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赭影出了開封府之後，兜兜轉轉到了一個小巷子裡頭，就見那裡好幾個小混混正坐著推牌九呢。

展昭走到其中一個後，用巨闕了他的背。

“唉，別吵，爺手氣好著呢。”那小混混頭都沒回，依舊接著賭錢，裡喊，“開牌啦開啦！”

而在他對面的幾人，都看到了展昭，面面相覷，臉上表尷尬，對那小混子使眼。

小混混看到了他們的樣子，“幹嘛你們？筋啊？”

這時候，就聽展昭道，“石頭。”

那人一愣，定住了，半晌才尷尬地轉回頭來，看了展昭一眼，咧開道，“呦……展大人啊。”

展昭笑了笑，看了另外幾個小混混一眼，那些人趕就撒跑了，那個石頭的也想跑，卻被展昭抓住了服領子，甩到了一旁的牆邊。石頭著肩膀，看展昭，“展爺，我最近沒幹什麼啊。”

展昭看了看他，笑問，“剛剛去南街鋪了沒？”

“沒有。”石頭趕搖頭。

展昭挑起角一笑，道，“唉，石頭，我跟你說個事兒。”

“您老說。”石頭趕點頭，見展昭剛剛臉還嚴肅，這會兒笑瞇瞇的了，心裡就發……他最怕展昭這樣笑了，這樣笑就表示他要整人了。

展昭拍拍他，示意他別張，道，“嗯……剛剛有人去鋪門口砸蛋了，你知道麼？”

“不知道啊。”石頭趕搖頭。

展昭挑了挑角，道，“哦，那最好了。”

“啊？”石頭有些吃驚。

“九王爺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說要這開封街上所有小混混的兩只手。”展昭笑瞇瞇道，“我來給他統計一下人數。”

“呵……”石頭驚得倒了一口冷氣，戰戰兢兢地說，“展……展大人，您別開玩笑啊。”

展昭一笑，對赭影點點頭，道，“他說他不知道，手吧。”

赭影很配合地在一旁扮黑臉，抬手出刀子。

石頭就看到明晃晃的寒一閃，驚得差點昏過去，趕擺手，道，“饒命啊，我說啊！”

赭影收起刀，冷冷看他，“說！”

“不是開封本地的，流竄過來的一幫人，他們辦完事就出城了。”石頭說，“展大人，開封本地的人誰敢您開封府的人，這不是找死麼，更別說是九王爺家的人了。再說了，那神醫救過開封百姓的命，娃娃那麼可，但凡有些良心的誰會啊。”

展昭皺眉，問，“誰指示的？”

“呃……”石頭似乎顯得有些猶豫。

赭影手抓住他領子，冷冷道，“在大漠的時候，我趙家軍一個兄弟讓野狼咬死了，王爺殺了荒野幾十萬條野狼給他兄弟陪葬，你識相的就說出來，不然，今天砍了你們的四肢，那都是輕的。”

石頭臉都嚇白了，道，“我聽到的都未必是真的，但是，我知道哪些地落腳點在哪兒。”

赭影放開他，石頭對兩人說，“在城東的十裡坡，不過要趕快，今晚估計他們就上船跑了。”

展昭和赭影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石頭趕就跑了。

“展大人，我去十裡坡先守著。”赭影道，“麻煩你幫我回去知會王爺一聲。”

展昭點頭，見赭影要走，就拉了他一把，很興趣地問，“唉，赭影，你剛剛說的打狼，是真事兒麼？”

赭影愣了愣，隨即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枚短小的竹哨來，遞給展昭。

“這是什麼？”展昭不解地問。

“羌哨。”赭影回答說，“聲音很響，我們打狼的時候，先是大片的圍剿，後來狼群沒了，只剩下散的，我們就包抄，誰發現了就吹這哨子，一群人過去圍住砍死……大漠現在還剩下的狼，都是怕人的，尤其是一聽到這哨聲，哪怕只有一個人，狼群也會嚇得奪路而逃。”

