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以澤便是收到了一封請柬。
來自蘇府的。
蘇青綰邀請他去蘇府吃一頓午飯,還著重寫了兩個字,這乃是一場“家宴”。
蕭以澤不由得輕笑,也是明白蘇青綰的小心思。
這般說話,顯然是想要安他。
那丫頭或許是聽誰說了什麼,知道了昨日的事,料想到了他那不太妙的心,這才是搞出了這般事,想著可以為他紓解一二。
畢竟若是單純的宴請的話,如今的這般時間節點已經是晚了。
蕭以澤瞧著那請柬笑了兩聲,一旁的宋知書自然也是看出了不對勁,笑呵呵的問道:“殿下如此春風得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蕭以澤頓時收斂住了些許笑意,正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好好查一查陳糧的事吧。”
宋知書嘆了口氣,頓時一張臉便是變得哭喪了起來。
“陛下,這件事實在不是朝夕之功,就算是司徒丞相做了什麼,如今也是很難查到什麼啊,更何況他向來細心謹慎,很留下證據了。”
蕭以澤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為何心來,直接便是將他了過去,讓他去查一查這司徒丞相在任職期間是否做出了什麼不妥之事,主要查的便是貪污之事,準備將司徒丞相這個蕭以庚的最大臂膀拉下馬來。
他倒是不懷疑司徒丞相是個清清白白的人,就算是為了蕭以庚將來可以登上皇位,背地里骯臟的事他也是不會干。
像蘇明武那樣的清流畢竟是數。
蕭以澤站起子,走到他的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的安了一句:“所以本王才需要你的幫助啊,一般人何以能夠擔當起這般重任。”
蕭以澤裝模作樣的說著,轉便是準備走出書房。
“誒。”宋知書忽然是住了他,“您干什麼去?”
“去吃飯,去本王未婚妻家里。”蕭以澤忽然是眉一挑,瞧著忽然是來了幾分興致。
宋知書:“……”
宋知書懶得理會他,蕭以澤卻是停住了腳步,轉而在宋知書面前晃來晃去。
“哎呀,沒想這麼快的,想著早晚的事嘛。”蕭以澤極其欠揍的悠悠一嘆,“結果別人一看,誒,你猜怎麼著?”
宋知書:“……”
宋知書不理會他,蕭以澤也是沒有理會他,只說自己想說的,自顧自的說道:“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天作之合,非要給我們賜婚,本王又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話了,蕭以澤又是一攤手,看起來著實無辜。
瘋了,蕭以澤已經是瘋了!
自從確認自己喜歡蘇青綰之后便是已經癡狂了,秀恩的極其頻繁、極其快樂,仿佛那已經為了蕭以澤如今的習慣一般。
宋知書夠了,重新看起了手中的信件。
工作工作,不干涉這般心的事。
宋知書長長的時間不給人反應,蕭以澤也是到了乏味,也是不去打攪宋知書了,自己領著人便是到了蘇府門前。
蘇青綰自然是早早地便是到了門口來迎,蕭以澤見狀則是忍不住的輕笑著:“你怎麼親自過來了?”
蕭以澤輕下了馬車,下意識的想要拉過蘇青綰的手,卻是直接僵在了半空之中。
大庭廣眾之下,倒是不能如此放肆了。
蘇青綰似乎是輕笑一聲,輕聲說著:“未婚夫過門,畢竟是頭一遭。”
未婚妻這個名頭蕭以澤用了不次,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被蘇青綰做未婚夫,一時間心也是有些奇妙,臉上也是躍上兩抹紅暈,看的不人甚是驚奇。
“肅王殿下,還真是純啊。”有丫鬟忍不住嘆著。
亦是有著人替蕭以澤解釋著:“那可不是肅王殿下不起挑逗,著實是咱們小姐過于會傳了。”
“那可不。”
“實話!”
……
話語之中,蘇青綰已經是領著蕭以澤走進了蘇府之中,蕭以澤一直保持著觀察的狀態,直到走近了前廳,蕭以澤這才是皺著眉頭,略微不解的問道:“那陳斌雨呢?”
