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冬討厭尋洲是毋庸置疑的事,但是他同樣不想要一個後爸,在他眼裏後爸跟後媽是同一個概念的,都是屬於那種得了便宜賣乖欺負後還欺負小孩的玩意兒。
舒冬趴在床上哭了一會也累了,然後翻了個的時候看到尋洲正立在他床邊看著他。
“你嚇鬼啊!”舒冬紅著眼睛嘀咕了一聲,把轉把屁對準尋洲。
尋洲麵無表地把兒子拎起來:“起來吃點東西吧。”
尋洲在兒子氣回房後看了眼沙發旁的垃圾桶,裏麵有舒冬吃完的餅幹袋,然後他心想舒冬應該是了,所以倒了打包來的魚火鍋後,他在冰箱裏找出半袋水餃,給舒冬煮了一碗水餃。
舒冬吃相不好,吃水餃時吐出水餃皮,尋洲看了直皺眉。
舒冬蹺著二郎:“這水餃是媽媽上次做的,我吃出來了。”
“是嗎?”尋洲回得漫不經心,他從冰箱的冷凍層裏翻出水餃時也看了幾眼,的確是林焱自己做的,這半袋水餃應該是上次沒吃完留下來的。
尋洲想起以前的林焱就下廚,實習下班回來的時候就在廚房搗鼓各種玩意,他當時有問過,你怎麽那麽不嫌麻煩?
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尋洲遐思了一會兒,記憶中的林焱立馬鮮活地出現在腦海裏,夕餘從窗外溜進來,靜靜坐在餐桌上,一雙沾著麵的素淨小手練地包著餃子,模樣認真又仔細,額前散落一綹頭發。
他回來的時候,笑容燦爛地對他說:“尋洲,你幫我把前麵的頭發捋到耳後。”
“怎麽包餃子了?”
“你上次不是說想吃道鎮的水餃店了,等會你就好好嚐嚐我做的水餃有沒有道鎮的味道……”
“真不嫌麻煩啊你……”
“我那麽賢惠,你還不滿意嗎?”林焱笑瞇瞇地反問,麵緋紅。
對啊,尋洲了下臉,當初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舒冬吃完了一碗水餃,心中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了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問尋洲:“意駿去哪兒了?”
“怎麽,想他了?”
“誰想他啊。”舒冬扯了下,回房睡覺。
——
林焱從李唐的車上下來的時候,李唐把打包帶回來的夜宵遞給:“回去了可以吃。”
“謝謝。”林焱接過李唐手中的夜宵,“還有謝謝你晚上請我看電影。”
李唐著林焱,麵微微頓了下:“婉婉,你有沒有怪過我?”
“你我婉婉,我都反應不過來了……”林焱立在李唐的跟前,夜晚的風吹得的襯衫沙沙作響,抬頭對著李唐開口,“怪你什麽,李隊,其實我一直都是謝你的。”
“我還真配不上你的謝。”李唐口吻淡淡,然後拍了下林焱的手臂,“進去吧,早點睡。”
早點睡?
林焱躺在床上的時候想,怎麽睡得著?
江巖上來敲門,林焱披著外套出門,江巖立在門口看了眼林焱:“睡得那麽早,姐。”
“沒有其他事可以做,就早點躺下了。”林焱說,然後想起一件事,“媽現在也差不多了,我想搬回廠子那邊住,這樣我以後每天上班也方便。”
“姐,那你就買輛車吧,弟我出錢!”江巖口氣誠摯。
“我的確要去學開車,不過買車的錢,我自己也有。”林焱說。
江巖有點傷地低下頭。
林焱突然覺得有點抱歉,解釋說:“火服飾銷售量不錯,我現在手上的錢也可以給我自己買一輛車了,至於你的錢,等我哪天真需要用錢了,我會不客氣地跟你開口的。”
江巖扯扯笑,頭:“其實我哪有什麽錢,是爸媽的意思啦,他們越老臉皮越薄,開不了口就讓我來了。”江巖說完,遞給林焱一張卡。
林焱掃了眼江巖拿著的銀行卡:“你還給他們吧,我現在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什麽零花錢。”
“不是零花錢,姐。”江巖解釋說,“隻是爸媽的一點心意。”
“那我更不能要了。”林焱說。
江巖急了,想了想,“那就當零花錢啊,從小爸媽都沒有給你零花錢,就當爸媽一次補給你。”
“這樣吧,我知道你為難,卡我先收下,我明天再還給他們。”林焱從江巖手裏接過銀行卡。
“姐,你是不是有點難過爸媽和張暮暮的關係……”江巖問得小心翼翼。
林焱輕笑一聲:“我沒有,隻是覺得事像是惡作劇一樣。”
江巖同意地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老天爺這次的惡作劇,我從小就想要一個姐姐,後來懂事後知道我真的有過一個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憾……不過現在好了,老天彌補了我這個憾。”
江巖的話讓林焱微微容,對江巖扯了下:“早點睡吧。”
“晚安,姐。”
“晚安。”
林焱第二天把銀行卡還給了江家夫婦,並提出過陣子想搬出去住,虞警長聽完的話,立馬開口:“婉婉,是不是爸爸媽媽有什麽做得不好的?”
