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心下一凜,道:“我省得,我現在就去。”
季陳氏滿意的點頭。
……
另一頭,桐兒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姜梨。
“說是三小姐心十分不好,瑤築的下人們都被責罰了一遍,不過有人瞧見三小姐還哭了……”
姜梨放下手裡的書,奇道:“哭了?”姜瑤能爲之生氣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可姜梨不認爲自己能把姜瑤氣哭,自從校驗過後,可是呆在府裡,哪裡也沒去,和姜瑤並沒有犯衝。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後來聽說季氏安了好一陣子纔好,可老爺又發火了。”
姜梨更加不明白了,只是纔來姜府並不久,又沒辦法在姜府安排自己的人,除了芳菲苑以外,其他院子裡的事,都只能靠桐兒幫忙打聽。這樣打聽來的消息,總是不怎麼周細的。
才說了這句話,就聽見門外有人喊的名字:“姜梨!姜梨!”
是姜景睿的聲音。
“二爺又來了。”桐兒撇了撇,姜景睿來的太頻繁,芳菲苑裡的茶都要快被喝乾了,新茶要下個月才送來。
姜景睿瞧見桐兒的神,嚷道:“姜梨,你好好管管你丫鬟,我是姜家府上的二爺,旁人求著我過來我還不過來,我過來這裡,你這裡是蓬蓽生輝,你看是什麼表?”
姜梨也懶得糾正他胡的說辭,只道:“你來到底又有什麼事?”本來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待人也算和氣,奈何姜景睿這人實在能胡鬧,說的話又不太中聽,是以姜梨都不怎麼歡迎他。
姜景睿造作的四下顧盼了一番,拉著姜梨進了屋,將門關上。姜梨心中無奈,芳菲苑要是有了賊,只怕一看姜景睿這副模樣都曉得他們要商量室,生怕別人不曉得他要說話似的。
姜梨等他把門關上,自己在木幾前坐下,見姜景睿門路的讓白雪給他倒茶。
姜梨道:“你再不說,我就出去了。”
“哎,別別別,我這回可是帶了一個大給你。”姜景睿對眉弄眼。
“說。”
“咳咳。”姜景睿清了清嗓子,才故意低聲音,道:“你知道嗎?寧遠侯世子周彥邦,要解除和姜瑤的婚約!”
“什麼?”饒是姜梨早有心理準備,也被姜景睿這話驚得不輕。沒記錯的話,周彥邦之前已經解除過一次婚約,就是和姜二小姐,後來才變姜三小姐的。眼下又故技重施,解除和姜瑤的婚約,這是鬧得哪出?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姜景睿彷彿爲自己得知了一個姜梨都不知道的而洋洋得意,他道:“你猜,周彥邦究竟爲什麼要和姜瑤解除婚約?”他對著姜梨促狹的笑著。
姜梨約猜到了一些原因,可又覺得荒唐的不可思議。周彥邦再如何胡鬧,斷然不至於如此。道:“我猜不到。”
“是因爲你!”姜景睿哈哈大笑:“周彥邦如今後悔了,可能是看你在明義堂校驗上大出風頭,覺得你比姜瑤好得多,這才決定又要解除婚約,重新娶你過門!”
“真好笑!”說話的是桐兒,桐兒氣憤的把手裡的茶壺往桌上一放,“我家姑娘又不是他周家的丫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之前解除婚約是他們周家說了算,如今想重新娶姑娘,問過姑娘的意見了麼?寧遠侯家簡直欺人太甚!”
連桐兒也在爲姜梨抱不平。
姜景睿奇道:“這有什麼可生氣的?周彥邦雖說不怎麼樣,在燕京城裡好歹也算青年才俊,與姜家門當戶對。生的也還不錯,許多姑娘傾慕與他,配你家小姐也不虧。再說了,姜梨,”他看向姜梨,“你若是和周彥邦在一起,姜瑤肯定氣死了,也是你把姜瑤比下去的證據,不如你。”
姜梨簡直要被姜景睿的一番說辭氣笑了,也算看明白了,姜景睿分明就是沒長腦子,道:“我把比下去,爲何還要證據,證明給誰看?爲了氣死姜瑤,我還得搭上我自己,我瘋了不?況且,”冷笑一聲,“周彥邦就算再好,旁人用過的東西,我姜梨可不願意去撿。”又不是永寧公主,專喜歡撿別人用過的東西。
姜景睿目瞪口呆的盯著姜梨,姜梨這一番話,說的姜景睿跟個街上扔的破玩意兒一般,而且看姜梨說話的神,是真的對周彥邦不屑一顧,不是裝出來的。
姜瑤視作珍寶的,偏偏被姜梨棄如敝履。
姜景睿道:“你衝我發什麼火?提出這事的是周彥邦。”
“然後呢?”桐兒急忙追問:“老爺同意了此事麼?”
“怎麼可能?”姜景睿鄙夷,“之前周彥邦和你家小姐解除婚約,是因爲……咳,出了點事,你家小姐去了庵堂。現在周彥邦提出解除婚約,姜瑤又沒有做錯事,大伯父怎麼能容忍?沒上門找周家討說法已經是仁慈了。”
姜梨抓住姜景睿說話的重點,道:“怎麼?周家沒有來人?”
“嘁,周家哪敢來啊。周彥邦是瘋了,他爹孃可沒瘋。這話是周彥邦自己說的,不過寧遠侯和寧遠侯夫人沒有同意。周彥邦家的小廝聽到了他們吵架,告訴了咱們府上的下人,那下人又告訴了大伯母。聽說姜瑤哭得不輕,大伯母還在安,大伯父很生氣,差點親自走一趟寧遠侯府。”
姜梨恍然,難怪桐兒打聽過來姜瑤哭了,原來是因爲這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姜梨問。
“我娘和嬤嬤說話,我聽到的唄。”姜景睿大大咧咧的道:“我娘天關心大房的事,有點風吹草,比你知道的快多了。”
姜梨竟無言以對。
“周彥邦這廝,”姜景睿繼續道:“竟然在這個關頭說要解除婚約,可見是真的被你迷住了。想要娶你爲妻,姜瑤那麼喜歡周彥邦,估計是被氣壞了。不過這也是咎由自取,當初你被送往庵堂,大伯母可是不久之後就在籌謀讓姜瑤代替你嫁到寧遠侯府。可見有些東西,搶也是搶不走的。”
姜景睿說這話的模樣,似乎還有幾分爲姜梨自豪似的。
姜梨可沒有姜景睿這樣好的心,清楚,周彥邦提出要解除婚約娶自己這件事,對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至季淑然母的心裡,此刻一定比以往更恨自己百倍,甚至千倍。
依照這母兩心狹隘,心狠手辣的格,姜梨以爲,姜瑤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爲了以絕周彥邦的念想,甚至會斬草除。
想來想去,不久後的宮宴,倒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姜梨垂眸,危機漸漸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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