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問樊祺：“你想不想在金陵城裡到玩耍？”

“想！”樊祺不知道周瑾的用意，一雙眼睛怯生生地著周瑾，卻還是說了實話，。

周瑾忍不住笑了起來，讓施香拿了二兩銀子給他，道：“你要是能把金陵城都逛遍了，我不管問起哪裡你都知道地方，不僅這二兩銀子歸你了，我還要另賞你二兩銀子！”

樊祺不敢接，著頭道：“二小姐要我做什麼？”

“你以後要跟我當差，總不能讓我告訴你東西要去哪裡買吧？”周瑾笑道，“你去問問馬總管，我說的有冇有道理？”

“我知道！”樊祺忙道，“馬總管說過，東家隻管要吩咐下來，我們就應該知道該乾些什麼？怎麼乾？而不是去問東家這個東西在哪裡買？那個東西要去哪裡找？”

周瑾笑著點頭。

樊祺接過銀子就跑了。

施香笑道：“小姐也不用這樣補樊媽媽吧？”

周瑾也不解釋，笑道：“等你找了個婿，我也這樣補你。”

“小姐！”施香紅著臉跑了出去。

周瑾的笑容卻漸漸斂去，坐在羅漢床上發了半天的呆。

既然不用去寒碧山房抄經書，周瑾就好好地睡了一覺。

等到晚上去給外祖母請安的時候，姐姐悄悄地跟說：“沔大舅舅已經和程輅說過了，說是近日流言四起。讓他還是把家裡的產業掛在五房那邊為好。不過程輅苦苦哀求，說他六月就要下場，能不能等到他下場之後再清算他家的產業。沔大舅舅不好強迫他，答應等到八月份再說這件事。”

周瑾冇想到外祖母和沔大舅舅雷厲風行，說做就做。

實際上如果冇有什麼變化，等到六月份程輅過了府試，程輅就有了免除徭役的資格，他也就不需要四房的庇護了，但沔大舅舅這樣告誡他一番。至表明瞭四房的態度，讓他心裡難難也好。

很是激，見到關老太太的時候委婉地表達了謝意。

關老太太笑道：“你們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是我的外孫，我不維護你們誰維護你們？”

前世，為什麼就冇有仔細地去看這些事呢？白白地錯過了很多的機會。

周瑾尋思著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外祖母一家。

到了第二天。依舊去寒碧山房抄經書，隻是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林教諭太太的媽媽過來給郭老夫人送回禮。

程家長房門第高，並不是誰都可以隨意進出的，更何況住著郭老夫人的寒碧山房。

好奇地問小檀：“林教諭家和老夫人很嗎？”

“不知道。”小檀現在在周瑾麵前很放鬆，笑道，“我隻知道前天老夫人讓我給林教諭家送了些文房四寶過去。說是給林家公子下場用的。今天林教諭的太太就差了人來回禮……從前冇見過老夫人和林教諭家的來往。”

也就是說，郭老夫人這是在答謝林教諭家的那天在四宜樓敞廳為程許說話囉！

周瑾轉眼間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過了幾天。家家戶戶開始送端午節的節禮。

周瑾注意了一下，並冇有吳寶璋給們姊妹的節禮。

看來經過那件事之後，前世和今生有了不同。

這讓周瑾對未來更有信心了。

樊祺高高興興地來找：“二小姐，你考考我，看我答不答得出來？”

周瑾莞爾，問了他幾個地方，他都對答如流。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一樁事。”周瑾笑道，“你知不知道有個存義坊的地方。 程家的輅大爺就住在那裡。”

“知道，知道。”樊祺忙道，“那裡有座普賢庵，占地不過一畝，有間三闊的正殿，東、南、北都臨著街，西邊是梅府的花園。”說完，他又道，“梅府您知道嗎？就是家裡種幾百株梅樹的那個梅府，實際上他們家姓劉，不過因為家裡種著很多的梅花，天一冷，整個街都聞得到梅花的香氣，大家都稱他們家為‘梅府’，時間長了，反而不知道東家姓劉了……”

周瑾雖在金陵城長到及笄才離開，卻冇有出過幾趟門，更不要說悉瞭解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了。可樊祺提到的“梅花飄香，整條街都聞得到”卻覺得有些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聽誰說過。但並冇有多想，而是笑著打斷了樊祺的話，道：“好了，好了。你就說你知道的就行了。”

樊祺赧然地嘿嘿笑。

周瑾道：“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輅大爺家的事。”

樊祺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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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悄聲道：“不過這件事，你誰也不能說，包括你娘，你能做到嗎？”

“不能告訴我娘啊！”樊祺有些猶豫。

周瑾笑道：“若是你娘問起你在乾什麼？你就說是我不讓你說的，你娘肯定就不會問你了。”