時間也是過去了不久,蕭以澤自然是知曉了那人的名字。
蘇青綰頓時有些忍俊不,還以為之前蕭以澤四環顧在尋找什麼,原來是在找陳斌雨。
“怎麼?”蘇青綰歪頭問著,“你要去找人家的麻煩?”
蕭以澤僵著一張臉,故作正經:“本王怎麼會去做這件事。”
“是。”蘇青綰就像是哄孩子一樣附和著,“不過即便是殿下想要找麻煩也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什麼意思?”蕭以澤一怔。
蘇青綰見狀,也是緩緩說道:“前些日子,我送他去了北疆,給父親留了一封信,讓父親留下他,在邊關好好歷練歷練。”
“北疆的戰事并沒有那麼張,他在那也可以好好歷練歷練,將來也可以有一技傍。”
“在春明城他還是容易為靶子的,若是在邊疆有了什麼戰功在回來的時候也便是不會那麼容易遭人針對了,以及……”
話說到此,蘇青綰的眼神忽然是有些暗淡。
“我害怕,那人或許會對他做出點什麼。”
蕭以澤知道,蘇青綰話中的那個人自然便是那背后之人了,也就是陳斌雨曾經的主子。
“春明城曾經發生過暴,不一定安穩,我唯一覺得還算是安定、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地方便是北疆了,南疆那邊終歸是蕭淵郡王爺的領地,勢力太過復雜,我也不一定能夠護住他。”
蘇青綰的話語之中不乏愧疚之,這件事的確就是的責任。
“如果不是我,他本不至于落到這般境地的。”
為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可以到這般地步而已。
蕭以澤聞聲卻是并未被這般緒染,甚至話一說出口竟是打破了些許這般傷的氛圍:“那可不是,沒有你,按道理說他應該是被我毒死了。”
蘇青綰:“……”
話雖然是這般說沒有錯,可是從蕭以澤中聽到這番話怎麼就是那般奇怪呢?
蘇青綰撇撇,隨后便是索了一陣自己的口袋,從中取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蕭以澤:“喏,他給你的,你或許需要。”
“什麼東西?”
“他知道的關于那位太子的事。”
“太子?”
蕭以澤眉頭一皺,臉略顯深沉。
蘇青綰說話的聲音瞬間也是低了一些:“前朝太子。”
蕭以澤瞳孔一,自是心中震撼。
他就說南北疆聯手的可能不大,結果看來也是百出,卻是沒想到在此中從中作梗的居然是前朝太子。
不過說是前朝太子,實際上也是不可能,前朝都是覆滅了多年了,應當是傳承了很久的后人了,只是即便是如此也已經是足夠駭人了,畢竟在前朝覆滅了如此長的時間之后居然還是能夠有傳承留下來。
他們平日里是在何藏的?又為何如今出現,還引發了如此多的暴?
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些問題縈繞在蕭以澤的心間,令得他有些心。
原來這平靜的大燕只是看似平靜而已,除了他們之間為了皇權而產生的爾虞我詐,春明城之中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啊。
蘇青綰也是在環視周圍,生怕自己口中說出的話讓別人聽了過去。
“之后再說吧,這件事眼下也是無法解決,咱們還是先去夫人那里吧。”
“好。”蘇青綰應承著。
蕭以澤下了心中的重重疑,便是跟著蘇青綰去了蘇夫人那里。
如今一桌飯菜已經是布置好了,蕭以澤與蘇青綰直接便是可以席了。
“夫人好。”
將方才的事拋諸腦后,蕭以澤正笑容可掬的和蘇夫人打著招呼。
蘇夫人自然是出了幾分慈的笑容,亦是起回禮:“見過肅王殿下。”
“夫人客氣了。”
蘇夫人搖搖頭,招呼著蕭以澤在一旁坐了下來,輕聲說著:“禮不可廢,更何況能與殿下為姻親乃是我等的福氣。”
蕭以澤笑得有些靦腆,并非是刻意而為之,著實是蘇府的人的確是很尊重他,那是他在別都不到的尊重,他對蘇府印象好絕不僅僅只是因為蘇青綰而已。
蘇青綰此時在一旁也是走了過來,輕聲責怪著,不過那話卻是一聽便是能夠清楚那是玩笑之語。
“您可是不知道,我那娘親是恨不得我早點嫁出去呢。”
蘇青綰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蕭以澤也是正巧給蘇青綰夾了一道菜,笑道:
“,你喜歡的。”
蘇青綰淺笑,蘇夫人卻是嗔怪的看著蘇青綰。
“就你最挑食了,挑著吃,也就是殿下慣著你。”
蘇青綰自然是笑瞇瞇的搖頭晃腦,然而下一瞬蘇青綰便是笑不出來了。
“小姐,宮中傳了信來,說是徐賢妃找您宮相見!”
