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書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葉楣一愣,便見著葉鴻自己推著椅進來了。
看見葉楣,葉鴻也是一愣:“大姐姐?”
葉鴻今日很憂慮。
府上所有的下人們都是人心惶惶混一片,他這個不良於行的爺在府裡本就地位不高,平日裡有葉茂才護著到底還不至於對他太過分,可是葉茂才一走,葉夫人本就不會將他看在眼裡,那些個下人就更不會管他了。連個爲他推椅的人都沒有。
葉鴻心中也很爲葉茂才擔心,可是府裡上上下下一個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萬般愁苦之下,便只能推著椅到了葉茂才的書房,彷彿這書房裡還有葉茂才的氣息,讓他覺得他還是個有著父親庇佑的葉家爺。
誰知道一進書房,竟然會看到葉楣。
“大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葉鴻問。
葉楣手裡還拿著鐵匣子,看見是葉鴻進來後,反倒是鬆了口氣,就笑道:“哦,父親之前託我來這裡爲他找些東西,等他從宮裡回來之後拿給他。我見這府裡下人們都在忙,便自己來找了。”
“是什麼東西?”葉鴻的目落在葉楣懷裡的匣子上:“是大姐姐抱著的這個匣子嗎?”
葉楣笑了一笑,道:“正是。”又道:“三弟也是要來找東西嗎?那我也就不打擾了,這屋留給三弟,三弟慢慢找吧。”作勢就要離開,正要過葉鴻的椅的時候,卻聽得葉鴻突然開口道:“大姐姐,你不知道,爹從來不讓人進自己的書房嗎?”
葉楣一頓,一下子停住腳步。
葉鴻的眼神十分清澈,又很是純稚,可是這會兒卻似乎很犀利似的。他說:“大姐姐,你爲什麼要說謊,爲什麼要騙我呢?”
“我沒有騙你。”葉楣定了定神,笑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等父親回來了,你再去問他,就知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的。”
葉鴻卻沒有聽到葉楣的話似的,繼續開口道:“是因爲你懷裡的這個匣子麼?是因爲你想要這個匣子裡的東西嗎?這個匣子是我父親的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你既然在這個混的時候來東西,想來這東西對我父親來說很重要,本也很珍貴。”
葉楣愣住。
這個看上去弱不風的瘸子爺,卻到底是繼承了葉茂才的一些東西,雖然不曉人事,但無疑是十分聰明的。
葉楣漸漸的握掌心。
“把這個匣子放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葉鴻道。
“三弟,”葉楣試圖哄他:“這個匣子是父親讓我拿的,真的不是我的。”
“既然不是你的,又是父親讓你拿的,那也不急於一時,等父親回來後你再親自拿給他吧。”葉鴻一點兒也不肯退讓。
葉楣眼見著和金星明約定的時間越來越接近了,心中一急,道:“若是我不呢?”
“爲什麼不?”葉鴻皺眉:“難道這真的是你的?”
葉楣的心中有些惱火,葉鴻的想法和常人不太一樣,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威利眼前的這個年。說他聰明,他卻笨的以爲自己會將到手的東西拱手讓人,說他蠢,卻又一眼看出了這匣子的獨到之,還在這樣的關鍵時候攔著。
見葉楣遲遲不,葉鴻的好脾氣也漸漸收了起來,他正道:“若是大姐姐執意不肯,我便只有母親過來,讓母親阻止你了。”
葉夫人?
葉夫人雖然在永樂帝的眼中不值一提,只是個有些聰明的婦人,可是在這丞相府裡,卻是所有下人的頭頭,所有的下人都要聽葉夫人的指揮。而且雖然葉夫人認是兒,可是更站在葉茂才那一邊,若是被葉夫人知道,這匣子只怕保不住。
“不行!”葉楣口而出。
“那就放下匣子。”
葉楣道:“三弟,你聽我說…。”
“來人!”葉鴻突然高聲喝道起來,嚇得葉楣立刻一把捂住他的。葉鴻開始掙扎,可是他本就不能行走,又孱弱的使不上力氣,竟是完完全全的制掣於葉楣,葉楣一邊捂著他的,目卻是落在手邊不遠,紙簍裡那把閃著銀的大剪刀來。
目一閃,心中倏爾有了計較,不再猶豫,一把抓起剪刀,眉頭都沒皺眼下,就惡狠狠的往葉鴻當捅去!
