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事大,云麾將軍眾人需要再度商議。
阮明珠被從帳子請了出去,知道暫時不會有結果,邁步去軍醫的營帳。
軍醫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趙三牛這點傷軍醫見多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將傷口理好了。
“沒有傷及五臟六腑,但失太多,需要好好養一養。”軍醫叮囑阮明珠道,“照理說,他傷這麼久沒有理,應該早就發燒不止了,你給他喂了什麼藥,怎麼能堅持到現在?”
阮明珠在包袱里掏了掏,將程彎彎給的藥遞過去:“這是穗夫人請人制的傷藥丸。”
軍醫連忙接過來,拿下去仔細研究了。
阮明珠在趙三牛床邊坐下來,給他了一下上的跡,換上干凈的裳,然后將煎好的藥端進來,仔細的喂他喝下去。
好在趙三牛比較配合,喂進去的藥都吞下去了。
“娘……”
他無意識的呢喃著,抓住了阮明珠的手。
阮明珠嘆了一口氣,心中生出憂慮。
本來以為到了北疆駐軍之后,事就迎刃而解了。
可云麾將軍的思慮也沒有錯,要想去西戎國救人,并不是說派兵去就可以了的,中間需要考量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不是指揮作戰的將軍,也不是軍部軍機的大臣,這些事沒那麼懂,但知道,行兵作戰不是兒戲,不能憑借一腔熱……
這幾天來,阮明珠累得不行,這會得了空,趴在床邊不由自主的就睡著了。
直到床榻上的人了,這才猛地驚喜,高興的道:“趙景于,你終于醒了,你先躺著,我去給你端藥。”
趙三牛哪里躺的住,掀開被子就要起來,卻拉扯到了后背的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但他顧不上疼,還是坐起來了,彎腰開始穿鞋:“云麾將軍那邊怎麼說,什麼時候派兵前去,我也去!”
阮明珠按住他:“你先吃藥喝粥,等好些了咱們再去問云麾將軍。”
二人正爭執著,帳簾就被人掀開了,是云麾將軍走了進來:“我和軍師部下商議了三個時辰,最后決定還是先寫折子快馬加鞭送去京城,等皇上下旨后再派兵。”
“等皇上下旨,那至是半個月后的事了!”趙三牛瞪大眼睛,“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有太多不確定的事發生,我娘能等得到救兵去營救嗎?”
“你娘?”云麾將軍突然一頓,“你是穗夫人的兒子?”
他約聽說,穗夫人有一個兒子在昭勇將軍手底下,莫不就是眼前這位?
“是,他是穗夫人的兒子趙景于,我是驃騎大將軍阮經緯的小兒阮明珠。”阮明珠直接坦白了份,“我二人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兵,云麾將軍可否將顧慮仔細的告訴我們?”
先前云麾將軍以為他們二人是賀霄的隨從,自然不會讓他們參與軍部的商議。
但現在,二人份上了一個臺階,有些事就不能瞞了。
“北疆之地常駐軍有十萬人,但臘基國那邊開戰,派了三萬前去支援,也就是說這里只剩下七萬將士。”云麾將軍面凝重開口,“北疆需要派人駐守,最多只能出五萬人去西戎國救人,五萬人……聽起來很多,但你們知道西戎有多鐵騎嗎?在他們和大宇國接壤的一整條線上,西戎駐扎了多達二十萬的鐵騎駐守……”
“五萬對抗二十萬,你們二人覺得,有勝算嗎?”
“王爺要救,穗夫人也要救,可不能現在救,因為救不回來,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三牛張了張,最終還是將不甘心的話咽了回去。
阮明珠追問:“將軍的意思是,讓皇上調集二十萬將士之后,再去西戎國救人?”
“這件事沒這麼容易。”云麾將軍苦笑,“整個大宇國有四十多萬兵力,東南西北需要兵力把守,各大省州也需要兵力坐鎮,最關鍵的是,大宇國和臘基國正在打仗,那邊牽制了十萬將士……一個國家不會同時和兩個國家開戰,這會導致憂外患同時發,于江山社稷無益……”
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哪怕是一腸子的趙三牛也聽懂了。
這意思就是,云麾將軍目前絕不可能派兵去救人,而哪怕此事告知了皇上,朝廷也未必會……
“不過,秦王是皇上的親弟弟,是太后的親兒子,朝廷定會想法子。”云麾將軍的語氣緩和了一下,“不管怎麼說,先養好傷,然后等消息。”
云麾將軍派去送信的人快馬加鞭剛走,潛伏在西戎國的人就送回來了消息。
“趙三公子,穗夫人目前沒事。”云麾將軍看完信,語氣松快,“西戎王新追封了一位一品東贊大夫,以一品員的禮節為這位大風下葬,還請了西戎最出名的法師為之超度九九八十一天,據探子多方打聽猜測,這位東贊大夫應該就是趙三公子……至,在這段時間,穗夫人王爺不會有命之憂。”
“九九八十一天……”趙三牛輕聲呢喃,“看來娘早就知道北疆不會派兵前去營救,所以才爭取了八十一天的時間讓朝廷調兵遣將……娘那麼聰明,為什麼我總是這麼笨……”
他用力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阮明珠拉住他的手:“彎彎姨聰明,那你學著點嘛,本來就笨,越打越笨。”
“我要回京。”趙三牛了拳頭,“我一定要想辦法說服皇上派兵去救我娘。”
“你都傷了,這麼折騰干什麼?”阮明珠皺眉,“再說了,你一個七品把總,回京了也很難見到皇上,就算見到了,你的份也不被允許參加朝政,還是留在這里好好養傷,等好了,咱們再上戰場打西戎那幫狗雜碎一個落花流水!”
不管阮明珠怎麼勸,趙三牛都鐵了心要回京。
云麾將軍無奈,只得安排馬車,安排專人護送他們二人回去。
第二天蒙蒙亮,二人就坐上了馬車,車里布置的很舒服,趙三牛能平躺著養傷。
他本來想自己騎馬快點回京,但被阮明珠強行給按住了,只得耐著子躺著閉目養神。
從北疆到京城,單程的話,快馬加鞭三天時間,坐馬車足足用了六七天。
而云麾將軍派來送信的士兵,早在三天前就到了京城,折子也被送進了皇城書房的案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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