蘇青綰正笑著,遠春蘭的聲音便是尖銳地、急急地傳了過來。
笑容忽然僵,蘇青綰瞬間便是無助的看向了蕭以澤,隨即嘆了一口氣。
“那娘親你們先吃著,我先宮了。”
蘇青綰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是要離開,蘇夫人雖是有些擔憂,但是想著也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事便是輕輕頷首,倒是蕭以澤顯得頗為張,甚至是直接站了起來,要隨著蘇青綰一同宮。
蘇青綰見此,直接是將蕭以澤摁在了原本的位置上,輕聲說著:
“您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就好,我總不會被人吃了,興許只是囑咐一些事,說完就回來了,能有什麼事?”
徐賢妃難不還能殺了不?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蕭以澤也是清楚這件事,可是他擔憂的也與此事無關,他只是害怕蘇青綰去了會到什麼委屈。
他的生母,不算是什麼好人。
可是蘇青綰卻是一個不愿意委屈他的人,曾經連寫一封信都是覺得委屈了他,又怎麼會讓他進宮面對自己的噩夢。
蕭以澤輕嘆一聲,蘇青綰卻是早就已經趁機跑了出去。
“蘇夫人放心,本王稍后等看不見了,自然是會跟上去的。”
話音落下,蘇夫人不僅是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也是不住笑了出來:“倒是麻煩殿下了,這丫頭總是讓我怪不放心的。”
蕭以澤無奈一笑:“倒是讓本王太放心了。”
“只是怕給您添什麼麻煩。”做母親的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兒,“素來便是這般懂事。”
“只是,妾倒是有一句話要說,還請殿下不必介懷,若是心中覺得不舒服,覺得妾愚昧也好,轉頭忘卻也好,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蕭以澤淺笑著,慨蘇夫人果然是與的兒一般溫的人。
“您說便是了。”
蘇夫人微微頷首,隨即開口說道:“綰綰站在您的那一邊,以你的需求為先,這自然是沒有錯的。可是妾作為一個局外人,或許有的事不懂,倒是還是希殿下能不要將自己的母親看做洪水猛一般。”
“徐賢妃或許有錯,或許罪無可恕,您可以恨、甚至可以報復,但是請給留下一線生機。”
“似是那般,某天忽然想起,誒,這個人似乎也是有可取之的……”
蘇夫人聲說著,蕭以澤也是愣了一瞬。
腦海之中忽然是想起了前段時間的那一封信,那時候他似乎是讓幫忙救了蘇黎一把。
確實,還是有可取之的。
蕭以澤的面容緩和了些許,蘇夫人卻是瞧著蕭以澤久久沉默,心中忐忑了起來,覺得自己是否是只顧著自己的看法,沒有顧及蕭以澤的況,話說的重了。
“其實,殿下您無需在意……”
蘇夫人有些張的解釋著。
“不,您說的對。”蕭以澤笑笑,看起來好似并沒有什麼不妥。
蘇夫人這才是松了一口氣,蕭以澤隨后也是站直了子,和蘇夫人告別:
“那本王就先隨子宮了,您不必擔心,本王心中自由分寸,您安穩的歇息著便是好了。”
“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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