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淑妃遣宮小桃將趙弘潤喊到了凝香宮。
因為前幾日趙弘潤為了迫使大魏天子準許他出閣,故意去得罪宮中的那些嬪妃,以至於今日,沈淑妃隻好帶著這個頑劣的大兒子逐一到那些位嬪妃們的寢宮登門道歉。
好在沈淑妃以往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與宮的後妃們都不曾結怨,更何況那些後妃們也不是傻子,一聽說大魏天子很不願地將通行於宮廷的令牌賜給了八皇子趙弘潤,們頓時就明白了,也就不存在有什麽怨憤了。
畢竟除了陳淑嬡外,們誰也沒有實際上的損失,如今沈淑妃親自領著趙弘潤登門道歉,們心裏這口怨氣也就消散了。
怨氣消散之後,這些後妃越瞧趙弘潤越順眼,畢竟陳淑嬡以往在們頭上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因為趙弘潤的關係,陳淑嬡越來越到大魏天子的冷落,這讓們心中大暢快。
基於這件事,就算是被趙弘潤頭一個氣壞了的劉淑儀,在沈淑妃親自登門道歉後也是止不住地誇獎趙弘潤。
“妹妹說得哪裏話,弘潤這孩子本宮瞧著是好的。”
說起來,劉淑儀乃皇三子『襄王』趙弘璟的母妃。很難想象,作為一位已出閣封王的三皇子的生母,劉淑儀竟無法製陳淑嬡,可想而知當時陳淑嬡在大魏天子心中的地位。
這一忙活,直到臨近中午,沈淑妃這才與趙弘潤回到凝香宮。
“潤兒,似乎你今日心不錯?……還是說,你又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回到了自己的凝香宮,沈淑妃忍不住問道,因為覺今日的趙弘潤似乎乖巧地有些不可思議,哪怕是方才他向那些位後妃道歉,他也沒有什麽微詞。
“娘火眼金睛,孩兒哪敢打什麽鬼主意啊?”趙弘潤咧笑道。
“你呀……不好說。”沈淑妃招呼著趙弘潤在旁坐了下來,好奇地說道:“昨日你出宮去哪了?跟為娘說說。”
“呃,也沒去哪。”趙弘潤哪敢實話實說,半真半假地說道:“孩兒就是在朝街瞧了瞧,逛了逛。……那裏好熱鬧啊,比宮有趣過了。”
沈淑妃聞言和藹地叮囑道:“宮外終歸不比宮,你凡事要小心。還有,你是皇子,不可做出什麽有違本分的事來。”
“知道啦。”趙弘潤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隨即拱手告別道:“娘,那孩兒先告退了。”
“咦?不留在為娘的宮中用飯麽?”
“不了,我先去一趟六皇兄的閣樓。”丟下一句話,趙弘潤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這孩子。……即邊宮外甚是有趣,也沒必要這麽心急吧?”
沈淑妃無奈地搖了搖頭。
誤會了,以為趙弘潤是急著出宮,可事實上,趙弘潤隻是急著到六皇子趙弘昭的雅風閣而已。
畢竟再過片刻,他那位六皇兄或許就會從宮學中返回。
帶著一幫宗衛急匆匆地來到雅風閣,果然,趙弘昭還未從宮學返回,寢閣隻有一群小太監在那例行打掃。
“八殿下。”瞧見趙弘潤,那些小太監連忙躬行禮。
“免禮,六皇兄呢?”趙弘潤明知故問道。
那些小太監不疑有他,恭敬地回道:“回稟八殿下,六殿下還未回來。”
“哦……你們隨意,我稍微留會,看看六皇兄是否早回。”
趙弘潤看似不經意地在殿瞎逛起來,可實際上,他卻是在尋找下一個目標,看看順走哪幅畫不至於引起他六皇兄的注意。
沒過一會兒,目標選定,趙弘潤趁著那些小太監沒注意,取下一幅畫,迅速地將其卷好,藏在服裏。
“罷了罷了,看來六皇兄可能不會回來了,我出宮去了,明日再來。”
“殿下慢走。”
在一群小太監的恭送下,趙弘潤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而他離開沒過一會,六皇子趙弘昭便與他那一幹宗衛回來了。
“殿下,方才八殿下來過。”
趙弘昭剛踏殿,便有一名報事的小太監匯報道。
“弘潤?”趙弘昭微微一愣,疑地問道:“他人呢?”
