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世界，還有他》

文/夢筱二

2021.6.14

認識秦與那天，是個很平凡卻又能記一輩子的日子。

從食堂出來，迎面一陣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片直往臉上掃，晨不由一個寒噤。

后吃完午飯的同學三五群往外涌，朝邊上挪了挪。

校園里白茫茫一片，食堂門前，那棵老樹被連夜來的大雪斷了一截樹枝，斷枝搖搖墜。

天氣預報說，今天最低氣溫零下八度，早上出門時，爸爸在的雪地靴里墊了一雙加厚鞋墊。

“彭靖你他媽真缺德！”

隨后一群男生瘋狂大笑。

晨轉臉看過去。

四五個男生在打雪仗，剛才罵人的那個男生被彭靖的雪球砸到里。男生一邊“呸”著，一邊。

晨認識他們，一班的幾個男生。高一一共二十八個班，一班和二班是強化班，學霸都在那兩個班級。

收回目，晨把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頭，穩著步子走下打的臺階，往厚厚的雪地里走。

專揀沒人走過的地方踩，腳下伴著清脆的“咯吱咯吱”聲。

別人都是結伴來食堂，習慣了獨來獨往，上課、吃飯都是一個人。

走過的雪地里留下兩串彎彎曲曲的腳印。

從食堂回教學樓路上，各種嬉笑聲不絕于耳。

剛剛結束月考，這場大雪了他們解神。

“砰”，晨眼前一黑，腦門上冷，不知道被誰的雪球給砸中。

“不好意思啊。”

晨抬頭，眼前跑過來的高個子男生是彭靖。

“礙不礙事？”彭靖又問，他認出晨。這個雪球原本是同學砸他的，被他躲過去，結果不偏不倚砸到晨腦門。

晨搖頭，拿袖撣撣額頭，另一只手從口袋出手機打字給他看:【沒關系的。】

彭靖再次致歉，然后過去找他的同伴。

“你砸到了十班的晨。”

“哦哦，原來是呀。”

幾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況特殊，的名字在學校無人不曉，就連彭靖這個校草都知道是誰。

回到教室，晨還沒坐穩，門口有人喊

:“晨，陸老師讓你去辦公室。”

晨循聲看過去，是隔壁班的生。

點點頭，表示知道。

陸老師是們班主任，教英語。

績一般，只有英語勉強說得過去，任英語課代表。

晨每次去辦公室總是先敲門，怕自己突然出現又無法說話會嚇到陸老師。

“叩叩”，輕敲兩下。

陸柏聲從試卷里抬頭，辦公室里溫度高，他只穿一件白襯衫，襯衫袖挽了幾道。

“陸老師。”晨用型無聲打個招呼。

簡單的語，陸柏聲看得懂說什麼，平時喊得最多的是陸老師，偶爾也會跟他說謝謝。

“過來看看你這次月考考了多。”說著，陸柏聲把試卷找給。

鮮紅的三個數字，118。

晨將試卷反正面大致掃了一遍，看錯在哪。

“還不錯。期末考試爭取過125。”陸柏聲從手里走試卷，隨手抄起一支筆，把不該錯的那幾道題圈出來。

晨看著錯題，這些知識點陸老師在課堂上強調過。

陸柏聲放在桌上的手機震起來，他瞅了一眼，見是孫主任的號碼，拿起來接聽。

通話容簡短，陸柏聲只說了句:“好，我這就過去。”掛了電話，他說，“新來了一個班生。”

這話是對晨說的。

晨點點頭，不知道轉來的是男生還是生。

“下午育課取消了，改英語課講試卷。”陸柏聲起，順手把桌上那一疊月考試卷給。

晨抱著試卷離開，在走廊上遇到隔壁班的英語課代表，兩人一道回教室。

那個英語課代表花癡了一番陸柏聲的值，嘆:“要是陸老師教我們班英語，我肯定回回考一百四十分以上。”

晨回以淺笑。

們高一十班在全校都有名，不止是有個不會說話的，還因為們班主任陸柏聲。

剛開學那陣，跟陸柏聲有關的傳聞不下十個版本，據說他的家世高的難以攀附，他還有常青藤教育背景，聽說他坎坷，被家里棒打鴛鴦，一怒之下便來蘇城教學。

反正越傳越離譜，最后傳著傳著，陸柏聲了言標配男主。

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陸柏聲是北京人。

很快，

到了班級門口。

那個課代表的花癡告一段落。

晨走上講臺，在黑板上通知大家，下午育課改英語課，講月考試卷，最后幾個字還沒寫完，底下哀嚎聲一片。

這個天氣育課是沒法上，本來著上自習課看看課外書，說不定還能逮個機會睡一覺，現在徹底泡湯。

晨把試卷一一發下去，最高分是142。

手里還剩最后兩張卷子沒發完，被淹沒在一片驚呼里。

“哪個班的？怎麼這麼帥！”