林焱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這樣的場麵:“不是,隻是工作不方便而已。”
江家像是怕心意已決,晚上特別讓傅天來當說客。傅天是江雨妹妹的丈夫,林焱工作過幾天的會計事務所老板。
“小焱……是不是還不習慣這個家啊?”
林焱搖搖頭:“不是。”
“可以告訴我是什麽原因嗎?”傅天的口氣並不像是替江家夫妻來詢問,而是出於一個長輩的關心。
林焱在傅天對麵坐下:“我覺得力有點大而已,可能一個人生活習慣了,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麽家人,我不習慣而已。”
“這樣吧,我跟你爸爸媽媽談談,爭取他們同意你搬出去,但是周末一定要回家住,就跟之前江巖的模式一樣如何?”
林焱想了想:“謝謝你,傅叔。”
“要姑父了。”傅天糾正說。
林焱抿笑笑。
傅天是天生的協調者,虞警長終於同意林焱工作日可以搬出去住,不過必須要住在他們提供的房子裏。
江家在時代廣場有一房產,距離林焱的工廠隻要十幾分鍾車程,江雨把房子過戶給了,林焱現在擁有了新的份證,江清婉。
虞警長的意思是:“江清婉的份並不是爸爸媽媽重新給你的,而是你原來就有的,但是不管你是林焱還是婉婉,當年的案子,媽媽會重新安排審理,媽媽當年沒有相信你,是媽媽的失敗,但是希媽媽現在所做的一切,你會覺得不晚。”
林焱沉默不語。
從江家搬出來住之後,林焱開始考駕照,手頭現在有點餘錢,想考出駕照買了車後,不僅是工作上下班方便,最重要的是以後接送冬冬也方便。
林焱之前學過開車,所以再次學習上手特別快,學車的時候教練表揚了好幾次:“他們還是大學生呢,都沒有你開得好。”
當年,林焱在跟尋洲同居的那段時間,尋洲有教過開車,他還說要給買一輛車,讓每天開車上下班,為別人眼裏最羨慕的人。
……
林焱傍晚忍不住去校門口看冬冬,然後遠遠就看到停在校門口的白小車。
舒冬也看見林焱了,不過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跑到林焱跟前,隻是看了一眼後就上了小車,過了會,車就開走了。
林焱隻覺得自己的腳步像是被寒氣凍住,已經開始炎熱的初夏傍晚裏,全上下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林焱晚上照常學車,徐家倫知道後要陪練,把林焱從教練車裏拽到了自己的車上:“要學車找我啊,999包過,有生意都不給我做,真不夠朋友!”
林焱難得舒暢笑了一會,然後說:“你這車,我撞壞了賠不起啊。”
“那就把你賠給我。”徐家倫見針表明心意,見林焱彎彎的角平下來,連忙求饒:“我又忘了,要潤無聲,潤無聲……”
林焱“撲哧”一聲,徐家倫同樣笑瞇瞇看著:“不過我說真的,真的不考慮下我嗎?錯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
林焱轉過頭,半開玩笑道:“好不容易遇上了那麽好的男人,變反而可惜了。”
“自私,”徐家倫評斷道,“你們人就是自私,說好點聽,你就想我當你一輩子的藍吧,藍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我就是一隻備胎。”
“那好吧,你這隻備胎現在可以滾了。”林焱說。
“你讓我滾就滾啊,我偏不滾,我甘心為一隻備胎你管得著嗎?”徐家倫看著林焱的神,說得格外像回事,“說不準哪天你想開了就把我轉正了,不是嗎?何況,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即使是備胎,我也是備胎裏的戰鬥胎,有轉正的機會時,我肯定也是你的第一考慮對象,對吧……”
林焱真是哭笑不得,淺藍的車燈下,問徐家倫:“你到底看中我哪裏啊?”
徐家倫反問:“你到底嫌棄我哪裏呢?”