“見等不著殿下,八殿下便回去了。”
“哦……”趙弘昭微微皺了皺眉,覺有些納悶。
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那位八弟趙弘潤接連找了他兩日,但是兩人都錯過了。
“看來回頭我去一趟文昭閣。”
趙弘昭嘀咕道,畢竟出於禮數考慮,趙弘潤已經來拜訪過兩回了,即便兩人錯過了,趙弘昭也有必要回訪一次。
想罷,他抬腳走向後殿,可沒走幾步,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並且舉止怪異地後退了幾步,滿臉不解地打量四周。
“殿下,怎麽了?”他的宗衛費崴疑地問道。
趙弘昭也覺納悶的,打量了四周半響,困地搖了搖頭。
『是錯覺麽?總覺又有哪有些不一樣了……』
搖搖頭,趙弘昭自顧自地朝走去。
宗衛們麵麵相覷,均有些不解。
而與此同時,在宮中換好服的趙弘潤領著一幫宗衛們出了宮,順道將他六皇兄趙弘昭的又一副作品換了銀子。
故技重施在城中溜達了大半圈,直到覺差不多甩到了後的尾,趙弘潤便領著沈彧、穆青、呂牧三人徑直去了一方水榭,其餘七名宗衛繼續在城遛彎,防止後還有人盯梢,完了,就他們自顧自到酒肆吃酒去。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這回再想見那位蘇姑娘,趙弘潤就不必再猜那什麽謎了。
他直接向一名奴自報了姓名,沒過多一會,樓上翠筱軒的小丫環綠兒便噔噔噔地跑下來迎接趙弘潤。
可能是昨日那四百兩銀子起了作用,綠兒對趙弘潤的態度明顯改善了許多,這個財迷的小丫頭一邊將趙弘潤迎上三樓,一邊賊溜溜地打量呂牧肩上的那隻背囊,待瞧見背囊鼓鼓囊囊,這才滿心歡喜。
對此,趙弘潤搖頭表示無語。
“小姐,薑公子來了。”
綠兒通報了一聲,隨即屋傳來了蘇姑娘的請聲。
進了屋,沈彧、穆青、呂牧三位宗衛還是坐在昨日的位置,盤膝抱,閉目養神。
而趙弘潤則驚訝地著屋的牆壁,因為他發現,屋原本掛得滿滿當當的那些鶴圖,全都被撤掉了。
“那些畫呢?”趙弘潤好奇問道。
蘇姑娘聞言無奈地了一眼他,幽幽說道:“虧得薑公子還問奴家……有薑公子所畫的這隻仙鶴在,奴家的拙畫中那些凡鶴,哪還敢出來貽笑大方,早就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嘿。”趙弘潤嘿嘿一笑,低頭一瞧麵前不遠的小案,卻詫異地發現這張昨日他們用來喝酒的案幾,今日上麵卻沒有預備酒壺、酒杯。
趙弘潤微微一愣,正要開口,卻忽然聽那位蘇姑娘低聲請道:“薑公子不放移步奴家這,奴家已預備了酒水。”
趙弘潤聞言抬頭一瞧,果然發現蘇姑娘在室的那張案幾上準備了酒水。
除此之外,案幾上還擺著一副棋盤。
“昨日輸得不服氣?”趙弘潤在麵對坐了下來,有些好笑地問道。
蘇姑娘聞言有些埋怨地了他一眼,略有些惆悵地說道:“奴家自詡擅長琴棋書畫,可昨日先是輸了琴藝,後又輸了畫技,就連書法……奴家自忖也難比公子。於是今日就唯有搬出棋來,希可以扳回一籌吧。”
“自信滿滿嘛。”趙弘潤著蘇姑娘,忽然不懷好意地說道:“要是我告訴你,琴棋書畫我最擅長的就是棋,你還這麽自信麽?”
『誒?』
蘇姑娘一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奴家不信。”蘇姑娘想了半天,還是不能置信一個年僅十四歲的稚竟然通琴棋書畫。
“不信?那試試唄!……不過先說好,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著趙弘潤那依舊熱切的眼神,蘇姑娘不由地麵頰有些紅,低著頭幽幽說道:“那……薑公子你說怎麽辦?”
“我要你陪我喝酒……是真喝哦,可不是沾一沾酒就算了事了。”
“隻是這樣?”蘇姑娘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
“……”趙弘潤愕然地盯著看了半天:“你以為呢?”
“奴家也以為是飲酒。”蘇姑娘得白淨的脖子都泛起了緋紅,慌慌張張地說道:“既然薑公子如此自信,那奴家可執先手了。”
“隨意。……以免你輸了不服,再讓你三子。”趙弘潤自斟自飲了一杯。
『……』
蘇姑娘驚異地瞧了一眼趙弘潤,眼珠一轉,啪啪啪啪在棋盤四個角落的邊星落了子。
“你很詐哦。”趙弘潤有些哭笑不得,隨即搖搖頭,笑道:“可惜還是無用功,你終歸要輸。”
聽著這狂妄的話,蘇姑娘心中憋著氣,打定主意定要讓這個不曉得何謂謙遜的小子嚐嚐敗北的滋味。
於是絞盡腦,全神貫注,每落一子前都要考慮很久。而在麵對的趙弘潤,卻仿佛隻顧著一邊飲酒一邊欣賞著的麗,幾乎是毫不考慮地頻頻在棋盤上落子。
可毫無天理的是,就這樣最終竟然還是趙弘潤取勝,而且還是以極大的優勢取勝。
『怎麽會?』
蘇姑娘簡直驚呆了。
“喝吧。”趙弘潤替倒了一杯,端到了麵前。
了眼棋局,又了一眼趙弘潤,蘇姑娘隻好捧過酒杯,在趙弘潤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捧著酒杯一點一點地將杯中的酒水飲盡。
可能真的不善飲酒,以至於明明隻是一杯淡酒,的麵頰上便泛起了一層嫣紅的酒暈,一雙眸亦變得更為似水,更魅。
著這一幕,趙弘潤由衷地慨,人醉酒,這果然堪稱是世上難得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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