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在一旁看不下去。
「大人,注意您的口水,別流下來了。」
陳金寶趕吸了吸,將流到角的口水吸了回去,並偏著頭,低聲問了一句師爺。
「師爺,那柳氏食齋賣的蔥油餅跟烤串,真有這麼好吃?」
師爺家住大王鎮,昨日,師爺家那口子剛好去買過柳氏食齋的東西。
「滋味很好,很不同於別家賣的蔥油餅。」
回味著那滋味,師爺口水也是直流。
聞之,陳金寶更是饞得肚子咕嚕嚕喚,嚥了幾回口水,才將腹中饞蟲淹死。
「好你個許沖和,竟敢藐視王法,藐視本,誣告他人。」
見他立起兩道彎彎的眉,重重拍了下驚堂木,眼睛瞪向許沖和。
許沖和那一顆心隨著驚堂木拍響,猛地抖,撲通往地上跪去,「大人,小的冤枉。」
百裡棠眉梢一挑,眼神不鹹不淡向他,目卻很幽冷。
「許掌櫃,你的意思是說,本神醫做偽證咯?」
許沖和回頭向百裡棠,被他幽冷的目凍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此案,一下子牽連了百裡棠進來,公堂外立馬沸騰。
有人舉手,大嚷:「百裡神醫救死扶傷,怎麼可能做偽證。」
有人揭發:「許沖和為人詐,肯定是他誣陷柳氏食齋,誣陷百裡神醫。」
「肅靜,肅靜。」
陳金寶再拍驚堂木,下眾怒,瞪眼看向許沖和,「百裡神醫與柳氏食齋非親非故,怎可能做偽證誣陷於你。」
許沖和匍匐在地上,咬著牙,心裡大罵。
殺千刀的陳胖墩,說變臉就變臉。
「來人,將這個藐視王法,藐視本,誣告他人的刁民給本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陳金寶一聲令下,許沖和頓時嚇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有兩名衙役走上來,一左一右將他架起,麻利的將他拖出了公堂。
頃,劈裡啪啦的板子聲傳來,十分有節奏。
旋即,便是許沖和殺豬一般的喊聲。
「陳金寶,你這天煞的狗,收了我的錢,卻不為我辦事。」
這罵聲可不小,在場的,長著耳朵的人,都聽到了。
公堂外,一陣唏噓聲,無數道目向陳金寶。
陳金寶沒想到,許沖和這殺千刀的刁民竟然這麼大膽,敢當眾揭他的老底,一時間,尷尬得無地自容。
師爺覺得自己命苦,寒窗苦讀十年,卻給一頭蠢豬當下屬。
「大人,趕讓人掌。」
陳金寶反應過來,趕對邊最近的衙役揮手,「刁民心懷怨恨,辱罵本,趕去掌。」
一名衙役飛跑出去,頃,打板子的聲音夾著掌摑聲傳來,許沖和的罵聲終於戛然而止了。
陳金寶跟師爺齊齊鬆了口氣,陳金寶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審理此案。
天一老道見他目掃向自己,心頭陣陣發虛。
「道長,你告柳氏食齋藏著不幹凈的邪之,此話可屬實?」
「大……大人,貧道是了許沖和的蠱,才這麼說的。」
這老道倒是狡猾,見許沖和悲催了,就一腦兒將事全推給了他。
「既然此事子虛烏有,那此案便這樣結了。」
陳金寶正結案,楚蘅臉一沉,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大人,民要狀告天一老道誣告。」
今日,這天一老道差點害了小翊兒,此刻,想輕輕鬆鬆結案,沒這麼容易。
楚蘅話落,九爺他將目移到陳金寶的上,略帶一點威脅將陳金寶看著,「陳大人,要怎麼做,相信不用爺提醒你吧。」
「誣告他人,罪名立,按我大風王朝的律法,當重打三十大板。」百裡棠似笑非笑的開口,「陳大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意思是,既然都打了許沖和,自然也不能放過天一老道。
二位爺都這麼說了,陳金寶區區縣太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嘿嘿,兩位說的是。」