“哦。”展昭接到了手裡，端詳著那枚勺子，赭影突然道，“對了……被咬死的兄弟銅影，就是紫影的兄弟，別在他面前提狼這個字。”

展昭一愣，想起之前赭影似乎跟他提起過，就點了點頭。

赭影轉走了，展昭將哨子收了起來，趕回開封府去報信了。

展昭回到了開封府，找到趙普和包拯，將事一說，包拯聽後微微皺眉，看趙普。

趙普想了想，道，“先把人抓來比較重要。”

包拯也點頭，趙普來所有影衛，手抓人，一個都別放跑了。

紫影帶著眾影衛就走了。

公孫有些擔心，問，“會不會抓錯人？”

展昭搖搖頭，道，“放心，石頭是地面上消息最靈通的，他不敢騙人……這事也不太像是開封府的人做的。”

包拯似乎若有所思，問公孫，“公孫先生，他們威脅你的是，讓你滾出開封去？”

“嗯。”公孫點點頭，“的確。”

“為什麼單單是滾出開封呢？”包拯不解地問。

“我也覺得奇怪。”公孫道，“我離開了開封，對誰有好，或者讓我離開開封會造的後果對誰有好……想來想去，都覺得說不通。”

“你別想了。”趙普道，“反正不會再有這種事，案子我們查就行了。”

“對對。”包拯點頭，道，“唉，先生在我開封府住著，我也沒派個人保護，真是……”

公孫趕搖頭，小四子摟著公孫的脖子，對包拯說，“小包子，爹爹說，在開封府住著，不好意思。“

“啊？”包拯一愣，展昭也眨眨眼。

公孫趕制止小四子，道，“你們別聽他的，言無忌。”

小四子噘噘，道，“爹爹剛剛明明說的。”

“小四子。”公孫瞪了小四子一眼，包拯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包拯道，“等等，先生，你讓小四子說完。

公孫尷尬。

小四子看趙普，趙普對他點頭，這也是剛剛趙普教小四子做的。

小四子仗著膽子接著道，“爹爹說，在這裡白吃白住，不好意思，然後也不能行醫，覺得不是辦法。“

公孫一張臉通紅，有些著急地看小四子，這小東西，怎麼什麼都說啊。

包拯和展昭則是愣住了，半晌之後，展昭捂笑，包拯也笑得直搖頭，道，“先生啊先生，您怎麼那麼健忘啊。“

公孫一愣，看包拯。

“邢懷洲的案子，皇上賞賜了很多的獎勵，還有一箱子金子塞在你床底下呢。”包拯道，“再說了，我開封府是清水衙門沒錯，可並不是窮困潦倒啊……我包拯一年的俸祿夠養活至百八千人了，所以我一直不明白老龐那麼有銀子了為什麼還是要貪圖富貴。”

公孫傻眼了，他想了想，頭——是麼？皇上賞賜了金子他怎麼不知道？

包拯邊說，邊斜眼看了趙普一眼，趙普心領神會，跳了挑角，暗中，灰影一溜煙沒影了，不消半刻，從王府之中弄來了一箱子黃金，悄悄塞到了公孫的床底下。

“先生。”包拯對公孫道，“我知道公孫才識過人，其實本府有個想法早就想說了，但是怕屈了先生的才。今日我便老著臉皮說了，“先生……我這開封府裡頭，沒有主簿。”

公孫一愣，“主簿？”

包拯點頭，“公孫先生的才若是能在開封府做事，那可真是百姓之福了……先生也見過皇上了，若是先生不嫌棄，不如我去向皇上討了這職給先生。”

公孫聽著有些吃驚，問，“開封府……師爺也有職的麼？”