“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我從來沒看到過。”

“會不會是轉校生？”

“希是希是！”

周圍議論紛紛，聲音里控制不住的興。

晨轉，看到陸老師旁邊站著一個男生，看來他就是陸老師說的那個新來的班生。

目測新來的男生至得有183，或許還高一點，他穿著嶄新的冬季校服，拉鏈敞開，一直被他們吐槽的校服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覺。

男生漆黑的眼底著漫不經心，似乎對新班級沒毫關心和好奇。

“新同學的發型不錯，比彭靖的順眼，我就喜歡看這種干凈清爽的男生，養眼。”坐在最后排的生點評道。

同桌是個男生，接話:“他來之前說不定去理發店搞了洗剪吹。”

周圍哄笑聲一片。

生道:“你妹哦，你有毒吧。”

一個反手把男生頭。

晨將手里最后兩張英語試卷發給生和同桌，班里唯二不及格的人。

陸柏聲拿黑板敲講臺，讓他們安靜下來。

晨回自己位子，的課桌挨講臺，是班上最特殊的座位，方便課堂上老師提問時，用手機打字給老師看。

這些年練下來，的手速不比說話慢多。

晨輕輕拉開椅子坐好，秦與就站在的桌前，他的校服擺蹭著桌上那摞厚厚的書本。

一個生單獨坐在講臺邊，秦與多看了一眼晨。

接下來是新同學自我介紹。

晨離秦與太近，要看他必須得仰著臉，作太明顯，索看剛發下來的英語試卷。

新轉來的男生在介紹自己，聲音跟他的氣質很像，清冽好聽。

原來他秦與。

靠后門倒數第二排還

有個空位，秦與臨時坐在那。

不人因為高值新同學分了神，下課后聚一起八卦。

“我聽秦與同桌說，秦與是從北京轉來的。”

“他干嘛不在北京上？是有多想不開轉到我們省來高考？”

“說不定他不是北京戶口，只能轉回來上高中。”

“你們管那麼多干什麼，有帥哥看就行。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以后在我這里秦與取代彭靖，為新一任校草。”

值上，秦與更勝一籌，不過校草彭靖可是學霸。

彭靖數學競賽拿了國一，化學競賽拿了國二，除了競賽外，人家課學習也沒落下，每次月考績穩定在年級前三，有這些環加持，秦與憑一張臉，很難有說服力。

班里生都在八卦討論秦與，在茶水間晨還聽到了幾句，是們班的生跟其他班的生炫耀:

“我們班以后也有校草了，不用再眼去一班看彭靖。”

“不是吧？比彭靖還帥？”

“反正我覺得秦與比彭靖帥多了。”

“誒誒，那學習呢？”

“學習嘛...”

原本炫耀的聲音突然沒了底氣。

因為秦與上課一直睡覺，看樣子績也好不到哪兒去。

晨不知道秦與上課是什麼狀態，坐在講臺邊上從不往后看。如果不是當了英語課代表，說不定連班里同學都認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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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節是英語課，陸柏聲在課上不止一遍看向秦與，然而秦與整節課下來趴在桌上頭也沒抬。

下課后，陸柏聲只是給一個同學講了一道錯題的功夫，再抬頭，后門倒數第二排那個位置空空。

外面走廊上也不見秦與的人影。

“晨，跟我去趟辦公室，把秦與的試卷拿給他。”

晨點頭，跟在陸柏聲后去了辦公室。

陸柏聲把這段時間做過的所有測試卷拿了一份給秦與，一共八張。他代晨:“讓秦與最遲周五放學前，全部做完給我。”

晨:“......”

今天已經周三。

秦與來得及做完那麼多張試卷？

晨拿著試卷回到教室，秦與不在座位上。

晨撕了一張便簽紙，寫上陸柏聲的要求:【陸老師讓你最遲周五放學前全部做完上去。】

把便簽紙連同試卷擱在秦與桌上，又讓秦與的同桌幫忙再提醒他一下。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晨拿上水杯去倒水，等回到教室，剛才寫給秦與的那張便簽紙在了的桌面。

便簽紙上多了幾行龍飛舞的字:

【麻煩課代表給我一份所有英語試卷的正確答案。

謝謝。

——秦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