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
“……”
一聲呼斥傳來,太子震驚抬眼,他難以置信,遠在京都的父皇為何會突然現此?
不等他問,宸王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有人匿名舉報宿州刺史,貪污賄,所涉銀兩巨大,甚至私增賦稅,草菅人命,宿州是皇兄的封地,這其中,究竟有多來自東宮的庇護?父皇微服出巡暗察此事,皇兄為掩藏罪證,竟要殺君弒父,以謀上位嗎?”
“沒有,我沒有……”穆凌氣勢頓弱,他躲閃著宸王的視,更是逃避著皇帝的審視。
“沒有?那皇兄后的這千等死士,又是什麼!”
宸王占盡先機,此刻句句迫,毫不留。
可太子哪里還有反駁的余地,在他沖惱之下啟死士之時,便已注定沒有了回頭路。
后這幾千死士,此刻不再是他的利刃,而是他造反的實實罪證,可問及心底,他起初決定豢養死士時,做的又是何打算?穆凌握手中長劍,似要破釜沉舟。
良久,孤威立的皇帝斂去眼中傷,他凝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心里是徹的涼。
“逆子,還不束手就擒,你當真要走到絕路,當真……要父皇的命不?”
太子進退維谷,眼下猶豫又掙扎,他若選擇進,又能進幾步?可若是退……
僵持之中,一枚暗打在太子手臂之上,隨即‘哐當’一聲,太子手中長劍被迅速除下,宸王與陳斂運籌帷幄,自然做了周全打算,除去皇帝所帶的林軍,羽衛更是潛藏在暗,若太子當真決定,那三千死士也不會是羽衛的對手。
太子終究沒有勇氣劍指皇帝,可皇帝為天子已無法容他,君王無,君臣之芥從來都先于父子之。
皇帝眼見死士被圍,松下一口氣后,語氣忽而兇厲。
“凌兒,你真的太令朕失了!你母親若泉下有知,恐不能瞑目矣!”
逝去的先皇后,才是穆凌的生母,如今的皇后只是他的姨母,穆凌凄涼地想,若母親還在,他又怎會獨自承來自舅舅,來自母后孫氏母族那麼多的力。
“原來父皇還記得孩兒的母親。”穆凌笑得無畏,“母后病逝不足一月,父皇便立了姨母為正宮皇后,兒臣還以為父皇早已不記得這昔日的結發之。”
“放肆!寡人為一國之君,自是以國事為重,孫氏歷代為后,為鞏固皇權,你母親你姨母都必須為了家族宮!”
穆凌突然大笑,覺得他一生向往之位竟如此冰寒,在那高之上,親盡可舍。恍惚間,他第一次質疑舅舅從小給他傳輸的信念,為儲為君,比起他自己想要,舅舅與孫氏家族似乎更在意。
而他與母親一樣,都是隨時可被代替的工。
穆凌對上皇帝的正面目,無畏地問,“父皇還在等什麼?一國之君的威儀,豈能遭了指摘,兒臣等父王降罪!”
皇帝冷淡垂眼,“你在威脅寡人?你以為寡人只有你一個兒子,當真不敢你?來人,傳旨!”
大監迎聲來,便聽口諭。
“傳朕旨意!太子穆凌,癡貪妄行,枉顧君臣、父子人倫,無行無德,遂即日起貶為庶人,生不仕,死不廟祠!”
此局勝敗已定,陳斂在暗收了眼,也丟下了手中的□□暗,人哪有至善與至惡,但王敗寇,他不會對穆凌有毫同。
陳斂留下羽衛繼續協助宸王,然后獨自離開,快馬加鞭直奔赤城。
此事解決,他還有自己的大事要辦。
……
姜嬈一人在明硯閣住了三日,其實是有些寂寞的。
這里地方大,房屋規制與北蠻有些接近,都是占地寬闊,疊層而建,中間打通,明硯閣上下足足有三層,姜嬈帶著李嬤嬤和春杏小桃們住進來,也不過才四個人,這諾大的樓臺便顯得太過空了些。
姜嬈原本想搬,可又聽這里的婢子說,之前陳斂一人在這住過半月,這才換了主意。
抱著床上的那床被褥,的確聞到些屬于來自陳斂上的苦檀味,那不是尋常香料的味道,而是藥味。
姜嬈也是三天前才知曉,陳斂先前所的箭傷雖已恢復,可傷的太深到底是留下了后癥,每遇雨天就會陣陣犯疼,為得緩解,他偶爾忍不過去時便后敷上些草藥,那類似苦檀的味道,其實都是幾味藥材混合散出的味。
思及此,姜嬈忍不住抱著被子了眼睫,連后癥都如此難忍,可想而知先前中箭之時,他該是了多大的罪。
姜嬈在被子里悶著腦袋傷心了好一會,接著,又悄悄地在心里算著時間,都快四日了,陳斂一點消息都未曾傳來,現在真的好想他……
后半夜的時候,姜嬈漸漸睡,一點未察覺房門被人打開,也未察覺到有人鉆進被子,將輕輕攬進懷里。
睡眼朦朧間,姜嬈是覺到前有一的,被擾得很不舒服,只是半睡半醒的狀態,推拒無力,只能由著意蔓延。
最后實在挨不住了,因為那里不僅是還有被嘬的痛,嚶著聲音下意識翻去躲,這才得以息,可是,只清凈了片刻,便又覺背后上來一堵火墻。
姜嬈瞇著眼睛半睜了下,當下還未完全清晰,倒是那悉的苦檀味,率先從后傳來,鉆進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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