葉鴻一邊被按著口鼻,冷不防又被葉楣這麼捅了一剪刀,胡蹬了幾下,眼睛瞪的死死的盯著葉楣,彷彿沒想到世上既然會有這般惡毒的子。卻再也沒有力氣大喊大了,只是費力的從嚨裡發出“呵”的聲音。
葉楣冷眼瞧了他一眼,冷冷道:“本來不想置你於死地的,奈何你話太多了。”轉便走了。
葉鴻仰倒在地上,椅傾翻,整個人趴在地上,漸漸的將地上打溼一片,他費力的想往門口爬去人,可這
人,可這又談何容易?那近在咫尺的門,此刻卻像是不到盡頭的路一般,長的令人絕。
鐵幾個剛到葉府裡,卻是沒看到葉楣的下落,還以爲短短的時間裡葉楣就逃走了,待查到書房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葉鴻倒在泊之中奄奄一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叢問:“怎麼回事?這怎麼辦啊?”
莫擎從另一個屋子出來,道:“葉楣姐弟打算逃出府了,鐵大哥輕功好,由你來跟。”
鐵稱是,從窗戶一躍而出,消失在夜中。
莫擎目落在地上的葉鴻上時也是嚇了一跳,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從撓了撓腦袋,蹲在葉鴻邊探了他的鼻息,道:“還有一口氣,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看樣子是被人算計了。”莫擎道:“趕出靜引人過來。”
“得了吧。”從拍了拍手:“這府裡的下人們現在都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來管這位爺,落凰不如聽過沒有?而且這府裡的夫人也不怎麼喜歡他,看他這幅樣子拍手稱快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爲他請大夫。”
“那就帶回其。”莫擎走到葉鴻邊,將他一把抱起,葉鴻子孱弱,包起來毫不費力。莫擎道:“夫人對這小子另眼相看,如果我們見死不救反倒不好,想來夫人在場,也會做出如此選擇。先帶他回去找高公子。救不救的活,看他的命吧。”
從聳了聳肩:“聽你的咯。”
卻聽見那年突然睜開眼睛,費力的出幾個字。
“楣…………東西…。跑……”
“他說的這是什麼意思?”從疑。
葉鴻卻又是頭一歪,再也不醒了。
“不懂,趕走,等下人來了。”莫擎道,二人不敢耽誤,不再此地久留,飛快的離開了。
沈妙正坐在屋裡等著消息,永樂帝的作來的如此之快,連帶著許多事都要提前,計劃是一回事,看著計劃能不能功又是一回事。
不過鐵幾個去了這麼久,讓的心也沉沉,想著莫非是葉楣已經逃走了。
正想著,卻見驚蟄高興道:“回來了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沈妙站起來,只聽得門外穀雨驚訝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麼回事?”
“快請高大夫過來。”這是莫擎的聲音。
接著,門被推開了,莫擎和從二人走了進來,莫擎還抱著個什麼人,到了屋裡,將那人放在榻上,沈妙定睛一看,卻是呆住,失聲道:“葉鴻!”
“屬下前去的時候發現他在書房裡躺著,似乎被人刺殺了,刺殺之人應是府裡之人。葉楣姐弟正打算逃跑,鐵已經跟在他們後面,一路留下信號,屬下馬上還會趕過去。已經命人去請高公子了。”莫擎解釋。
“葉府裡誰和一個孩子有深仇大恨?”沈妙見葉鴻那張和傅明九分相似的臉如今這般,心中很是難過,又有些憤怒:“對一個孩子尚且下次毒手。”
“或許是葉楣乾的?”從道。
沈妙皺眉:“此話何解?”
“這孩子中途醒過一次,說了幾個字,楣東西跑。”莫擎道:“屬下猜測,或許想說的是,葉楣了東西逃跑了,或許東西的時候被葉鴻撞見,纔會殺人滅口。”
“不過的究竟是什麼?”從道:“金銀珠寶?爲了這些東西對個小孩子下手,嘖嘖,這人真夠狠的。”
“不對。”沈妙突然道。
兩人一愣,不約而同問:“什麼不對。”
“不對,這事不對。”沈妙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來不及考慮,立刻道:“從,你現在立刻馬上跟著鐵留下的信號找過去。看見了李楣若是要離開隴鄴,無論是走旱路還是水路,不要攔,但是要拖延他們的時間,讓他們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攔他們?”從一怔。
“對,不攔。”沈妙道。又復看了一看榻上的葉鴻,將驚蟄穀雨換進來,讓高過來後立刻配合他。
最後,對莫擎道:“莫擎,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衆人雖莫名其妙,但見神凝重,卻也不敢反駁,自是跟著做了。
沈妙眸冷冽如刀。
楣夫人東西跑?
什麼東西?往哪裡跑?
沈妙差不多清楚了的打算,所以特意來送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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