又是一聲驚堂木響,陳金寶橫眉怒目瞪向天一老道。
「來人,將這個裝神弄鬼,誣告他人的老道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另外兩名衙役聽令,朝著天一老道走來。
這天一老道行走江湖多年,比許沖和多幾分膽量,反應也比許沖和快,見衙役前來拿他,麻利的閃躲到一邊,然後瞪著雙眼看向楚蘅,一臉豁出去。
「姓楚的,你既然不肯放過貧道,休要怪貧道心狠手辣。」
「乖徒兒,有為師在,別怕。」青鬆子輕輕傳音到楚蘅耳中。
前一秒,楚蘅看著天一老道,心頭還有些忌憚,聽到青鬆子的話後,心中頓時踏實下來。
「大人,這姓楚的丫頭上藏著一塊養魂玉,那養魂玉中養著一隻小鬼。」天一老道麵向陳金寶,說了一番話後,旋即便著皮,劈裡啪啦的念著咒語,「貧道念幾遍超度咒,大人馬上便一清二楚了。」
「雕蟲小技。」
青鬆子冷瞟了天一老道一眼,垂在袖下的手,對著楚蘅輕輕一揮,一道無形的隔音障立馬出現,籠罩著楚蘅。
天一老道劈裡啪啦的唸了一刻鐘,卻見楚蘅麵不改,也未能聽到小鬼的淒慘聲,臉陡然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楚蘅。
「大人,一定是這老頭兒搞的鬼,姓楚的丫頭上確實藏著養魂玉,那養魂玉中確實有小鬼,大人,您一定要相信貧道。」
「牛鼻子,你叨叨嗶嗶唸了半天,老子都聽煩了。」
他還不肯停,九爺實在聽不下去了,從太師椅上起來,走去,拳頭一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掉他兩顆牙。
「再念一遍,信不信老子送你去見太上老君。」
半邊臉被九爺打腫,又掉了兩顆牙,天一老道這才消停,兩顆眼珠子依舊狠狠瞪著楚蘅。
青鬆子悄悄揮了揮手,撤掉楚蘅上的隔音障。
「乖徒兒,這老道說你上有養魂玉,還說養魂玉中藏著小鬼,你拿出來,給他瞧瞧。」
「是,師傅。」
楚蘅對青鬆子點了點頭,取出那隻養魂玉,拿著走向天一老道。
九爺瞧見手上的玉鐲,「這不是爺給你的那隻玉鐲嗎?」
「是啊,天一道長非說這是能藏納小鬼的養魂玉,我有什麼辦法。」楚蘅作出一臉無奈之舉,「道長,這就是你說的養魂玉,裡麵有沒有小鬼,你自己過目。」
天一老道仔細盯著那玉鐲看了幾眼,確定是養魂玉無疑,心頭浮起一欣喜。
「姓楚的,你敢不敢將這養魂玉給貧道。」
「有何不敢。」楚蘅毫不猶豫將養魂玉鐲遞上去。
天一老道接過玉鐲,九爺斜睨了他一眼,「好生拿著,若是摔了,爺要發飆哦。」
這可是,爺他送給未來媳婦的第一件禮,意義非凡。
九爺涼涼的話,令天一老道心頭一抖,握著玉鐲的手不由得了幾分,「待貧道做法,若證明這玉鐲裡沒有小鬼,貧道願挨五十大板。」
話落,當著眾人的麵,他又開始劈裡啪啦的唸咒。
小翊兒被青鬆子用隔音罩保護著,在檀木珠裡,毫髮無損,他叨叨嗶嗶又唸了一刻鐘,那隻養魂玉鐲毫無變化。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沒有。」
九爺生怕他摔壞那玉鐲,走去,手將那玉鐲奪了過來,寶貝似的收起,然後看向陳金寶。
「陳大人,秉公執法吧。」
「來人,將這臭道士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陳金寶揮手,這下,五六名衙役齊齊圍向那天一老道。
天一老道雖然有幾招花拳繡,但是架不住人多,掙紮了片刻,便被一群衙役擒住,拖了下去,頃,劈裡啪啦的板子聲傳來,並伴隨著慘聲。
聽著天一老道的慘聲,楚蘅心頭那怒火,這才熄滅。
「民謝陳大人秉公執法。」
「好說好說,小乃是這崇華縣的父母,是該為崇華縣的百姓鳴冤,主持公道。」
客套幾句後,陳金寶笑了笑,忽然問楚蘅,「楚姑娘,柳氏食齋的蔥油餅跟烤串真那麼好吃?」
「好不好吃,不是我說了算的,大人您去品嘗一番,自然就知道了。」楚蘅微笑回答。
