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回不回京事小,但關鍵是爹也在行宮那邊呢!
在別莊待的時日越來越長,姜亭月著樹葉漸漸飄黃,單薄的夏也被換掉了,幽幽嘆了口氣。
這抹不安,如大風四起,迅速席捲了整個別莊,最近下人們作越發謹慎,生怕出什麼大錯。
包括年紀尚小的若若,近來也安分了許多。
在樹葉開始往下掉落時,姜亭月本以為會在莊子上待到冬日,因為年底隆冬,是姜尋雁出嫁之時,屆時,不管是什麼緣由,大家都會回府的。
但並沒有這麼久,李雲在某一日,突然道:「我們回府。」
下人們早就做好了回府的準備,等了一日又一日,終於等來命令,迅速拾掇著行李,作很快,兩日後,眾人便踏上回城的旅途。
姜亭月終於敢出聲問:「阿娘,阿爹那邊況怎麼樣了?」
「還行。」李雲笑著說,「你爹要跟隨聖駕回來了。」
「聖上終於肯回京了?」姜亭月驚道,「不過他先前為何不回來。」
李雲笑的不山也不水,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姜亭月輕哼一聲,「行吧!」
才不信阿娘什麼都不知道,就是瞞著不肯說唄!
回府後,李雲派人問了柳惜雲的況,倒是沒出什麼事,就是閒不住常常出門,索沒什麼大礙。
又過了幾日,姜世忠便回來了。
出去一趟,回來時神疲憊的厲害,李雲私底下輕聲問他行宮的事,他也只是搖頭道:「我並不清楚,聖上只是讓我帶人過去,其他事,並未讓我手。」
這不是個好信號,從前他事事得聖心,聖上將他當做心腹,幾乎不會瞞著他什麼,去行宮後,姜世忠才知道劉問青都做了些什麼,他卷進了先帝當年的駕崩一事當中,卻被人生生保住了。
行宮下藥一事過去後,聖上派錦衛徹查手下大臣,意外發覺他手中心腹被不勢力滲,大怒之下,他要徹底清洗手中勢力。
連帶著的後果便是,無數人被斬,姜世忠勉強還得幾分聖心,他去行宮,頂多就是不怎麼被召見,而他昔年共事之人,大多都死了。
既然不再重用,又掌握著聖上許多私,便註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是當權臣的代價。
回京沒兩日,姜世忠再度宮,主移手中實權,他從前有鎮國公之名,也有實權在手,三司六部,部下不,權力很盛,如今為了自保,他主將權力都出去了,只留下一個鎮國公的名聲。
李雲沒說什麼,只憂心道:「聖上似乎變了許多。」
從前姜世忠在聖上手底下做事,李雲知道很多東西,一直覺得,聖上不夠溫和,卻也算得上寬厚聖明,怎麼如今行事越發毒辣了?
姜世忠點頭道:「聖上疑心病太重了。」
他在行宮,雖不得重用,但也知道不東西,之所以遲遲不回京,是因為聖上眼疾過重,無數民間大夫,宮中太醫都被召進行宮裡,砍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但他的眼睛,仍然在慢慢壞死。
姜世忠聽底下太監說,聖上最近很是寵幾個貴人,將們從行宮帶回宮中,寵到能讓們翻閱奏摺。
他猜測,翻閱奏摺估計是聖上的命令,聖上的眼睛,已經差到看不清奏摺上的字了。
與其提心弔膽,不若干脆退出來,安安分分當一個有名無權的國公。
姜亭月接不到這些,只是據爹突然放權讓位,以及外面的傳聞,猜測著京里權力爭鬥慢慢開始了。
先是聖上回宮後,監國數月的大皇子忽然被調去閒職罷用,再是三皇子接管大皇子手下一眾事務,沒多久,三皇子又被諫參他行事不端。
但依舊跟沒關係,上輩子他爹忙於娘的病,沒參與這些,這輩子爹忽然放了權,同樣退出了權力中心,而姜亭月,如上輩子一般,同樣在爭權奪勢的風暴之外。
只是上輩子沒心思打聽,這輩子稍稍打聽些,就能知道皇權爭鬥的厲害。
但皇室中人的爭奪,跟一個大家閨秀沒什麼關係,除非是龍椅突然換了人坐,不然還是該如何就如何。
比起計較今日大皇子與三皇子誰爭贏了,姜亭月更在乎的是,蘇凝玉婚期已近,所有文書都已經過了府明路,只差正式拜堂了。
姜亭月急的想找陸慎問清楚他究竟在做什麼,但又找不到人,寫的信送過去,跟泥牛海似的,連個回音都沒有。
自己急了半天,最終這年秋,蘇凝玉順利出嫁。
姜亭月思索再三,也只能無奈,去給蘇凝玉送了份禮。
這條借蘇凝玉贏陸慎一個承諾的計劃,徹底失敗。
蘇凝玉出嫁後,姜亭月倒是能時不時收到陸慎的回信了,斷斷續續的,但姜亭月覺得,這已經沒有看的必要了。
第75章 宴會
這年秋,有人為著皇權爭破頭,明爭暗鬥,手段盡出,有人遠離紛爭,閉門不出,事事清閒,還有人,正在為出嫁前的最後一場宴會忙的暈頭轉向。
姜亭月被姜尋雁拉來當壯丁,姜尋雁急急的問:「月月,你瞧我這幾盆西湖柳月,擺的可還眼?」
姜亭月細細了會兒,指著其中一盆道:「就那個,往後稍稍就行了。」
邊丫鬟連忙重新擺,姜尋雁再看,就覺得原先那子彆扭勁兒沒了,深呼一口氣,道:「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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