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一直以來便只希你能為無憂無慮的孩子,平安快樂地長大,普通卻安樂地過完一生。可你生在帝王家,又豈能如愿為一閑人?當年的一場宮變,讓你以年之孤零零陷囹圄,于你這般驕傲的年心是何種毀滅的打擊?」
「外祖父已年邁,無力再護佑你,為讓你不被眼前深谷所困,只能出此下策,不將當年的真相完整地告知于你。」
周瑾寒恨了周瑾淮這麼多年,除了因為他對自己下的那些狠手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當年害死了年僅五歲的周瑾亭。
他如今著司空鶴在周瑾淮的《罪己詔》上蓋上玉璽,也不過就是想要用周瑾淮當年在周瑾亭上用過的方式來報復他,不過就是想要還這個年的弟弟,這個被百姓喊了十九年的“廢帝”,一個堂堂正正的清白。
周瑾寒從來都覺得周瑾淮弒弟奪位,應當盡罵名為千古罪人,不配帝陵去見他們的父皇。
可直到收到了他外祖父的這封信,將當年的所有事都娓娓道來,周瑾寒才知道原來曾經,周瑾亭接過皇位的方式也從來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清白。
原來曾經,他們的父皇在病重彌留之時,從來不是想要將江山托付給一個年僅三歲的孩。
先帝選中的新君,不是周瑾亭,也不是周瑾淮,而是他——如今的曜王殿下,周瑾寒。
先帝甚至還留下了傳位詔。
只是那個時候,趙氏統攬后宮,所以在先帝的病床前走了這份詔。
而這麼多年被他掛在心上,無數次地讓他自責懊悔過的恩師——當年為周瑾亭啟蒙老師、翰林院士的顧闕,也從來都不無辜。
他的的確確就是趙氏黨羽,為趙太后所用。
甚至,他或許都能稱得上一句“臣賊子”。
因為當年在先帝病床前,正是他奉了趙氏的命令,憑借自己一雙模仿別人字跡的手篡改了先帝的傳位詔書,將皇位從周瑾寒手里奪走給了周瑾亭。
皇權之下,從來都是斑斑跡累累白骨。
周瑾淮的手不干凈,那麼周瑾亭呢?
他雖然只有三歲,不過是先趙太后手中的一個傀儡。可正因為他才是那個皇帝,所以他也甩不掉罪孽。
同樣都是得位不正,誰又能比誰更高貴?
只可惜周瑾寒恨了這麼多年,因為這份恨,生生將自己從一個霽月清風驕傲熱烈的恣意年變了如今這樣一個郁暴戾渾淬毒的佞臣。
到頭來他艱難地過來了的這十幾年,從頭至尾都不過是一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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