“那當然。”包拯點頭，道，“前些天皇上已經跟我提起過了，說先生大才，流落江湖可惜了，本來他想讓你做太醫院主管，但是我覺得先生未必喜歡這職。後來又說讓先生作參政或者學士，我都覺得不太適合……倒是留在開封府可以一展所長！一來，先生聰明絕頂見多識廣博古通今，能為我們破案增加很多的線索。二來先生醫了得，我這開封府還一個最好的仵作。第三，不瞞先生，您一來之後，我開封百姓有福，我本來都打算在開封府大院給先生修建藥房藥廬，外面設藥鋪，為所有看不起病的百姓治病，費用一律我開封府承擔，但就是怕先生不肯。最後一點……自從小四子來了之後，整個開封府熱鬧非凡，原來那可是一派死氣沉沉的，我是甚小四子啊。”

趙普在一旁聽得眼皮子直，心說，“好你個老包啊，你還真會就坡下驢啊，這順捋的，那書呆非暈了不可啊！”

公孫聽到這裡，已經很是了……沒想到包大人竟然是如此想的，一旁小四子摟著公孫的脖子，道，“爹爹……我們留下來吧，你就做布布麼。”

眾人都納悶，“布布？”

公孫無奈，道，“是主簿。”

“唔。”小四子點點頭。

展昭也笑了，道，“先生，說實話，你才高八鬥，但是能者招妒，小四子又那麼小，你孤一人在外漂流又不會武功，很讓人擔心，不如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吧。”

公孫看了看展昭，已然心了，想到這裡，抬眼看了看趙普，那意思像是問——那，你說呢？

趙普更暈了，公孫竟然征詢他的意見，想了想，道，“你開心就好。”

公孫心頭一暖，想了想，就對著包拯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包大人……”

“不勞不勞！”包拯樂得都合不上了，展昭也笑了起來，就聽包拯道，“若是能連白俠也留下……”

話沒說完，展昭趙普一起對他搖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包拯歎氣。

公孫看小四子，就見他仰著臉摟著自己笑瞇瞇的，說不出的高興，“爹爹，我們以後不走了哦！”

公孫點了點頭，他的臉蛋。

包拯趕張羅人給公孫準備一個大的宅院，修建藥廬藥鋪的事也都馬上準備，自己則是空出門，坐轎子跑去皇宮請旨了。

趙禎一聽公孫肯留下來為，相當的開心，立刻下了聖旨，封公孫為鐵帽子師爺，因為公孫和趙普的關系，別人鐵帽子都是封的王爺，這回給了師爺了，當朝三品，並且欽賜了一塊牌匾給開封府開的藥鋪，——天下第一善堂，資費皇宮給承擔，並封公孫為天下第一神醫。

如此殊榮扣下來，開封府立刻轟了，全城百姓都出來慶祝，高興開封府又多了一位得力的好。

公孫有些不太適應，他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往床下看了看，真的拖出來了一個箱子，打開……一箱子黃金。

公孫有些懵，當日皇帝的確是賞了些銀兩，但是……應該沒那麼多吧？！

公孫想了想，將黃金都拿出來，細細地查看，終於，在其中的一塊金條上面，發現了一個篆刻的——九字。

公孫立刻明白了，將金條放下，拉過小四子，道，“小四子，你是不是跟趙普說什麼了？”

小四子著手指頭，不說話，不過也不否認。

公孫板起臉來道，“怎麼能要他的銀子啊？”

先四子噘起，道，“小四子相讓爹爹高興。”

公孫也心疼，這小東西，這麼早就開始心這種事了，也不能說他，就道，“小四子，爹爹如今已然做了開封府的主簿，也算是喜歡做的事，善堂也開起來了，心滿意足，不能再要他的金子了。”

小四子點點頭，小聲嘀咕說，“九九說，金子算什麼，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給你的。”

公孫一愣，臉通紅，道，“別瞎說。”

小四子摟住公孫蹭了蹭，笑瞇瞇道，“爹爹，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九九？”

公孫不吱聲，看他，小四子笑了，道，“果然吧，不然幹嘛總對九九那麼兇。”

公孫他臉蛋，“對他兇是因為他流氓。”

“可是。”小四子仰起臉道，“九九只流氓爹爹，沒流氓別人。“

公孫微微皺眉……一想也是啊，趙普好像對別人正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