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見過長公主!”沈縉趕忙上前,“敢問王爺……”
長公主沒理會他,扭頭看向沈玉,眼睛里一片暗沉,恨怒幾乎收斂不住,“你還來做什麼?!”
“臣見過公主……”
沈玉話沒說完,長公主突然抬手,猛地一個耳狠狠甩在了臉上,“你還知道你是臣?誰給你的膽子算計我兒?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本就不喜歡沈玉。
要不是礙著沈家和戰家的婚約是兩家老一輩訂下的,又有先皇作證,早就退了這門親事!
如今戰云梟被沈玉約去燕南山,最后回來卻是中毒箭昏迷不醒,長公主的耐心已經消磨殆盡,現在再看沈玉,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沈玉挨了結結實實一個掌,原本就因為發燒而混沌的腦袋,疼得更厲害了。
一陣一陣眩暈襲來。
但明白,錯在自己。
“對不起。”
頭哽了一下,規規矩矩道了歉,這才抬頭看向。
夜里,長公主面威嚴如鐵。
這是在皇家長期耳濡目染的結果,再加上先皇在世時對萬般寵,如今皇上又只有這一個親妹妹,自然捧得很高……長久下來,積威越發人。
與長公主不喜歡一樣,也不喜歡長公主。
尤其是前世的時候,一想到給這個人當兒媳婦,沈玉就有一種發自靈魂的震,恨不得躲到十萬八千里去。
要說不喜歡戰云梟,有柳姨娘和宋婉晴六分功勞,那起碼也有眼前這位四分功勞。
誰愿意頭頂上著這麼一個婆婆呢?
前世的沈玉很不喜歡,兩人后來更是鬧得水火不容。
在老太妃的壽宴上,不知輕重當眾撕毀了和戰云梟的婚約,讓暝王府面掃地;而長公主也當眾的丫鬟扇了幾十個耳,讓從此無法抬頭做人,于是更恨不得這個人去死。
現在的沈玉,其實也不喜歡這樣的人。
但是,欠戰云梟的,今天也算是自取其辱。
沈玉嚨腥甜,但還是看著,堅持道,“長公主可以罵我,打我,但是眼下還是先人進去,喚醒王爺最重要!”
“本公主做事,用你來教?”
長公主聞言大怒,直呼其名“要是梟兒醒不過來,我就把你千刀萬剮!你和沈縉沈三人,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王府!”
話音未落,嘩啦一聲!
十幾個王府暗衛出現,把沈玉和沈縉幾人團團圍住。
沈縉下意識把沈玉擋在了后,“長公主,玉兒是不懂事,但也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才剛醒來還沒好呢,就冒雨去給王爺找大夫了,您要是有什麼怒火,往本侯上撒!”
沈玉回神心如刀絞。
沈縉算不上偉岸,他在京城群臣當中,個頭不算高,是個圓潤的胖子,平常也不見毫鋒芒,可今天為了保護,卻拼死擋在蠻橫無禮的長公主面前。
有一個這樣好的爹,前世卻從未珍惜。
“爹,這不關你的事……”
沈玉嗓音微,搖頭拉住了他。
結果沒等說話,長公主已然大怒,“沈縉,我兒昏迷不醒,你是帶著你兒來顯擺父慈孝了吧?今天我
就全你們!”
刷一聲,長公主拔劍。
劍刃直指沈玉。
正要手,的丫鬟玉竹匆匆跑了出來,低聲道,“長公主,出事了!王爺突然氣息不穩,呼吸不上來,院正大人說怕是要不行了!”
“你說什麼?”
長公主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白七大驚,趕忙把雪叟往前一推,“這位老翁,你快進去看看王爺!”
雪叟的施針之是他見過的,但是長公主沒見過,又是沈玉帶來的人,更是一萬個不相信,猛地一聲沙啞厲喝,“站住!”
下一秒,劍刃直指雪叟,“你是何人派來謀害我兒的!”
沈玉大驚,正要說話,卻在看到雪叟時愣住了。
夜里,雪叟的眼神像是從長公主臉上看到了另一人,那眼底明明滅滅,緒復雜到人難以理解。
沈玉猛地想到雪叟和元氏皇族有仇!
而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元和!
也是他要殺的人!
一瞬間,只覺得劍拔弩張。
沈玉的神經繃起來,只顧著給戰云梟解毒,卻忘了他娘是公主,現在怎麼辦?
就在以為雪叟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的眼神卻又逐漸平靜了下來,變難以琢磨的混沌,淡掃了眼長公主,冷漠道“看來長公主并不想讓他醒。”
長公主猛地一怔,只聽他又道,“也可以理解,畢竟當年長公主嫁給戰隕天,也并沒有很愿,生下這個孩子,是你的恥辱吧?”
長公主一個趔趄。
“你到底是誰?”
那時候的事,知道的和敢提的人,已經不多了。
沈玉愕然,腦海里電石火閃過什麼,但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見,再也沒捕捉到。
長公主不喜歡戰云梟的爹戰隕天,甚至不歡迎戰云梟的出生,所以戰云梟和他這位娘的關系也不怎麼樣……
不,不對。
剛剛閃過去的,不是這個信息。
只能說是有關聯。
沈玉眉心皺,太一陣鉆心地疼,似有什麼要沖出腦海,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短暫的僵持當中,氣氛變得越發危險和繃。
白七急得團團轉,趕忙道,“長公主,左右沒辦法了,太醫們也是干著急,就讓這位老翁看看又何妨?再說沈家父都在這兒,若他們真的敢圖謀不軌,豈不是要搭上命?”
說著,又狠狠白了沈玉一眼,“諒他們也不敢!”
沈玉明白那個眼神。
在白七的眼中,自然是時時刻刻都想害死他家王爺,之前的從未掩飾,白七也心知肚明。
只是眼下實在是沒辦法。
沈玉抬頭看向長公主,“是啊長公主殿下,我們都在這里了,您又在怕什麼呢?”
長公主雙拳握,盯著好一陣子,這才咬牙指著雪叟,“讓他進去,但是你不行!但凡他敢有半分歹意,本公主今天讓你們死無葬之地!”
沈玉松了口氣。
雪叟深深看了眼,眼神從長公主臉上掃過,舉步走進了戰云梟的辭風院。
而下一秒,長公主上的威就全碾到了沈玉上,厲喝一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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