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行則的大才,最年輕的首輔,不是沒有可能。
蘇容很相信。
蘇行則手的頭,笑道:“多大的人了,跟小時候一樣,口是心非,得很。”
話落,他收了笑,嘆氣,住眼底的不舍,“有母親陪著你,不必太想我與父親,你是太,你當初的決定沒錯,我與父親留在大梁,既可保我們自清名,又可為你與大梁友好邦的紐帶。再加上如今與護國公府的姻親,哪怕將來有一日,兩國合力吞并大魏,有我們這些人在,也興許能讓兩國邦再延續百年。”
百年,漫長又遙遠的一個數字,那就不止是蘇容他們這一代了,也有可能,延續到下一代,下兩代。
蘇容點頭,“是啊,我當初就是這樣想的。”
以前覺得,自己作出決定,一定不會后悔,但與周顧退婚是其一,后來后悔了。如今親自送蘇行則離開南楚王都,在這凜冽的風雪里,看他為大婚而來觀禮,沒住兩日,又匆匆離開,又有些后悔,這是第二次了。
都說落子無悔,但人生的所有決定,自詡當時是最正確的但哪能料到,事后也難保不會后悔呢。
又抓著蘇行則的胳膊一把抱住,像小時候討糖吃要銀子買桂花糕時一樣,“大哥,以后每隔一兩年,你要來一次南楚,你不來,我就回去看你與父親。”
蘇行則點頭,“好。”
從小看大的,雪團子般的小姑娘,后來亭亭玉立,到如今份尊貴,為太,已經大婚,但還跟小時候一樣,其實不曾變的。
他又的頭“我走了,天寒地凍的,趕回去吧!待你有了我的小外甥,我肯定會來看他。”
蘇容松開他,眼眶發紅,“你路上小心些,早些自己看中個姑娘,別指母親給你相看了,不住個幾年,我不會放回去的。”
蘇行則氣笑,“你放回去,也不回去,心里沒有我與父親,只有你。”
畢竟,今兒他親娘,嫌棄天冷,都沒出來送他。兒子在心里,是撿來的。當初怎麼好意思怪他給寫的信薄不如給七妹寫的信厚的?自來了南楚,可是一封信都沒寫給他與父親,父親氣的,都將信寫到冀北,跟他訴苦了。說沒良心,樂不思蜀。
蘇容似乎也想到了大夫人對父子倆的態度,沒忍住,破涕而笑。
蘇行則又笑著頭,翻上馬,坐在馬背上,看著周顧。
周顧不等他開口,主說:“大舅兄,你放心,我小七若至寶,肯定會照顧好的。”
蘇行則不擔心這個,畢竟老護國公、盛安大長公主等人如今都在南楚,母親也在,南楚的滿朝文武,都推崇太,敬佩至極,有太多人喜喜歡關心,無需周顧太照顧。他其實想說的是,他為太夫,往后時日長的很,在這個份上,肯定會有諸多不易,但看他這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好像也不必說,畢竟,他樂在其中,如今的結果,是他自己苦苦求來的。
而且七妹喜歡一個人,必不會讓他委屈,周顧的脾,也容不得除了蘇容外的人給他委屈。
于是,蘇行則作罷,點頭,“行,你們好好的,我走了。回到冀北后,我會來信報平安。”
周顧頷首,“大舅兄一路平順。”
蘇行則打馬離開,護衛們跟其后,一行人很快就疾馳而去,縱馬走遠,轉瞬間,只剩下一點影子。
蘇容紅著眼眶,自言自語嘟囔,“生前后名而已,到底什麼最重要?大哥他本來不在乎什麼名垂青史的。是我,起初,是怕他管著我時常訓我,后來,是想他有大才,指定不能因我的原故被辱沒,若南楚朝局,被人詬病,哪如待在大梁,但其實,如今想想,何必啊。”
嗚嗚撲到周顧懷里,“我真有些后悔的。”
畢竟,當初,大哥是真的想跟來南楚,他不放心。
“好了,大不了真拿三十萬兵馬換,也不事兒。”周顧抱住寬。
蘇容搖頭,“那豈不是讓太子表哥覺得我出爾反爾,不信守承諾,同時也違背我讓大哥留在大梁的初衷了嗎?”
周顧不以為然,“大不了,等他在大梁干個十年八載,待大梁與南楚合力吞并大魏后,他的才干天下皆知,你再將他挖來南楚就是了。屆時,誰還敢詬病?還有岳父,那時可以讓他辭告老了。至于紐帶,我周家護國公府,不是在大梁嗎?”
蘇容深覺有理,抱住周顧,“好,就這樣。
周顧哄,“好了,上車吧!外面太冷了,仔細染了風寒。”
他拉著蘇容上了馬車,上車后,蘇容挑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見遠方路的盡頭,已沒了蘇行則的人影,嘆了口氣。
周顧手捧住的臉,“臉都凍的冰涼。”
他輕輕了,拿過一旁的手爐,塞進手里,“暖暖,咱們直接回王宮了。”
住在周府,近幾日,他已不是香餑餑了,就連他祖母,都快要看他不順眼了,畢竟,每日蘇容都要睡上半日才醒,醒來后,備懶疲憊的很,他們都覺得,是他的錯。明明,是不服氣,偏要拉著他胡鬧,最后又鬧不過他,每晚上都求饒。
蘇容點頭,嘆氣,“哎,明兒要上朝了。”
周顧也嘆氣,“明兒我也要回戶部了。”
戶部堆了一大堆事,雖然崔行之已盡力幫他做了很多,但該他做的事,必須要經他手的事有些是崔行之替代不了的,只能等著他回來置。他離開王都在外幾個月,回來又忙著大婚,如今婚假都休了,之后再沒理由不干活了。
據說夜歸雪在回王都后,已忙瘋了,滿朝文武都在太與太夫大婚時一起跟著休朝休假,但偏偏夜歸雪吏部事務堆積的太多,沒法子,只休了一日,近來據說都在府中辦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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