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面一變,幾乎是想到這件事,眼睛就酸了起來。
趕忙低下頭,努力將眼淚咽回去,嬉嬉笑笑地說了些好聽的哄祖父。
祖父也知心思憂愁難舍,跟著回頭哄,不要太擔憂了,今日這通結束,他也會著手讓人去多關照沈姨娘與閬哥兒那邊,不讓林皎月在督公府里還記掛這邊。
林皎月又驚又高興,各種甜的話兒隨手拈來,等到臨別,再似隨意多了句:“祖父可知道吳大夫那補湯方子的明細?”
林勁松便小廝去拿過來,同時問了:“你年紀輕輕的,看這藥方作何?”
“抄家”結束,漫步到梅園外的顧玄禮,便也恰巧聽到了這麼個方子。
和藥有關的,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聽墻角的他駐足多聽幾句。
林皎月不能告訴祖父,想查一查前世祖父突然去世的原因,便只好順著剛才的話糊弄:“孫想討督公喜歡,若是滋補的好方子,便給督公也熬一熬。”
林勁松啞然,園中的顧玄禮挑起眉,神一如看到林皎月那夜打算服侍他時的古怪。
作者有話說:
督公:嘖,饞咱家子早不是一日兩日了
——顧·不被定義別·LGBT扛旗者·抄家圣手·玄禮
第15章 刺殺
回去的路上,顧玄禮上了馬車。
長手長的督公坐進車,林皎月險些沒反應過來,但想了想,這馬車本也是督公府的,自己才是意外闖的外人,便只好將所有表都下去,乖乖巧巧的在一旁。
顧玄禮上車后便閉了眼,任憑外面顛簸和吵嚷,都沒什麼反應地靠坐著,看起來意外像個忙碌了一整天,也需要休息的正常人。
林皎月眨了眨眼,膽子便漸漸大起來。
輕輕悄悄打開了臨別前,母親給整理好的小包裹,一點兒一點兒撥弄里面的件。
帶回去泡的玫瑰花茶、吃的梨膏糖、不貴重卻漂亮的絹花發飾,甚至還有從祖父那兒弄來的小魚干!
林皎月想起小珍珠,心里便覺得甜可,就朝祖父要了他院中平常備喂貓兒的魚干。
淡淡的魚腥味飄出油紙包,閉目的督公眼皮微。
林皎月繼續數弄,才發現母親心切,竟連跌打損傷膏都備了一瓶。
便聽對面涼颼颼笑了聲:“哪怕咱家真打了屋里人,府里的藥也比這種好,保準夫人上連塊青都瞧不見。”
林皎月連忙解釋:“母親不是怕這個,是擔心的子,連驅蚊膏都給妾備上了!”
說著,翻出個小瓷瓶,淡淡的薄荷味兒飄出來。
林皎月小聲小意地討好,桃花眼波瀲滟:“督公待妾好,妾同母親說過了。”
待好?
顧玄禮覺得這小姑娘真會自作多,誤會自己看上,上趕著嫁他不說,還覺得自己待好?
看來今天,他心來去南坪伯府找樂子,誤會頗深。
顧玄禮睜開眼:“釵子還咱家。”
林皎月意識到對方指得是那鴿紅釵,臉上一閃而過驚詫,但很快便聽話地將釵子□□,畢恭畢敬地呈給了顧玄禮。
可眼中卻沒來及,收回難堪和心碎。
顧玄禮住釵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釵頭晶瑩閃爍的鴿子。
忽然間,他開口問:“那日送你的些首飾,你沒拿去當了買些新的?”
既然沒想逃婚,那當掉那麼些東西作甚?
林皎月頓了頓,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殺人之后取來的那些,頓時有些無言,又不得不小聲解釋:“督公送的,妾不敢當,都帶回府里,一道放進庫房了。”
顧玄禮便沒說話了。
便聽林皎月主道:“今日帶了嬤嬤和府件回門的事,是皎月錯了,請督公恕罪。”
顧玄禮靠著車廂的壁,視線看過來:“展開說說。”
林皎月垂眸,攥了袖。
一五一十代,今早出門前,特意去請了昨日陪同清點嫁妝的嬤嬤,又拜托了管事開庫房,給帶了幾套東西出去。
可再三發誓,絕無覬覦侵占之心,也同管事和嬤嬤保證了必定會完璧歸趙,如果今日沒出意外,甚至不會將東西拿出來。
林皎月低著頭,小聲地祈求督公恕罪,也莫要怪罪管事和嬤嬤。
若不是被欺負慣了,猜測到會有這樁事,也不會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般準備。
這麼說來,這小姑娘,竟覺得比起周氏那些人,自己更好說話?
顧玄禮越發覺得瞎了眼,可又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置。
嘖,難得有人覺得他這無常鬼是好人,指不準自己還得謝謝。
正神莫測著,馬車突然一晃。
本就心神不寧的林皎月猝不及防被晃歪了子,直直砸進對面顧玄禮懷中。
唔……
鼻子疼。
林皎月酸疼得紅了眼眶,可比這更嚴重的,是砸到了顧玄禮。
驚惶抬頭,只看到一雙冷到了骨子里的眼。
顧玄禮看都沒看,拎著的襟把人拽開,提起刀便躍出馬車!
空曠無人的灑金巷方便行刺,也方便一個殺人魔頭大殺四方。
林皎月聽著外頭的呼吼和哀嚎,聽著顧玄禮的嗓音哈哈大笑,整個人宛若被塞進了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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