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別把人弄丟
手機是上大學前父親剛給買的,牌子不錯功能很全,花了兩千七百多塊呢。屠蘇本不想要這麼貴的,看中了一款四百多塊功能最簡單的手機,但父親卻堅持說孩子用東西就應該稍微貴點,否則會讓同學和親戚們看不起。這下倒好,一下火車,手機就沒了。
屠蘇有心報警,但警察能否破案希實在不大,再說也耽誤不起這個時間和力,別忘了是一個人剛到廣州正等著姨父來接呢。遠遠的看見站前廣場的外側有一排投幣式公用電話,將旅行包的帶子攥在手心,下面的小滾地拖著包到那邊去打電話。
投幣之後撥通了姨父的手機號碼,那邊剛響一聲還沒來得及接,旁邊突然竄過來一個人,手一把扣住電話:“找你半天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屠蘇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人又連聲點頭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真不好意思!”然後轉就走了。
投幣顯示的餘額還在,電話可以繼續撥,屠蘇順手按了重撥鍵,這次很快就打通了。電話那邊姨父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鼻音也很重,顯然是冒了:“喂,你到站了嗎?”
屠蘇差點沒哭出來,強忍著委屈道:“姨父,我是小蘇,已經到廣州了,手機丟了,是用公用電話給你打的,你什麼時候到啊?”
姨父在電話里語氣很吃驚:“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冒了,頭痛的很子也沉,實在起不了牀。一大早就讓一個朋友去火車站接你,路上堵,他可能晚到一會兒。廣州火車站很,你可千萬要小心不能隨便跟人搭話。……你在哪裡?……那個電話亭我知道,你站在那裡別走開,我通知他到那裡找你,他姓鄭,你他鄭哥就行。”
屠蘇覺得這個電話打晚了,要是早得到姨父的提醒,在廣州火車站不隨便與人搭話,手機也不至於被騙走了。不敢走,雙手抓著旅行包就站在電話亭邊等候,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有一個人穿過站前廣場的人羣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此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穿著淺的休閒西裝,人打扮的乾淨利索,模樣長的也算周正有幾分英俊,帶著很和善的微笑。他一眼看見電話亭旁站著的屠蘇,如污濁晨風中一朵含苞凝的豔花朵,止不住眼神一亮,走幾步來到近前,滿面笑容的問道:“你就是小蘇吧?你姨父要我來接你,對不起,我遲到了。”
屠蘇有些遲疑的問:“您是……?”
那人答道:“我姓鄭,年紀比你大不了幾歲,我鄭哥就行!……我們快走吧,車在停車場那邊。”
說著話鄭哥就要手去接屠蘇手中的旅行包,這隻右手剛出去,莫名覺得腋下與肋中間的某個位置突然一麻,接著一酸脹瀰漫全,一口氣似乎憋在前上不去也下不來十分的難。子定在那裡不敢,因爲只要一下,肋之間就如岔氣般一陣牽扯的刺痛。
他當然是被人暗算了,出手的人是遊方。
遊方一出廣州站,大老遠就看見了屠蘇,心中暗道真是有緣,如果不過去打聲招呼簡直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他走過去的時候屠蘇正在打電話,於是沒有打擾站在不遠,卻恰巧看見了打電話的整個過程,敏銳的聽力也聽清了的通話容,不眉頭微微一皺,沒有立刻現而是悄悄閃避到一旁
。
等到鄭哥出現,笑著手要帶屠蘇走的時候,遊方突然閃而出就是一擊。他以前雖然殺過人,但都是速戰速決乾淨利索,出手從來沒有這麼損過。家功夫就算只學練法不學打法也可以,側重於心修養,但一定要問其中有沒有損招數,答案之一應該就是此刻遊方所用的手法。
遊方這一擊,就是“打”功夫,不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樣神奇,一點中對方就完全不了而且還不傷,其實被打中的人大多是鄭哥那種覺。也不一定要點中醫所說的那些位,運勁打對方的就可以,但擊打特定的部位效果會更好。至於“解”手法也不太複雜,運勁再拍了就行,對方會很難,至於傷的輕重,要看打者的手法了。
遊方沒有像影視劇中演的那樣手指去“點”,而是右手虛握拳,頂出指食與中指的指節敲出一擊,旁邊的人看上去覺不輕不重,就像兩個人了一下在打招呼。但是他的手法可夠重的,鄭哥接下來這段曰子只要一做稍微劇烈的運,就會覺得肋痠疼全發出虛汗,連小弟弟都不起來,就算好好休息調養,至也要大半個月才能恢復過來,就似大病一場覺很虛弱。
更損的是,除了肋側一小塊淡淡的淤青,全上下沒什麼異常,就算去醫院做一個全ct掃描,也查不出任何病來。遊方是真的怒了,而且替屠蘇到萬分的後怕,纔來了這麼一手,如此還沒完。
鄭哥肋側一麻站在那裡彈不得,接著子一空,本想去拿旅行包,自己卻像旅行包一樣被人勒了起來,晃了兩步被塞進了旁邊的電話亭靠在玻璃檔風上。眼前發黑冒金星,直氣卻沒法大聲說話,耳邊聽見一個聲音低低道——
“你這個雜碎,給我聽好了!……你不走運,今天見高人了,但你也很走運,老子今天不想開殺戒,留你一條命,也在你上留點東西。假如將來你再冒壞水乾這種勾當,小弟弟就得萎,一輩子姓無能。……不信的話,這幾天你就試試,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遊方的打效果最多也就一個月,至於最後這一番話,純粹就是江湖驚門“神仙話”的手段了,看上去似乎是連哄帶嚇的忽悠人,但很多時候真的很有效。說完話他一拳打出,投幣電話部稀里嘩啦一陣響,外殼也癟下去一大塊。
