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北還沒開口，不遠的病房里發出一陣強烈的哭聲。

心一，有人死了。

不知道是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是說過話的，還是沒說過話的，是男生還是生……

秦北北回過神來，仰頭，“你怎麼在這？”

方云旗囁喏：“我給人送飯，走錯地方了……”

秦北北：“那你走得遠啊，路癡。”

方云旗本想回，忍住：“你生什麼病了？”

秦北北歪了下頭，嚇他：“一種會死的病，怕不怕？”

方云旗張了張：“別胡說。”

秦北北：“真的。”

推了推他的胳膊，“不準告訴別人，不然我死了，變鬼也要去找你算賬。”

方云旗大高個還是有用的，因為推不他，紋不：“大過年的，這話也忒不吉利了。”

他沒忍住，給額頭敲了一下。

秦北北“嗷”了一聲，捂住額頭，瞪他。

“方云旗你找死吧？”

那雙眼睛里一下子神氣起來。

這才是秦北北那只小狐貍嘛，方云旗深知危險，一下子躥出去老遠，沖做了個鬼臉，不見了。

秦北北站在原地，悵然。

過了幾秒，又見方云旗探頭，招了招手。

“……”

秦北北晃了下自己的小拳頭。

等方云旗再沒有出現后，又變回原來的暮氣沉沉，慢吞吞地往自己的病房那邊回。

后，方云旗又回了原地。

他一路遠遠跟著，看見秦北北進了里面，拉住旁邊一個人，“姐，那間病房住的是什麼病？”

拎著東西的家屬瞥了眼，“白病咯。”

“白病？”

“應該沒記錯……”

方云旗對白病的所有了解都來自于親戚家常看的狗電視劇，主角總是得白病去世。

秦北北也會死？

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同學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式從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還沒高考呢，還沒上大學呢。

都還要當明星的。

方云旗心里惴惴不安，輕手輕腳過去。

他過上面的小玻璃往里看，看見秦北北出胳膊，針管在纖細的胳膊上，暗紅充斥。

而秦北北別過臉看窗戶那邊。

致的側臉被照著，蒼白得明，要消失在人世間。

-

彼時，林白榆與隋欽到了故宮外。

路上的積雪被掃干凈，一下車就把東西丟給隋欽，拍個不停，手機相冊里的照片數量急劇增加。

“阿欽。”

隋欽轉回來，被林白榆拍了一張。

“你應該笑。”林白榆想了想：“有點表，不要這樣，看起來有點兇。”

“兇？”隋欽瞇眼。

“看起來，看起來，不是真的。”林白榆找補。

正好有一個生過來，林白榆忙住：“漂亮姐姐可以幫我拍一、不是，兩三張照片嗎？”

生笑瞇瞇：“好啊好啊。”

“多拍幾張可以嗎？”林白榆小聲叮囑完，拉過隋欽，不忘叮囑：“記得笑。”

隋欽目從臉上挪開，看向鏡頭，終于淺淺笑了下，冰雪初融一般。

林白榆又謝過對方，翻看照片。

照片里，自己眉心上的那顆痣與故宮的紅墻仿佛同一種，鮮艷又沉重。

隋欽笑得不明顯，卻比冰雪溫。

林白榆很滿意，沒給隋欽看，以防他刪除。

“以后要是再過來，還要把其他的景點也玩了，等高考后說不定就可以了。”

總說以后。

每一個以后，都規劃了他的存在。

“嗯。”

隋欽安靜地陪在邊，偶爾在倒的時候拽一下。

越深里面，游客越，最后好像偌大的故宮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靜謐寧和。

隋欽深這樣。

林白榆指了指上面，“我上去，你給我拍一張合照。”

隋欽頷首：“行。”

等人出現在鏡頭里，小小的一個站在冰天雪地里，他盯了許久，在催促聲里按下。

也像按下了心里的快門。

“好了沒好了沒？”

“好了。”

林白榆邊往回小跑，邊揚聲問：“阿欽，你要不要也來一張，好不容易來了，得留紀——”

話音剛落，踩冰里倒了。

從隋欽的角度看，一個白的云團摔在地上。

隋欽離得遠，來不及，地擰著眉，三兩步過去，蹲下來：“沒事吧？”

林白榆坐在地上，眨了眨眼，聲音里有點委屈道：“好像服穿太多了，起不來了。”

“……”

隋欽忍住笑，以免惱。

他手拉著起來，因為在冰面上，林白榆慢吞吞地挪起來，其實屁疼，不好意思說。

剛站起來，又一，這次把隋欽也撞倒了。

林白榆手忙腳，“隋欽！”

隋欽手撐在地上，覺的手在，可能是因為服太厚，人湊不近觀察他如何。

林白榆問：“你臉有沒有摔到？”

“……”

這麼關心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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