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的陪嫁丫鬟松了一口氣,上前來收拾圓桌上的碗筷,無奈勸主子:“王妃,這許多人看著,王爺的話您就聽著些罷了。”
孫三也嘆息一口氣,抬頭看著廊外碧藍的天空默不作聲。
“您先應下,去不去是您的事,到時候王爺再問起,您就說自己子不舒服,王爺難不還能病弱的王妃去宮侍奉?”
孫三心中記下了這個好主意,便開始狐疑起元熙如此行事匆匆究竟是什麼事。
丫鬟道:“恐怕是政事。”
孫三心中嗤笑,哪里是什麼政事?
什麼政事那侍從不敢當著自己面說的?
只怕又是元熙他在外頭的那個姘頭吧。
孫三方才發笑是因為實在沒有忍住,覺得有幾分震驚,元熙此人是如何好意思一本正經的訓斥自己要立好自?
便是歪著站,不也比他端正?
.....
瓏月與李氏重歸于好,連原先心結也打開了許多。
重新搬回李氏的小院里住著。
郗珣便只能再次送小孩兒過去,只是這回卻里外加派了人手,安去了常府之中。
下毒之事還在眼前,常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都有這等心思,郗珣對著常府其他人自然都警惕起來。
沒幾日,正在李氏房中用早膳的瓏月便得到一個于來說再好不過的好消息。
謝玄之升遷京。
謝玄之是瓏月的姐夫,他京,便也意味著郗愫同的小外甥終于要京了。
這事兒,瓏月可是盼了許多年的。
瓏月盤坐在羅漢榻上翻著信,糖豆兒則是毫看不出那日病懨懨模樣,氣十足的立在的肩膀上玩瓏月的頭發。
今日便是連常岱與常禎也來一同用早膳。
只不過氣氛總有幾分冷漠,李氏與常岱彼此間一句話也沒有。
瓏月才不管旁人如何,氣氛怎樣,歡喜給李氏看的信:“我阿姐信里說,我的外甥會說話了,他會喊我了。”
“你說他是不是神呢?那般小就會說話?”
瓏月已經充分發揮炫外甥狂魔,眼珠子一轉,故作深沉的開始胡說八道:“上回我見到那誰誰誰家的孩子,六七歲了都說不清楚話,可我外甥才兩歲就會說話了,由此可見啊我外甥比他聰明的多。”
李氏與李鸞見此都不由得好笑起來。
李氏聽著瓏月這幾日時常談起以往的事,心生幾分欣。
菡萏最先回府時,雖與這個當娘的親熱,卻也總隔著些,許多話都不同提起,尤其是問起以前生活時,菡萏總是不肯說。
而如今這幾日,菡萏倒是沒有藏,時常自己便說了起來。
瓏月回憶起以往,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意:“我小的時候住在朔州的王府里,我就住在阿兄院子里,阿兄住正院我住后罩房,與阿娘這邊一般模樣呢!不過阿兄的院子可大了,里頭有一個池子養著許多蓮花,還種著許多竹子,我跟錦思拂冬幾個每年都回去釣魚拔竹筍,我最吃筍了,朔北的筍與這里的不同,沒有苦味,可好吃了.......阿姊就住在另一個院子里,阿兄出去了我就去找玩兒,對我可好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我,還有我二哥,比我還喜歡哭......”
瓏月話一敞開說,上幾日幾夜都說不完。
李氏見此不由得和了眉眼,上回還是頭一次見到燕王,也就是小姑娘口中的阿兄。
以往常府是皇帝肱骨大臣,與這等權臣府邸自然只能遠遠觀,可如今兩府因為菡萏,自然而然的就走近了幾分。
李氏原以為的燕王,是一個五大三,留著胡子的武將模樣,不想那日所見,驚鴻一瞥竟李氏也不由得驚為天人。
是以如今對菡萏口中時常出現的阿兄生了許多好來。
李氏見到瓏月愿意敞開心扉,便溫聲問起:“聽說是燕王殿下親自將菡萏帶回朔州王府的?”
瓏月點頭,笑道:“我問我阿兄,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他說他遠遠見到一個竣黑的小孩兒,一把手攥著他的袖,他雪白的袖口上全都黑了,當時他心里可煩我了,道:‘這是誰家的臟猴子?’哈哈啊,氣死我了竟然說我是臟猴子?!怪不得我小時候不聽話他總嚇唬我說要把我丟掉呢,不過我才不信,他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只會嚇唬人的。”
瓏月說這話時,沒有半點擔憂亦或是什麼后怕,仿佛就真的是與母親嫂嫂話家常一般。
談起那段父母缺失的年時,也不會像其他人一般痛哭流涕,甚至埋怨不止。
瓏月年輕明艷的面上,是對那段記憶深的坦與好奇。
那雙清澈的桃花眸中閃爍著亮,氤氳著初晨春水般的笑意。
李氏一時忍不住將攬懷里,里默念著菩薩保佑,“我的兒有福運啊,更是王爺心善,救了我們一家.......”
李氏也難免好奇,一個十幾歲的年是怎麼養孩子的?
原本只以為是王府的夫人們養育瓏月長大的,不想竟是燕王.......
瓏月卻不以為意,阿兄說什麼不聽話就將丟掉,自然只是嚇唬的罷了。
知曉阿兄如何也不會丟下自己。
自己這般可聰明的妹妹,還是和他親了的小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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