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諫之時養過獵犬,也熬過鷹,再烈的東西在他手底下,也會被他的手段馴到折了脊梁。
偏偏眼前這人,沒有烈,所以從未被真正馴服。
大約是煞氣太盛,連站在他后的姜淮諄都察覺到了不對,偏偏罪魁禍首毫無自覺。姜淮諄抬手掩著口輕咳了兩聲,攖寧這才醒過神來。
后知后覺脊背上一陣寒意,有些呆的轉過。
奈何就站在徐彥珩前,就這麼轉過倒襯得他們像一雙璧人。
姜家大號慫包給小號慫包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攖寧腦瓜子難得靈一次,瞥見了活閻王宛如數九寒天的臉,但不明白誰又招惹他了,還是他自己哪筋搭錯了。反正晉王這個小心眼兒的,半點不順心都能生氣,而且他一窮講究的病,說不定是因為住的院子小了不高興。
呸呸呸。
沒辦法,也不是人人都像攖小寧一樣,為人寬厚大方又好說話的。
攖寧目相接一剎,了脖子,便假裝隨意的移到了別,盯著個犄角旮旯的箱子出神。
惹不起,躲還是躲得起的。
正巧明笙他們收完了東西,廂房也簡單收拾了一番,攖寧好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困死了,睡覺睡覺。”
說完著眼睛挑了間最近的廂房。
那廂十收到了自家王爺諱莫如深的眼神,剜人的眼刀子駭得他一個激靈兒,快步趕到王妃前頭占住那間房門,只差使上看家的輕功了。
他一,頭一昂,滿臉的大無畏:“王妃,東向的屋子風水不好,還是讓卑職住吧。”
攖寧一句‘我不信風水’在嗓子眼里轉了一圈,到底沒舍得再為難他。
在活閻王手底下討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了,同病相憐,何必自相殘殺?
院里的廂房都被人調走了,只余下正北最寬敞的一間,留給誰的自不用說。
院里還有旁人,攖寧不好顯得跟宋諫之太生分,這假夫婦好歹也占了夫婦倆字,像模像樣的找了個理由:“明笙今晚了驚,我……”
“奴婢自己睡就可以。”明笙的良心,在幫自家主子和屈服于晉王威攝兩個選項上搖擺了一下,最后還是覺得自個腦袋重要一點,王妃好不容易把救回來,哪能葬送在不長眼力勁兒上呢?
明笙果斷說服了自己,雖仍有些愧疚有些不忍,但行麻利的合上了門,比逃出火場那一跳都干脆,只從門里鉆出個腦袋小聲道:“奴婢睡覺不老實,恐耽誤王妃歇息,自己睡就了,不敢勞您掛心。”
說完不等攖寧反應,‘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借口找的忒爛了些,攖寧想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都難。
耳朵誠實的發著熱,人卻十分老實的湊到了宋諫之跟前。
這可是沒法子才過去找他的,攖寧暗暗想到。
宋諫之神冷峻,眼神愈發沉了下去,但足夠專注,只裝了一個。
攖寧還沒接收到危險的信號,睡前那碗梅子酒好似現在才發揮了功效,暈暈乎乎的嗅到了晉王上的冬竹冷香。
輕淺的,朦朧的,令了鋸葫蘆,說不出半句話,腳步好似踩在棉花上。
等老實的跟個蘑菇一樣走到人前,宋諫之卻只居高臨下的看著,沒有吭聲。
目就這麼沉沉的在肩上。
等到攖寧聽到腳步聲響起,宋諫之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微微回首,眼神并未落在上。
攖寧耳朵紅的更厲害,擺擺手一副不值錢的模樣,跟自家兄長道了別,顛顛的跟上去。
剛踏進房門,還沒來得及好好失序的心跳,就被人一把住了臉,生生把個糯米團子了不面的小。
“疼……”雖然吹風吹的臉不疼了,但宋諫之手勁實在太大,攖寧忍不住哼了一聲。
宋諫之的目卻沒有落在上,他隔著一方庭院,遙遙的對上徐彥珩關切的眼神。
眸中是毫不掩飾的盎然殺意。
第50章 五十
攖寧無緣無故被掐了臉, 不知道這活閻王又撒什麼癔癥,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可掐在兩頰的長指愈發用力, 指腹盡數陷到臉頰里, 鉗制的不得不往前迎著臉, 方能緩和臉上的力道。
后的房門未關, 有一陣沒一陣的往房里灌著冷風, 令脊背時冷時熱的發著。
像只被到陷阱角落的鹿, 只能順著套索的方向挪, 求以順從換取人的點滴憐憫, 自己好過一點。
可眼前人的臉卻愈發冷峻了起來。
攖寧想不明白哪里又招了宋諫之,有些委屈的抬眸瞪他, 沒想剛掀起眼, 抵在下頜的拇指微微使了力, 迫使仰著臉暴在人前。
下一瞬,合不攏的被咬了口, 疼的不由自主的輕哼一聲。
吐息落在了年如工筆雕刻的面上,他的鼻峰錯在攖寧臉頰旁,呼吸纏間, 人呆愣愣的沒了反應。
“舌頭, 出來。”宋諫之一句話說的/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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