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與藥和長公主會，落實後宮大改之政策。

    此事在前番布局時，已商量多次。

    後宮建立七司，二十一監。

    因後宮是前朝延續，主要仍是對皇帝負責。

    這七司分為尚、尚食、尚禮、尚席、尚浴、尚書、尚祀，掌管後宮所有瑣碎事務。

    其中尚書司最為重要，管理所有文書檔案。

    每司下麵設三監，分管司中各類雜事。

    七司上設總司務，掌管七司司長，總攬後宮管理大權。

    至於皇後，隻負責需出麵的大型場合，比如祭祖大典。

    另外也有嘉獎、懲罰嬪妃的權利。

    但選秀、訓導妃嬪等事務都上歸七司管理。

    這個人選自然是藥無疑。

    長公主歡喜之極，拍手道，“恭喜藥，執掌後宮大權。”

    這通改製，一舉架空後權，而藥的權利比之從前的“侍司勤”還大得多。

    幾乎由接管了皇後所有權力。

    不過，說到底司長也歸皇上管理。

    這下前朝後宮都掌握在皇帝手中。

    命婦上表賀箋，與皇後通信，也都先歸於尚書司，查閱完匯總一攬子上報於皇後。

    看不到原件，隻能看節略。

    這下便切斷了皇後與外臣之間的聯係。

    最起碼讓外直接聯係名不正、言不順。

    這一舉同時釋放一個強烈信號，皇帝不滿皇後。

    存了奪嫡、站隊心思之人總得掂量掂量。

    這一步總算走完。

    可以進行下一步的難題——瓦解、拉攏勳貴階層，為皇帝所用。

    走到現在，終於可以將那些冊子上呈皇帝覽。

    三人都在思索在哪裏開這個小會比較合適。

    “不如還是在宮裏吧，皇上不能輕易出宮，在藥從前常住的書房吧。”

    由於皇上時不時還常於書房理政務。

    而且通常是不需要閣一同商討的政務，都會放在書房。

    他常在那裏召見常大人。

    藥幾乎都在側侍奉。

    公主又居於奉祖大殿，大家齊聚很方便，也不顯眼。

    於是定在翌日晚膳後，分別前去。

    “長公主晚些過去，常大人先從製度改革切，我在旁協助，待時機合適，再拋出問題，我會讓杏子在暖閣候著，以防萬一……”

    三人沒有初戰告捷的喜悅，反而異常沉重。

    經過後宮收權一係列作，幾人已都算得上皇帝的心腹，而且誌同道合。

    都以國家利益為最高利益。

    所以不管別、年紀，其實質算是忘年的好友。

    常宗道更是佩服秦藥心思之細膩縝，做事沉著滴水不，寵辱不驚的個。

    不再隻把做尋常子小看了去。

    連醫都想好了，足見對皇帝的關心和了解。

    ……

    第二天，藥稟報說改製之事有了眉目。

    不止後宮改製，對國家製度之不足，常大人也列了條陳，想著一同議一議。

    皇上十分輕鬆愉悅。

    收了後宮之權，切斷皇後與外臣聯係，慢慢前朝政事也會比從前順手。

    晚些時候再設個太丞之職，他便可以卸去更多擔子。

    站到更高層掌握國家大局。

    他穿著常服，神鬆弛，難得在臉上見了笑意。

    “總算看得到亮了。以前像著黑向前走似的。”

    “是。皇上的難臣一直看在眼中。”

    “那就讓小桂子傳旨，召常大人過來，此事越快越好。”

    皇上看藥並不開心，奇道，“你籌謀許久，咱們君臣相互信任，配合得也好，現在事你反而不高興呢？”

    藥勉強笑笑，李瑕做上皇帝以來，日日如拉磨盤上山般艱難。

    了解李瑕勵圖治的心思，也知道他十分要強。

    今天要呈現的事，是大周最黑暗最醜陋的一麵。

    其中的醜惡，及閥勾連的深度絕對超過皇上想象。

    這將又是一次沉重打擊。

    看向李瑕。

    為皇帝，他沒有什麽好與娛樂。

    他不好飲，不好，不珍玩異寶、古董字畫。

    雖然是皇帝，他的日子過得如苦行僧。

    藥歎口氣，想到自己，何嚐不是如此。

    等到大周興盛那天……也許就會不同。

    不多時，常大人已到。

    兩人先將後宮怎麽設立新部門，各部分管事項講清楚。

    常大人開始分析國家製度的不足。

    從富國（稅製）、強兵（兵役、兵權掌控、邊關管理）、科舉教育三方麵，說了足足一個半時辰。

    說得皇帝連連點頭。

    這些事務藥常看折子，也在心底明白七七八八，但常宗道歸納得十分清楚。

    與解決方法都說得明白。

    帝心甚悅，拍案好，“咱們大周離強國不遠了。”

    “遠沒這樣簡單。”藥在一邊言。

    ……

    李瑕看常宗道與藥都麵沉重，奇道，“為什麽？這套方法論很實用，利國利民。”

    藥從旁邊走到李瑕麵前，隔著案跪下了。

    本是坐而論道的常大人也起，跪在藥之前。

    皇上輕鬆的表漸漸消失，看著兩個自己最信任的人。

    “還有一位憂國憂民的臣子，請皇上許也一同進來商討要事。”

    “是誰？”皇上一直不知道藥把長公主也拉此次籌謀之中。

    “那麽請皇上先恕臣瞞聖上之罪。”

    李瑕點點頭，藥起走到門外，過了一會兒，帶著一人進書房。

    李瑕帶著懷疑喊了一聲，“皇姐？”

    “是。”長公主與藥一同應聲。

    長公主回應皇上稱呼，藥回答皇上疑問。

    “你們三人經常一起議政？”皇帝臉不定。

    “不敢欺瞞皇上。”藥跪下把兩人怎麽闖常府，常大人剛開始死活不見，長公主如何撒潑耍賴，終於說常大人兩人府。

    三人如何結同盟，願與皇上一起肅清大周不正之風，等過程說了一遍。

    李瑕打消疑慮，聽到有趣笑了起來。

    “沒想到常大人這個老古板，到皇姐也無計可施。”

    常宗道連連歎息，“兩位巾幗不讓須眉啊。”

    “那麽，你們到底想和朕說什麽？”

    “皇上……”三人齊齊磕頭，等起，長公主李珺手中多了一本沉甸甸的冊子。

    冊子角兒都被翻得起了卷，看樣子已經被閱覽多次。

    “大周腐壞遠超皇上揣測。”長公主小心把那本冊子放在案上。

    三人目不轉睛盯著李瑕。

    他從幾人臉上讀到張，自己也莫名張起來。

    這冊中究竟記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緩緩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