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顧珩下值后，被錢鈺拉著去一雅致酒肆喝酒。

那錢鈺卻是個話癆，當著顧珩的面，將他這次江南一行所遇到的艷事都吐了出來，一臉的春風得意。

顧珩的緒卻瞧著有些低落，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奇怪，原本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大抵是心里有事，幾杯酒水下肚，就覺得腦子有了醉意。

錢鈺為人看似不著調，但實則心細如發。

他看著顧珩失落的眉眼，咂著道：“你怎的了？何事讓顧大世子這般失神？”

顧珩抬眼看他：“你說——如果犯了錯，對方一直不肯原諒你，該怎麼辦？”

錢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飲了一杯酒，結果酒還沒完全下肚，竟是笑岔了氣：“好啊好啊，你顧大世子也有今天，你說的是個人吧？是誰？這世上還有不捧顧世子臭腳的人，我真想認識認識——”

顧珩冷冷地看著他。

錢鈺忽地頓住了，八卦道：“你說的，莫不是住在你家的表妹吧？”

又“啪”的一聲，拍了拍桌子：“當時我瞧就是個有能耐的，但沒想到能耐有這麼大，把顧世子都收服了——”

錢鈺難得看見顧珩吃癟的樣子，笑得厲害，又開始向顧珩賣弄他的泡妞經驗：“俗話說，一降一嘛，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對子別太給對方臉，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臉，有你苦頭吃……你看——你現在不就在吃苦頭了嗎？”

顧珩皺眉，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想潑過去。

他也是犯了蠢，居然能向錢鈺討經驗。

上次也是他說的“迎還拒”吧，差點將自己帶到里去了。

錢鈺忙求饒：“別別別——我是說真的，人嘛。你若喜歡，就多哄哄，人都是心的。當然也有那些心的人，了的逆鱗，是怎樣也好不了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顧珩一怔，愈發憋悶起來，又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錢鈺每次見顧珩從來都是沉穩有加，有竹的模樣，如此這般倒真是第一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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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難得好心安道：“你是男人，何必為了一個人這般，不如眼不見為凈，放手算了，世上溫的子多了去了。”

顧珩苦笑一聲，喃喃道：“我要是真放走了，不知有多開心，只怕很快就跟了別人，把我忘得干干凈凈……”

說完，又看了看天上掛著的月亮。

時辰不早了，還等著他。

如今，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的解藥。

他想起北辰向他稟報，拒絕了那盆并牡丹。

是個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扶著酒桌站了起來，對著錢鈺擺擺手，“走了！”

錢鈺“哎”道，“才來，怎麼就回呀——”

顧珩帶著一酒氣回了溫泉山莊，南星見他醉意明顯，便跟著一道過來了。

顧珩走進室時，姜臻已梳洗完畢，散著頭發坐在窗牖前。

顧珩步伐不穩地走進，這是他頭一次喝酒會到頭重腳輕的滋味。

姜臻已聞到了一酒味，回頭看他：“大表哥，你這是喝了多酒。”

他蹲下子，摟住，將頭埋在的頸窩：“喝了一點點，在等我？”

姜臻臉上浮現尷尬。

可不就是在等他麼！

顧珩盯著，的眼里有，有藥上浮時生的，看他的目，分明將他當了一個工人，的眼里，沒有對他毫的意。

心下慘然，又舍不得讓求自己，只好堵住的，將從椅子上抱起，喃喃道：“阿臻，纏著我的腰——”

皎潔的月，灑了一地的清輝。

他喝了酒，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有些

重，有些狠。

沐浴完，上香氣撲鼻，他深深嗅了滿口。

越沖，靈魂越空虛。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狠心？

到底要懲罰他到什麼時候？

一場酣暢淋漓的***結束后，顧珩拽住的掌心，十指相扣，彷佛這樣能讓打開心房。

二人皆是氣吁吁。

半晌，院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門房的仆役。

含珠兒的聲音傳來：“有什麼事麼？世子已經歇下了。”

這段時間以來，顧世子每日都會來找姑娘。

二人一到夜晚便膩在一起，也不避諱，時常能聽見旖旎之聲。

每次進屋收拾時，那凌的床榻，那滿室特殊的氣味，無不昭示著自家姑娘和世子發生了什麼。

心下也是戚戚然。

那仆役是北辰剛買過來的，嗓門大：“含珠兒姑娘，剛南星大人有急事出了山莊，我拿解酒藥給夫人，說是公子喝醉了，讓夫人伺候著把藥喝了。”

那門房一心以為顧珩和姜臻是高門大戶里的夫妻，這是出來泡溫泉呢。

“夫人”兩個字，就連含珠兒都愣了下。

吶吶地接過藥包。

仆役抓了抓腦袋，轉也就走了。

“夫人”二字，躺在房中的兩人自然也聽到了。

姜臻正趴在床上，看不清表。

顧珩眼里卻有了笑意，他看著。

盈盈燈下，的頭發鋪散，散發著曜黑的澤。

每次***后，上的香氣愈發濃厚撲鼻，纏繞在他的鼻尖，縷縷地將他纏住，讓他逃無可逃。

他的視線又下移到小巧的耳垂上，的耳垂生得可又，燈下，可以看到一層細細的絨，人不自地想到早春田野里初生的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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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將頭探上去，用牙齒輕啃著的耳垂。

姜臻忍不住一。

“你聽到了是不是？”他問道。

姜臻這才將頭轉向他，輕聲道：“你放心，我會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顧珩猶如被人打了一記悶：“阿臻……若我說那也是我的真心話呢。”

姜臻閉了閉眼睛：“阿臻一向識得自己的份，不會去肖想不該想的人。”

他忽地憶起最初時，他是如何對說的？

“你簡直是白費心機。”

“我二弟三弟純善，如今只不過被你的皮囊給騙了，我勸你認清自己的份。”

“你若再使手段，莫怪我不客氣。”

“柳兄世雖然不顯，但娶妻也是要挑細選的，一些輕浮的子戴上面，柳兄涉世未深，難免識人不清，我作為他的兄弟，自然是要為他斟酌一二的。”

“投懷送抱？莫非這又是你的新伎倆？”

一字一句，鼓吹著他的耳，顧珩覺呼吸不暢，心里酸極了。

他頭一次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阿臻，我錯了，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麼？”顧珩角發苦，看著那閉著眼睛一不的人。

“表哥何錯之有，本就是阿臻恬不知恥，意圖勾引府上的公子。表哥沒錯，事到如今，阿臻已無心，此次中毒，多虧了表哥給我解毒，表哥也不吃虧，是不是？”慢慢睜開眼，朝他展一笑。

“你不是一直就想要我嗎？怎麼說，阿臻也算是個人呢。”笑容盈盈。

顧珩卻猛地坐起，膛上下起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一把掀開被，著腳往凈室而去，不一會，便穿戴整齊，掀門而出。

力道之大，將門撞得“哐當”作響，反彈了幾下，才安靜下來。

姜臻卻松了一口氣，閉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