林焱搖頭笑:“我哪敢嫌棄你,是你太好,我配不上……”
“打住!”徐家倫雙手按在林焱削瘦的肩膀上,“這種話我不樂意聽啊,也不要聽……我承認我之前追求你的時候想過一些比較實際的問題,但是我現在追求你了,那些問題在我眼裏都不是問題了,即使以後你不想要再生孩子,我也可以接,你要冬冬為你唯一的孩子,那他以後也會是我徐家倫唯一的孩子……”
徐家倫聲線有力,每一句話都像是石子落在了林焱的心間。
說完,徐家倫直視著林焱的眼睛:“林焱,我剛剛這樣的保證,是不是可以打你呢?”
話太聽,不可否認,林焱真的被打了,尤其是那句“那他也會是我徐家倫唯一的孩子”。
人都被珍藏、被嗬護、被疼,林焱的心願更簡單,隻想有一個可以避風雨的家,然後裏麵有一個隻屬於的男人,累的時候有一個肩膀隨時能給依靠。
隻是終歸還是不敢走出自己給自己打造的小世界,這個世界不允許有人再進去了。
徐家倫像是看懂了林焱的想法,看著林焱的眼神堅定又帶著某一種引,就像他的聲音,聲線低緩而有磁,像是在蠱,又像是催眠。
“林焱,我什麽都做好準備了,就等你的決定了。”
“對不起……”林焱的答案依舊是這樣。
“打住!”徐家倫收了收神,自言自語,“沒關係,這次不答應,那我下次繼續努力吧,或者我下次的表白稿還可以準備得更深一點,就算你是一塊石頭,我也是會把你焐熱的。”
林焱:“不值得的,趙堯。”
“人這輩子遇上一個合乎心意的對象實在太難了,值不值得這個問題是由我來說,而不是你林焱。”
林焱:“趙堯……”
“對了,昨天我還夢到我媽了,說等我追到你了,就帶你去給上炷香。”徐家倫打斷林焱的話。
林焱並不知道徐家倫的母親已經去世,側頭看了他一眼。
徐家倫角掛著笑:“我媽很早就去世了,在我離開道鎮的第二年得了肺癌,我媽媽去世後,我爸爸就把我接回了徐家,我也從趙堯變了徐家倫。”
林焱低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車廂的氣氛變得沉默又抑。
“我媽不是小三,是那個男人的第一任妻子,兩個人還是談過結婚的,後來那個男人發達了還是出了軌,我媽給那個男人兩個選擇,離婚或者跟外麵的人了斷關係,但是男人都是貪心的,他不想離婚,也不想跟那個人分手,然後我媽媽便帶著我來到了道鎮生活,男人先是一個星期來看一次,然後是一個月來一次,之後就過年的時候過來一次……分居久了,兩個人再拖著也沒有意思,所以在我小學的時候他們離了婚。後來是我上初中,我在學校打架被開除,然後我媽找那男人托了關係送我到你讀的那個學校,因為這樣我遇上你……之後我媽跟發了神經似的,要把我送回給那個男人,當時我很生氣,跟大吵了一架,之後好久沒有理,再然後我才知道,要把我送回給那男人,是因為發現自己得了肺癌……”
“我媽去世後,那個男人在墳前假惺惺哭了很久,之後大概覺得虧欠了我,給了我很多公司的份,他甚至還跟那些人劃清關係,保證不再來了,嗬嗬,但是有什麽用呢,我媽都死了,他的保證就跟放屁一樣,前兩年又找了一個比我年紀還小的人,前幾天帶著新朋友去日本玩了,我真希日本再來一次海嘯,直接淹了他……”徐家倫說著說著就笑了,笑得一發不可收拾,而林焱卻哭了。
“傻妞,你哭什麽啊?”徐家倫手給林焱拭眼淚,“是不是覺得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啊?”
“對啊。”林焱又笑又哭,“你們這些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但是相信我好嗎?”徐家倫看著林焱眼裏閃爍的水,語氣突然變得輕鬆,整個人惡作劇地向林焱靠近:“春雨潤細無聲可能對你沒什麽用,我要不要換霸王上弓呢?”
徐家倫前一秒真的隻是跟林焱開玩笑,但是當他的不小心劃過林焱的時,口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他被自己一句玩笑話點燃了。
徐家倫吻住了林焱,扳過的腦袋,舌頭強勢地進了林焱的口腔。
兩年前,他為救白月光迫不得已娶她為妻,在他心裡她卑鄙、無恥、奪人所愛,他把自己最冷酷無情的一麵給她,對她恨之入骨,卻對白月光百般溫柔。即便如此,她還是隱忍地愛他十年,後來她累了,想放棄,他卻慌了……當她腹中懷著他的孩子生命垂危,他終於意識到那個願意讓他拿命去換的女人一直都是她。
“不要叫我後媽,我冇你那麼大的兒子!”艾天晴一直以為自己要嫁的人是一個快六十的老頭,直到某天晚上那個邪魅冷血的男人將她抵在了門上,從此她的日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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