屠蘇有點傻了,鄭哥剛剛手要接東西,旁邊突然又來了一個人拍了他一下,然後就摟著肩膀像很的樣子進了旁邊的電話亭,還說了一句悄悄話併發出一聲響。鄭哥沒出來,那人卻甩著右手好像很疼的樣子,轉來到了面前,屠蘇一愣認了出來,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屠蘇當然認識遊方,在滄州給照過像,在濟南又送了一張臥車票,當時被邊的同學開了好一頓玩笑,卻連此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此刻在廣州重逢自然有一種親切,卻對發生的事疑不解。
遊方沒有多解釋,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道:“剛纔你給誰打過電話,用我的手機再打一遍就明白了!……行走江湖,丟了什麼東西不要,但別把人給弄丟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在停車場一定還有同夥,快跟我走,邊走邊打電話。”
口中說話手上也沒有閒著,左手提起屠蘇的旅行包,右手拉住屠蘇的胳膊,挽著快步離開了站前廣場,混在擁的人流中穿過路口來到一條街邊。遊方在燕京一直使用一部小靈通,但不是沒有手機,他有一部手機從來沒忘記過充電,但通常卻不卡,而隨總是帶著兩張神州行卡,一張是與家人聯繫專用的,另一張從來沒有用過卻一直充值備著。
此刻在手機裡的,就是那張備用的神州行卡
。屠蘇被他挽著不由自主的挽著走,遊方對還算客氣,沒有扣住脈門拉著走,等他們站定腳步時,正巧站在一家大酒店的門口,屠蘇的電話打通了,聽見了真正的姨父聲音:“小蘇,你在哪裡啊,電話也打不通!”
屠蘇終於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事,那部投幣電話不知被人做了什麼手腳,接電話的人本不是的姨父!當時聽聲音就有些不對,但電話裡的“姨父”說自己冒了,竟然沒多想。一瞬間的臉變得煞白,如果不是遊方挽著恐怕會當場倒在地,不知是因爲後怕還是委屈,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撲簌簌如斷線的珍珠。
“姨父,我差點見不到你了……”屠蘇儘量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但聲音仍然帶著明顯的哭腔。
電話那邊的人急了,高聲問道:“我正在路上,開車過去接你,出了什麼事,你到底在哪?”
在哪裡?遊方耳力敏銳聽見了電話裡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適時提醒道:“我們在流花賓館,要他到大堂來接你。”
站在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自己揹著一個包還拎著一個包,一位靠在懷中哭著打電話,過往行人紛紛好奇的觀並竊竊議論,遊方覺太不自在了。他想找點東西給屠蘇眼淚,一兜只掏出一塊髒兮兮的黃綢,皺著眉頭又塞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屠蘇打完了電話,遊方儘量聲勸道:“別哭了,沒事了,我陪你進賓館大堂等人好嗎?……現在這個樣子讓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了!”
屠蘇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大街上靠在一個“陌生”帥哥懷裡哭,而剛纔是這個人救了,趕站直了,臉上淚痕未乾,轉瞬間又紅了,表怯生生的有些激,卻不知怎樣謝纔好。遊方心中暗道:“還是靠在懷裡覺更舒服。”口中卻說:“有我在不用怕,不要站在大街上說話,我們進去坐一會兒。”
在流花賓館大堂一角的沙發上坐下,屠蘇已經乾眼淚恢復了平靜,帶著激、欽佩甚至崇拜的神連聲向遊方道謝,然後兩人聊了起來。遊方這才弄清楚,爲何這位麗單純的,會揹著大包獨自一人坐火車來到廣州。
遊方上次在濟南遇到屠蘇時,曾猜疑的家境不太好,這與實際況有小小的偏差。屠蘇的父親是外部的一位員,而母親是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編輯。屠蘇是在廣州出生的,當時的父親外派某非洲小國,而母親在廣州市委宣傳部工作,直到屠蘇上小學前,母親才調到燕京,一家人團聚。
這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公務員出,在外人看來應該不錯,其實條件也很普通。不要以爲是個公務員就有多油水、機構級別越高油水就越多,其實在國務院這種地方也有不清水衙門,下轄的外部就比較典型。
外部在民間被戲稱爲“三天抗議兩頭友好部”,平時沒什麼人找他們辦事,假如真出了事需要找外部,也不是其部普通工作人員能管得了的。外的份雖然好聽,但平時在國只是一份死工資,假如派駐國外的使領館的話,普通外據地域不同每天有幾十元不等的駐外補可拿,省點用度可以攢下來。
但這也要看運氣,派駐發達國家價水平高,平時出門本消費不起,再假如派駐到某些黑非洲國家,消費倒是不太高卻絕對是苦差事,平時本不敢出門,連生病都不敢到當地的醫院看,補個牙都有染艾滋的風險。
最近幾個月,才聽說外部上調了駐外人員的津。而屠蘇的父親自從非洲回來後就沒再外派,只在部委機關從事“拷口徑”一類的文案工作;母親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工作,收只是比較穩定而已卻不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