陳金寶吞了吞口水,「既然是楚姑娘盛相邀,本明日就去大王鎮品嘗一番。」
「隨時恭候大人大駕。」
陳金寶為崇華縣的父母,他若前去品嘗一二,等於是在給柳氏食齋做免費的宣傳,楚蘅自然樂意。
日落時分,結案。
陳金寶笑得一臉狗,親自送九爺,百裡棠,楚蘅跟青鬆子出衙門。
回到大王鎮時,天差不多已經黑了。
「九爺,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回離苑休息吧,這已經到鎮城了,我跟師傅走回去便是。」
九爺的馬車剛進鎮城,楚蘅便說要下車。
「沒良心的小東西,剛用完爺,就想一腳將爺踢開。」九爺不但不停車,反而將馬車趕得更快,直奔柳氏食齋而去。
楚蘅心裡那一個冤枉。
分明是心疼,怕爺他累好不好。
馬車到柳氏食齋門口,九爺才勒住韁繩。
楚蘅跳下馬車,麵向九爺,「多謝九爺送我回來,天已晚,九爺趕回去歇息吧。」
害怕九爺再罵小沒良心的,這次,刻意將話說得很委婉聽。
九爺果然從話裡聽出了幾分關心的味道,高興得揚了揚角,對著招手,「過來。」
楚蘅見青鬆子還在,隻向前挪了兩步,眼神變扭的看著九爺,「幹什麼?」|
「哈哈,老頭子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青鬆子笑嗬嗬往店鋪裡麵走,在過門檻時,還不忘回頭看楚蘅一眼,提醒道:「乖徒兒,師傅幫你看過了,小流氓不錯,勉勉強強配得上乖徒兒你。」
「老不正經的。」
楚蘅嘀咕一句,挑眉看向九爺,「你別聽老頭子胡說八道。」
「老頭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說的話,很有道理。」說話間,九爺忽然長臂一展,勾住楚蘅的肩膀,用力一拉,將拉到自己麵前。
楚蘅膝蓋恰撞在車轅上,痛得眼淚汪汪。
「說話就說話,別手腳的。」
九爺掐在肩膀上的手,猛的加重幾分力道,讓更是到痛。
楚蘅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九爺,你發什麼瘋。」
九爺鬆手,心疼的將看著,「爺就是要你痛,如此,你對爺的印象才深刻。」
「爺,我對你的印象已經夠深刻了,求放過。」
那痛,楚蘅估著,自己的膝蓋應該淤青了。
「爺會纏你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此時,一輛裝飾得雪白的馬車駛來,馬車周圍飄著白的輕紗,九爺飛快的掃了馬車一眼,瞥見車廂裡一道雪白的影,那影正側著,眼睛看著柳氏食齋方向。
楚蘅麵向柳氏食齋,隻聽到車軸碾青石街的聲音,看不見馬車。
九爺從馬車上收回目,角勾起一邪魅的笑,手移到楚蘅的下,指尖一勾,楚蘅的臉揚了起來。
「幹什麼?」
「親一個。」九爺一吻落下,輕輕印在的上,「好甜。」
楚蘅反應過來,他已經迅速移開,子並無一不適,狠狠瞪了他一眼,「流氓。」
白馬車疾馳而過,見馬車裡麵的人皺了皺眉,九爺心瞬間舒爽無比。
「爺號稱大王鎮第一流氓,卻隻對你一人耍流氓,楚蘅,你賺大了,知道不。」九爺一邊說話,一邊牽起的右手。
楚蘅心跳不控製的加快,眼神帶著防備,「又要做什麼?」
「放心,這次不是親你。」
九爺取出那隻養魂玉鐲,輕輕一套,套在了的手腕上,「戴好了,不準弄丟,不然,爺打你屁。」
「九爺送的東西,我怎麼敢弄丟。」
「知道爺的厲害就好。」
打發掉九爺後,楚蘅疾步走進店鋪。
剛到門口,柳氏就衝來,手將摟進了懷裡,「在公堂上,有沒有吃苦?」
青鬆子捋著山羊鬍,笑嗬嗬道:「柳妹子,這丫頭機靈著呢,今日對薄公堂,不但沒吃苦罪,反而讓許沖和跟天一老道吃了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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