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當天，蕭蔚與余嫻坐馬車慢慢趕至余府，良嬤嬤先行一步前去通稟。余母早在府中等候多時，見到良嬤嬤，急忙問：“那晚如何？”

良嬤嬤搖頭，又瞥了眼房中丫鬟嬤嬤，余母將旁人遣退，附耳上去。

“房次日，姑娘就有意避開奴婢找春溪丫頭說事，后來奴婢悄悄跟著春溪丫頭，親眼瞧見從小門出去，帶了個郎中回來，之后便送到姑娘在的客堂，還給咱們姑娘把風。郎中走后，奴婢跟去看了，打聽了街坊，都說那郎中專治疾！春溪丫頭回來后給廚房幾味藥和一本食譜，廚房這兩日烹膳無不加煮牛鞭、鹿茸幾味藥……姑爺吃得可香了。”良嬤嬤每多說一句，余母的眼睛便睜大一寸，此時拿著絹的手已然抖。

想到兒還要這等苦楚，余母瞬間滿眼通紅，待要發作時，良嬤嬤又按下：“姑娘后來還去后廚吩咐了，這事兒不準傳出去。您當作不知才好，否則姑娘曉得了，以后怕是不肯親近奴婢了。”

余母擰眉：“阿鯉都這等苦了！跟他和離了就是！還要忍氣吞聲作甚？想當年你我倆人……”打住，神黯了片刻。

良嬤嬤亦沉默一時，拍了拍余母的肩膀，繼續勸道：“老爺說陛下看重姑爺，想必朝中上下皆知他與姑娘新婚，哪能說和離就和離的。”

余母握住桌角，稍作冷靜：“待會兒我再探探阿鯉口風，若此事是真，他蕭蔚欺瞞不報，攀我尚書府，我定不會給他好臉！”

馬車停至府外，有府中小廝上前邀馬，另有管事和良嬤嬤一道迎著蕭蔚和余嫻進門。余尚書還在更，二人合該先去拜見余母，卻被告知蕭蔚先不必去。

“夫人說要和小姐聊些己話。還請姑爺先在前院逛賞等候。”余管家抬手作請，神態端得不卑不。

蕭蔚早知此番有難，他本也沒資格進那垂花門，只看向余嫻道：“我等你。”話意切，眼中是深幾許，余嫻看得愣住了，垂眸頷首。余管家和良嬤嬤紛紛瞟了他一眼，將狐.的神收眼底。

余母站在門口等候，方見到院門下出現一抹角，立刻喚著“阿鯉”笑迎上去，余嫻撲進余母懷中。兩人說笑時已走進房間，坐于榻上。

聊了一會，余母見面紅潤，不似為閨房事務焦灼樣，心思一轉，握住的手探道：“你阿嬤說你與他這幾日相得很好，是嗎？”

余嫻急切地重重點頭：“他待我很好。”余母就笑著輕拍了拍手背，又問：“那……房之夜可有不適？”

余嫻臉微紅，徑直搖頭：“沒有不適。”可不，本沒房，能有何不適。

余母微微凝神，心思卻道他果真有疾在，沒能突破屏障，的臉有些變了，仍耐心問：“你跟娘說實話，你與他可有真的順利圓房？”若是天閹，便不能當真圓房，只是這個詞難聽，沒點明。

余嫻訝然，還在想母親怎麼知道兩人未曾圓房，仔細一想，那夜兩人確實毫無靜，蕭宅可能都知道他們不曾圓房，良嬤嬤應當通稟過娘親了，也不再瞞，無奈點頭：“確實沒有。”

余母倒吸了一口氣，口起伏，慌了神。

余嫻見這樣，還以為擔憂兩人沒有圓房是自己到了蕭蔚冷落，趕忙解釋：“可這兩日他都對我很好，不曾冷落我。那夜只是意外。”

余母知道閨是天真的，卻不想竟是個傻子，都這般了還不愿離開蕭蔚，更氣了。

好半晌母倆沒說話，正巧良嬤嬤來稟：“夫人小姐，該用午膳了，前院已經備好，都等著了。”

母倆這才又挽著胳膊去前院，路過良嬤嬤時，后者遞了眼，示意可有探問出來？余母神沉重，閉上眼點頭。良嬤嬤皺起眉，“嘖”了一聲。

前院擺膳，丫鬟正布菜，余尚書、余母依次座，余家兩位公子余祐堂、余楚堂亦拉著余嫻座，無人在意的角落，蕭蔚自己從旁坐下。

剛坐下，余母拿起筷箸，抬眸打量他：“今日菜肴中有竹筍，聽聞立食竹筍寓意節節高升，今次你不如圖個彩頭，站著吃吧。”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刁難之意再明顯不過。余尚書驚訝地看向余母，他不想如此對待曾經門徒、而今新婿，但也不好下妻子臉面反駁，一時愣住了。余家兩兄弟向來怕母親，也不敢發話，只轉眸看看余嫻，又看看蕭蔚。余嫻滿臉驚，唯有蕭蔚神淡定，稍頷首施禮，徑直站起：“謝岳母賜彩。”

余嫻向蕭蔚，又看向母親，恍然明白母親還是覺得蕭蔚不與圓房是冷落了，刻意刁難。蕭蔚垂眸看向余嫻，溫淺笑以，他故意這般勾惹愧疚，必會出言讓他坐下，不舍得真讓他出糗。

余嫻果然疚，只覺是自己對母親太過坦率才害他罰站，思忖片刻，在“勸說母親讓他坐下”，和“與他一同離桌而食”中，扶桌而立，端起碗，選擇了與他一起罰站。

“……”還在等候余嫻解釋誤會的蕭蔚，臉上笑意全沒了，這一站，在余母的視角來看，公然默認了他天閹，亦公然默認了就算他天閹，也要追隨，蕭蔚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此八字，有些克我。

第4章 你不喜歡？我很喜歡

余母眸閃爍，著閨沒出息的樣子，暗自握拳。舍不得余嫻立食，但若是服讓兩人坐下，便落了下風，倘若教蕭蔚知道拿住余嫻，就能拿住余府的人，更不得了。思緒一轉，側眸給余祐堂使眼，示意他這個小輩來給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