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那一天，白薇薇照舊給霍明朗端來洗臉水，卻發現霍明朗早就洗好了，正坐在床上——就好像第一天那樣。

白薇薇端來水，霍明朗手洗臉、接巾，很是練。

白薇薇略帶訝異的看著霍明朗，沒想到霍明朗竟然這麼配合。

不過白薇薇並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默默等著霍明朗洗完臉就要端水出去。

「哎。」霍明朗在後住。

白薇薇回頭：「有事嗎？」

霍明朗的眼神有點飄忽，不太敢看白薇薇，白薇薇甚至從他臉上看出了一點兒的意思來。

「那個……我今天就要回冀州府了。」霍明朗扭扭，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白薇薇略略沉默了一會兒，便麵不改地道：「嗯。」

霍明朗這會兒又肯盯著白薇薇了，隻是白薇薇的表現讓他很不滿意：「喂，你就這樣什麼都不說嗎？」

白薇薇更訝異了：「說什麼？」

霍明朗的臉漲紅，心裡有點氣，如果是他向白薇薇要求說的那還有什麼意思？要白薇薇自己說出來啊！

可是霍明朗目中的期待好像本沒有被白薇薇接收到一樣，白薇薇依然表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去幹活了。」

霍明朗很氣：「幹活幹活幹活，你就知道幹活，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幹活了！」

他回去了，白薇薇還幹什麼活？

白薇薇頓了頓，平靜地道：「不伺候你，那也會伺候別人。」

畢竟最開始想做的是陸姑孃的婢，不過是因為陸姑娘跟李帥忙不過來，沒人看著霍明朗怕他搗所以才主過來的。

霍明朗要回去了，白薇薇自然是回到陸曉菲邊。

可是霍明朗不知道啊，他一直以為因為他份尊貴（……），所以李元和跟陸曉菲不敢怠慢他，特地給他找個了婢。

原本心裡就對白薇薇的態度不滿，現在聽到白薇薇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以後還要伺候別人，霍明朗急了。

「不行！」你怎麼能伺候別人呢？

白薇薇看他一眼，目之中滿是不解：「為什麼不行？」原本就是陸姑孃的婢。

霍明朗氣得咬牙，上前抓住白薇薇的胳膊：「小爺我習慣了你的伺候，看你伺候的還不錯，你……要不要跟我回冀州府？」

雖然白薇薇份不一樣，李元和跟陸曉菲應該也不能送給他，但是正因為的份，所以白薇薇應當是能夠自己做主的。

「我伺候的還行？」白薇薇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覺得霍明朗今天一定是發燒了，不然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犯傻。

霍明朗咬牙：「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冀州府？」

「不願意。」

出乎霍明朗的意料，白薇薇很快就回答了，甚至沒有半刻的停頓。

這下到霍明朗發愣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想，不喜歡，不願意。」白薇薇出自己的胳膊，端起盆子就要往外走。

「等下，你說清楚，什麼不想，不喜歡，不願意？」霍明朗追上去，非要白薇薇給他一個答案。

他不相信，雖然白薇薇平時很冷漠，可是他能夠到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默契。

他不相信白薇薇一點想法都沒有。

可是白薇薇很堅決：「我說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你不是今天要回去嗎？還不快走？」

霍明朗氣得七竅生煙：「你趕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別人求著我來我都不來！」

連李元和跟陸曉菲都給他送過好多次信，被他婉拒了！

白薇薇從善如流：「好啊，既然有那麼多人請你，你還不快去？留在這裡做什麼？」

白薇薇語氣中的不屑跟不耐煩點燃了霍明朗的怒火，霍明朗盯著白薇薇看了幾眼，冷笑道：「好，好，沒見過一個奴婢這麼厲害的，你不願意是嗎？你不願意我就偏要你跟我走！」

說完，霍明朗也不管白薇薇如何反應，怒氣沖沖就去找李元和跟陸曉菲了，他就不信了，這麼危急的時刻，他提出的要求李元和跟陸曉菲會拒絕。

他一定要帶白薇薇走。

李元和跟陸曉菲一聽霍明朗的來意就搖頭：「既然白姑娘已經說了不願意，那我們也不能勉強。」

霍明朗簡直驚呆了：「你們是在開玩笑嗎？不說別的，白薇薇留下來是什麼況你們想不到？六萬人對二十萬人？你們瘋了？」

陸曉菲一貫就看霍明朗的囂張十分不耐煩：「你走就走，我們決不攔著，要是白姑娘願意跟你走，你也可以帶走。但是隻要不願意，你這麼做就是強搶民！」

霍明朗看著彷彿約好了一般的李元和跟陸曉菲，冷笑道：「算什麼民？不是自願為奴嗎？」

話一出口，霍明朗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白薇薇，還有慣常的麵無表。

可是他分明覺得那表之中多了點什麼東西。

霍明朗頓時就後悔了，可是才撂了狠話，現在也轉圜不回來，隻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陸曉菲拍了桌子：「就沖你現在這句話，就是白姑娘願意跟你走我都不放！有病簡直！」

霍明朗心裡懊惱急了，連陸曉菲說他都想不起來反駁，隻看著白薇薇的神，恨不得把前一刻的自己狠狠揍一頓。

陸曉菲問白薇薇：「你願意跟他走嗎？跟他走，至冀州府現在是安全的，但是若留下來，大抵是個死。」

白薇薇的神很平靜：「我不跟他走，我不怕死。」

陸曉菲給個眼神李元和，李元和手拍了拍霍明朗的肩膀：「兄弟，你懂的。」

霍明朗冷笑，抖開李元和的手：「行啊，你們自己要找死我不攔著，以後別來求我就是了！」

陸曉菲氣得大：「你放心！求誰都不會求你！自大狂！直男癌！」

霍明朗一甩披風，轉就走，他沒聽懂陸曉菲最後那幾個詞，但是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

隻是，霍明朗從白薇薇邊而過的時候，看到頰邊的碎發因為他的作飄起來的樣子，特別像小河邊的那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