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玄話剛出口,燕火的聲音就傳進兩人耳中。
“殿下,郡主,你們在裏邊嗎?”
燕火順著馬蹄印找到這個山。
尚未看到人,先看見一簇火,他就迫不及待出聲。
這時他已經走到口,也看見了獵鷹的威武軀。
他眼睛一亮,進了山,一眼就瞧見了……
“背過。”
燕火一秒都沒遲疑,轉過了腦海中還在回想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
郡主是將腳擱在殿下懷裏嗎?
後是窸窸窣窣的靜,燕火豎起耳朵聽著。
終於等到太子殿下發話,“好了,轉過來吧。”
燕火不敢往穆霜那邊看,他隻敢去看太子,然後他就看見殿下手上拿著兒家的鞋,坐在火堆旁邊正準備烤。
他第一反應是殿下怎麽能做這種活,於是,他下意識說:“殿下,我來幫您吧。”
太子殿下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燕火尬在原地,不敢再往前。
忠心表錯了地方,也是很要命。
接下來,他懂事地沒有再開口。
秦靳玄拿著烤幹的鞋坐到穆霜邊,在他有所作前,穆霜眼疾手快將鞋奪回來。
太子殿下愣了愣,薄勾起:“慢慢來,不著急。”
趁穿鞋的功夫,秦靳玄走過去跟燕火說話。
“有馬車嗎?"
“有,就在口不遠。”
“好,獵鷹給你了。”
燕火應是。
穆霜穿好鞋站起,就被折回的秦靳玄打橫抱起。
“山路泥濘不好走,我抱你上馬車。”
穆霜也不逞強,“謝謝殿下。”
秦靳玄看向垂在側的手,挑眉:“你不抱著我,是想掉下去在泥水裏滾一圈?”
“……”
-
皇後的車駕從崇化門進,停在坤寧宮大門前。
嚴嬤嬤跟紫琴伺候皇後梳洗換裝。
祝保趕著時間來問候:“娘娘,皇上正在書房召見臣工,一時半會兒不開,特讓奴才過來同娘娘說一聲。”
皇後:“本宮知道了,你回皇上邊仔細伺候著。”
祝保剛走,慈寧宮也來人了。
“今兒本宮這坤寧宮倒是十分熱鬧,請進來吧。”
慈寧宮來的是太後邊的茱萸。
“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來吧,母後讓你來本宮這兒,有何吩咐?”
茱萸道:“太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到坤寧宮一見。”
皇後:“應該的,本宮離宮三日,是該去給太後請安,就算你不來本宮也要過去。”
茱萸先行一步,將話帶給太後。
太後沉思半晌,問宮能全:“你說皇後的意思是不是暗指哀家太急了?”
宮能全不敢說話。
太後確實著急啊,至於皇後娘娘究竟有沒有這個意思他就不知道了。
按照往年的習慣,皇後娘娘會在回鸞的第二日,也就是明日來拜見太後。
以前太後也不會在意此等小事,今日這般著急,定還是為了衛巡的事。
兩日前,皇上將衛巡下了獄。
罪行皇上已經在朝堂上公之於眾。
衛巡罪行多了,盤剝百姓稅款、攤派徭役、收巨額賄賂……
哪一條可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皇上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判衛巡秋後斬,算下來還讓他多活了大半年時間,隻揪出同黨,也沒有遷怒衛家其餘不知的人。
按理說,已經是皇恩浩,可是太後偏偏不知足,一門心思想要保住兄長的命。
這兩日太後已經多次因為此事與皇上鬧不快。
以前皇上日日過來慈寧宮晨昏定省,今日也沒過來。
雖然祝保過來說的是皇上國事繁忙,可真實況是怎樣的,傻子都看得明白。
皇上登基這麽多年了,哪一日不是國事繁忙,以前也沒見他缺過晨昏定省啊。
太後心裏定然也清楚,可為了衛家人,也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皇後一回宮,太後就這麽著急人過來,想必也是想請皇後幫忙在皇上麵前給衛巡求吧。
皇後來得快,宮能全隻聽了兩句,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支著耳朵,聽皇後如何回複太後。
“請母後恕罪,後宮不得幹政,您這是為難臣妾,此事恕臣妾無能為力。”
又是後宮不得幹政。
太後現在聽到這句話,心裏就不舒坦。
皇上向來對這個母後恭敬有加,就是不同意選秀那會兒,也是逮了話跟說,從未在麵前疾言厲過。
更別提像這次一樣,兩度搬出後宮不得幹政來駁。
衛振是錯了,且是大錯,錯得離譜,太後心裏都知道。
但他下獄後已經將所有來路不明的銀錢都上朝廷,說明他是認真悔過,也不求皇上繼續重用衛振,隻想讓皇上留兄長一命,隻是一句話的事,為何皇上就是堅決不同意。
太後看出來了,周明帝這一次是狠了心要衛振的命。
這幾天是好話壞話都說盡了,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周明帝還是半點都不鬆口。
以前周明帝可不是這樣的,隻要明麵上能過得去,他一定會給這個母後麵子。
現在不是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在他麵前進了讒言。
讓他疏遠這個母後至此。
竟半點都不顧念從小養育他長大的分。
太後請皇後幫忙求,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皇後啊,到底是脈相連的親人,哀家怎麽能忍心這麽看著,換高國舅,你也會跟哀家一樣。”
“你就看在自你嫁給皇上,哀家從未真的為難過你的份上,在皇上麵前替衛振求個,哀家知道你們夫妻深,你的話皇上定聽得進去。”
什麽換高國舅?
本是來慈寧宮走個過場,如今皇後聽著心裏也不舒坦了。
“母後慎言,臣妾兄長對大周、對皇上忠心耿耿,他就是死也不會做對不起皇上和大周的事。”
“臣妾也有兄長,所以對母後與衛巡兄妹深能同,但法不容。”
“皇上對太後一片孝心,顧著您的麵子對衛家多有寬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臣妾始終相信若非事關重大,萬不得已,皇上也不會做此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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