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不在謝昶近護衛,只負責阿朝的安危,謝昶的行程自然不會再向他。
阿朝沉思片刻,神慢慢變得堅定:“他既決定親自前去督查,沒個十天半月恐怕不會回來,你立刻備馬,我們即刻前往贛南。”
“夫人不可!”凌硯滿臉驚愕,當即阻止道:“贛南距此千里之遙,不說途中兇險變化,便是夫人的子也吃不消。更何況,大人那邊,屬下沒法代。”
阿朝態度堅決:“哥哥將你撥給我,你自然該聽我的,這一趟我必定要親自過去,你若不能應我,我便尋旁人去!”
凌硯咬牙跪在地上,“夫人莫要為難屬下。”
阿朝閉上眼睛,深深嘆口氣,“我從沒有求過你什麼,可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在哥哥發現之前趕到贛南,見到那位巫蠱師。”
凌硯不知道是從何聽來的連心蠱,非但執意要查出這蠱的傳人,甚至因著眼下唯一能夠查到的傳人已近百歲之年、行將就木,竟不惜遠途奔波,親自前往!
難不……夫人想要用這連心蠱困住大人?
可也不對啊,這連心蠱需得男子同意方才有效,大人不在,毒蠱也下不。
又或者,夫人有認識的、重要的人中了此蠱,所以才要不遠千里前去找尋毒蠱的傳人?
阿朝擔心此事傳出去,有心人會對哥哥不利,甚至連凌硯都沒有告訴。
畢竟此前花神廟那日的教訓,便是一手培植的親衛中也會出現叛徒,更不可能將自己與哥哥的生死大事輕易告訴旁人。
可只有這一次機會,那毒蠱傳人既然過不來,便親自過去。
“凌硯,今日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若不愿護送,我也不勉強。只是哥哥那邊,懇求你幫我拖延兩日。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他追究你的責任。”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凌硯還能有什麼辦法,他若私自讓夫人奔涉險地,大人更會了他的皮!眼下夫人心意已絕,他也只能跟隨左右,不單為夫人的安危,也為他自己的小命。
騎馬顛簸,靜太大,一旦出發很快就會被哥哥發現,這也是阿朝在謝昶離開之前說想去郊外騎馬的原因。
幸好繡娘早前送來了騎裝,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是出京才開始學的騎馬,盡管騎不,可謝昶是最好的老師,所有的要領都向一一講解過,踩穩腳蹬,攥牢韁繩,從南潯出湖州還只敢慢騎,等到適應快馬的速度,便立刻往贛南方向疾馳。
耳邊風聲如雷,解蠱的意念徹底打敗了策馬狂奔的恐懼,阿朝的速度越來越快,這時已不怕快馬加鞭時上的種種劇烈反應被謝昶察覺出不對,即便南潯謝宅的下人供出的行蹤,人已不在浙江境,謝昶速度再快,也很難在短時間追上來。
且總有一種覺,哥哥近日似乎也在奔波勞碌,連心跳都比平時快一些。
也許是湖州水災后續繁冗,他忙得腳不沾地,這也正是的機會——只要保證自己能在哥哥追上之前趕到贛南,連心蠱就有解開的機會。
護衛在前領路,凌硯膽戰心驚地跟在阿朝馬后,始終保持的距離,唯恐意外發生。
這一路風餐宿,夫人比在南潯時幾乎瘦了一圈,凌硯看在眼里,直到落地衢州,還在試圖說服乘坐馬車,否則若是磕了了,他亦難辭其咎。
可阿朝執著騎馬,也只有騎馬才能盡快趕到贛南,乘坐馬車要浪費多出一倍的時間,到時那毒蠱傳人撒手人寰了也說不準,既已決定出發,就絕不能再在路上耽擱時間。
每回途徑驛館,阿朝下馬時都是雙發的狀態,一路上因顛簸太狠,肚子磨得厲害,幾乎讓站不直,可即便如此,經過驛館時也只匆匆用些餅和水便立刻出發,晚間幾乎倒頭就睡,好在隨行之人中有兩名暗衛,一路上方便不。
與此同時,謝昶帶的一隊人馬也一直在往西南方向疾馳,等到發現的異常,派去的親衛回來稟告時,他已進江西州境。
“您前腳剛出南潯,夫人后腳就跟了上來,也是往贛南的方向,此刻怕已出了衢州。”
路邊茶寮,謝昶面凜然,手中的茶盞“啪”地一聲落在桌案上,碗底當即一道裂痕。
宿酈聽到這話,眼珠子轉了一圈,恍然醒悟過來,“上個月留在贛南的探來報,說還有另外一支暗衛也在查連心蠱的解法,一查發現是自己人,便沒往深想。難不,那些人是夫人派出去的?”
謝昶眸中閃過一厲,“為何不早報?”
宿酈當即冷汗涔涔,拱手請罪:“是屬下的失職。”
謝昶這會沒工夫追究責任,指尖挲手中的杯沿,沉道:“能派出去的,也只有凌硯手下的人。”
宿酈道:“夫人既瞞著您往江西來,想必也已經查到那毒蠱的傳人,只是贛南路遠,夫人的腳程到底比不上咱們晝夜兼程,您看是傳信凌硯勸回夫人,還是在原地等夫人一同前往?”
謝昶沉默地閉上眼睛,想到此前探子的回話,眉眼間攏上一層冷意。
“連心蠱是蠱的一種,苗疆子為控制心男子而研習的蠱,種下母蟲和子蟲的男雙方一輩子同同命,唯一的解法便是殺死子中喂養的母蟲,母蟲一死,子蟲與之相生相連,慢慢也會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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