楚蘅的話音傳進後院，應了一聲，立即去辦。

薛魏二人跟隨楚蘅進了大堂。

楚蘅挑了張桌子，請二人坐下，陶二丫提來涼茶，楚蘅給他們一人斟了一杯。

「魏掌櫃，薛掌櫃，二位冒熱趕來，辛苦了。」

杯子裡的涼茶，正往外冒著涼氣，魏茂林，薛萬才冒熱趕來，有些口乾舌燥，兩人在楚蘅麵前也不客氣，端起麵前的涼茶，咕咚咕咚往肚子裡灌。

兩人今日來柳氏食齋，一件事是與楚蘅簽訂合作協議，另一件事則是想看看柳氏食齋的實力。

等兩人解了，楚蘅才笑道：「我還想著，今兒下午，將合作協議送去仙來居與迎客樓，沒想到，兩位掌櫃自己來了，倒是省得我跑一趟。」

楚蘅知會了兩人一聲，走去二樓房間，取了昨夜擬好的合作協議，給了魏薛二人一人一份。

「這是我擬定的合作協議，請二位掌櫃的過目。」

協議的容清晰簡明，魏茂林與薛才萬看過之後，沒有什麼異議，便與楚蘅簽了。

楚蘅收起自己的那份合作協議，角展一滿意的笑容：「魏掌櫃，薛掌櫃，我這鋪子，十三便能改建完工，十四日午時前，二位掌櫃可派人前來取貨。」

談完生意後，楚蘅客氣的留了魏茂林與薛才萬在柳氏食齋小坐歇息。

「二位掌櫃冒熱趕來了，怎能不嘗一嘗柳氏食齋的風味。」

楚蘅如此客氣，魏茂林與薛才萬自然是不好拒絕的，更何況，二人剛纔在柳氏食齋攤前時，見到攤子上的東西，很是人。

兩人小坐喝茶，兩盞茶後，楚蘅端著現做的吃食從後院廚房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