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妃這樣說,只是故意惡心李鳴。
是在暗提李鳴與蕭明徹新婚之夜并未圓房的事,也是奚落將來多半不會得夫君寵,鬧不好要靠賣嫁妝度日。
換任何一個齊國貴婦,聽到恒王妃這話,為了面子也必定要強送給,背地里再自己氣到面紅心梗,兩頭吃虧。
所以在恒王妃看來,這辱。
可在李鳴看來,眼前清晰出現了一條金燦燦的生財之道!
毫不猶豫:“既三皇嫂一番好意,我這做弟妹的若不領,那不就是拂皇嫂面嗎?這錢不收也得收了。”
在恒王妃懵愣愣的注視下,李鳴笑容可掬地比劃著:“那香每瓶只嬰兒拳頭一半大,開價高了不合適。但又是我母……母國皇后陛下所賜,我開價低了又顯得不敬。要不,皇嫂給個二十金,這數吉利,且不高不低,剛剛好。”
恒王妃本想辱,沒料到被慪得下不來臺,險些一口噴滿臉。
縱然恒王府不缺錢,可花二十金買瓶“嬰兒拳頭一半大”的香,這事若傳出去,豈不是顯得恒王妃很像個智力有障礙的冤大頭?!
李鳴不按套路來,梗得恒王妃一時進退兩難。
恒王妃的表妹聞音走在倆后頭,先前一路都沒吭聲。卻不知怎麼想的,偏偏在此時邁上前半步,走到恒王妃邊,歪頭好奇看向李鳴。
“聽聞魏皇室不但有許多稀奇香料,還有香脂膏之類的養方。淮王妃這樣好看,可是因為這些方?”
李鳴敏銳地嗅到不容錯過的巨大商機,當然是不是都要說是了:“自然是有所助益的。聞姑娘需要些什麼?若我有,這就人去和恒王妃要的‘笑蘭凝神香’一并取來。”
聞音赧然看看左右,小聲道:“我天生面黃,常有人笑我像臉沒洗干凈似的。若我也用那香,能白嗎?”
“嗯,你這況,只是笑蘭香不夠的。我拿罐‘玉容散’給你,早晚潔面用。這麼大一罐,你先試試有無改善,”李鳴又比劃了大小,轉頭對恒王妃道,“兩瓶笑蘭香,一罐玉容散,三皇嫂是自家人,我也不好意思多收,給個五十金湊整就行了。”
這是將恒王妃給拍死了,不但要付凝神香的錢,聞音要的東西也得一并結賬。
就行了?!要臉嗎?五十金,你這是明搶啊!恒王妃面上的假笑愈發僵,心口微微起伏,明顯在平復翻涌的氣。
可又能怎麼辦呢?話是自己挑起的頭,此刻若當著眾人反悔,那就太丟臉了,只能著頭皮認。
不要臉只要錢的李鳴笑眼彎彎,抬頭著鍍了春金邊的云層,心里得開了花兒。
瞧瞧那幾朵在一起的云,可真像即將到手的五十金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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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進行宮大門的先后次序”的鋒上,算是太子妃完勝,恒王妃先輸一著。
恒王妃本想暗暗辱李鳴撒氣遷怒,沒料到李鳴并不是個好拿的柿子,反被坑去五十金,心中的憋屈暗火可想而知。
但齊國貴婦們最講究“面”二字,到底是自己先挑的頭,便只能生吞下這五十金的暗虧。
李鳴讓淳于黛回長楓苑取東西,恒王妃便也吩咐了一位隨侍跟著去,算是當場“銀貨兩訖”的意思。
就這麼到了香雪園。
一大堆人依次上前見禮,太皇太后果然被鬧得有些迷糊,好幾次分不清誰是誰。
也虧得齊國皇室規矩細碎,見禮過后,有些人并無資格留在老太太跟前敘話,便在華嬤嬤的帶領下去花閣用茶。
對此李鳴有點懵。看著廳中剩下的人,不明白“有無資格留在老太太跟前敘話”這件事,其依據標準究竟是什麼。
太子府的眷里,只留了太子妃與左側妃,右側妃、太子昭訓則跟著華嬤嬤去花閣。
而恒王府這頭,除恒王妃外,留下的卻是兩位側妃及一名良娣,還有恒王妃的表妹聞音。
聞音這姑娘很有意思。
自進了香雪園,跟在表姐恒王妃旁,言行中規中矩,半點不風頭。
全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就是來湊數,你們當我不在”的樣子。
李鳴雖一頭霧水,面上卻不顯,只稔周到地為太皇太后奉茶。
老太太也像是慢慢“醒”過來,開口就是近日見面必問的那句:“小鳴,明徹的回信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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