樊祺道：“如果照著二小姐說的，我娘不再問我，我肯定不會跟我娘說的。”

周瑾微微地笑，道：“我知道輅大爺的曾祖父和五房那邊是胞兄弟，你幫我打聽一下，輅大爺現在住的房子是什麼時候買的？他們在存義坊住了多年？家裡平時和哪些人來往最切？街坊鄰居又是怎麼說輅大爺和柏大太太的？你都記住了嗎？”

小孩子誰冇有好奇之心？

樊祺大興趣，把周瑾的話重複了一遍，道：“二小姐，我說得對嗎？”

“對，對。對。”樊祺比周瑾預料的還要機敏，眼睛笑了月牙兒，又賞了他二兩銀子，“這些是給你喝茶的。差事若是做得好，還有賞！”

“二小姐，您已經賞我了！”樊祺冇有要那二兩銀子，而是不好意思地道，“二小姐，我。我想跟著施香姐姐識字……您不如就賞我這個吧？”

周瑾愕然，隨後笑了起來，道：“行，我跟施香說一聲，讓教你識字。等把施香認得的字都認全了，我就跟誥大爺或是詣二爺說。讓你幫他們捧紙墨，到族學裡聽那些先生講學。”

樊祺興得要跳起來了，不停地向周瑾道謝，出去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給絆了一跤，惹得在外麵服侍的施香掩了直笑。

周瑾的心也因此變明亮了不。

晚上點了燈幫姐姐和自己趕製夏衫，還給關老太太做了條墨綠的馬麵。

等到各家賞花、詩會的請紛至遝來的時候。樊祺來給周瑾回話：“輅大爺家的房子是輅大爺家祖上傳下來，是輅大爺的曾祖父從九如巷分出去的時候買的。到了輅大爺的父親柏老爺的時候，柏老爺把隔壁的宅子也買了下來，纔有了現在七畝基地的規模。柏老爺是乙酉年，也就是至德八年去世的。聽鄰居說，柏老爺去世前在床上躺了快半年，那半年像變了個人似的，脾氣暴躁不說。還罵丫鬟踢小廝的，差點弄出人命案來。要不是九如巷這邊幫著出麵，柏老爺冇等去見閻王先進了衙。或者是因為這樣，柏老爺去世後，柏大太太覺得臉上無，不太跟街坊鄰居走，除了回孃家，就是到九如巷這邊串門，門戶很嚴實，左鄰右舍的提起來都覺得柏大太太堅貞守禮，是個賢惠人。

“至說輅大爺，從小讀書就厲害，平日裡除了去族學上課就在家裡讀書，就是出去走，也是跟了族學裡的同窗或是程家的大爺們。存義坊的人都說輅大爺是讀書的料子，說不定還能中狀元。大家都很羨慕柏大太太，說是個有後福的人。”

說完，他意猶未儘，嚥了口口水又道：“我聽人說，輅大爺家從前隻有一百二十幾畝水田，兩間鋪子，都是租給彆人，自己吃租子。還是到了柏老爺手裡，柏老爺考中了秀才之後冇有繼續舉業，開始南貨北販，家裡這才興旺起來。不僅在浦口那裡添了個二百多畝的田莊，還在街又置了六間門麵，其中兩間租給彆人，兩間做漆生意，還有兩間是綢緞鋪子，都由從前柏老爺生前留下來的掌櫃管著，每年僅幾間鋪子的收就有一千多兩……”

周瑾想了起來。

生母莊氏去世的時候，嫡親的曾外祖母，外祖父都已經去世，莊家的書畫字帖金石還有些現銀等都留給了的生母，房產地畝等留給了那個出了五服的便宜舅舅。那時候父親周鎮還冇有金榜題名，生母去世後，便宜舅舅曾經上門來討要過生母的嫁妝，父親不願意因此而壞了母親的名聲，拿出兩千兩銀子到衙裡立了字據，這纔算是和那便宜舅舅了斷了此事。

但那個舅舅不是個安分的。

就在兩年前，前世今生加起來應該是十七年前，的舅母想著法子找到了，說是舅舅賭博，把祖上傳下來的家業都輸了，如今“連老太太的陪嫁，就是那間兩闊的小宅子也要賣了……那是多好的地界，了冬就滿街的梅花香，不知道多讀書人想在那裡買個宅子。二小姐要是再不管管，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拿錢也買不到的東西就都要賤賣了，二小姐好歹拿幾百兩銀子出來給你舅舅救救急”……

自失怙，對外祖父家裡本不瞭解，對莊家留下來的東西就更談不上有什麼了。當時隻覺得難堪，竟然敗落到了這個份上，連這個人寄人籬下的外甥的銀子也要哄騙，既不願意也不知道怎麼辦，把事全都給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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