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裎抿笑了笑,替魏姩添了茶。
魏姩抬手,溫聲道:“起來吧。”
待青年站好,魏姩又道:“從此以后,你只是阿裎的人,不必再跪我。”
重栩了,看向魏裎,后者輕輕點頭,他便恭聲應下:“是。”
魏姩這才繼續道:“我記得,你有些手。”
在買回來的十二個人中,月蘭與重栩是最貴的,前者是因與人爭搶抬價,后者是因...青年會點拳腳功夫,在前東家,也就是一家鏢局做事時闖了禍,他補不上虧損,前東家不愿再留他,便將他帶到西市,魏姩開了高價買來的。
“只會一點拳腳功夫,勉強能應付普通人。”重栩如實道。
魏姩想了想,問:“若我請位武功高強的人教你,你可能學?”
聞言,重栩與魏裎都是一驚,錯愕的看向魏姩。
好一會兒,重栩才低頭沉聲道:“姑娘與公子給奴才一容之所,奴才已是激不盡,不敢再奢求。”
魏姩沒有立刻回他,而是看了眼門外。
立在后的冬盡會意,默默地走向門口,左右查探一番后,朝魏姩點了點頭,守在門口。
魏姩緩緩放下茶盞,看向魏裎,正道:“距離秋闈只有六日,阿裎可準備妥當?”
魏裎忙道:“準備好了。”
魏姩嗯了聲,好一會兒才道:“或許,有人也準備好了。”
魏裎一愣:“二姐此話何意?”
“近日阿良可有什麼異?”魏姩沒答,而是看向重栩。
重栩回道:“這幾日頻繁出院中,昨夜夜深后離開過一次。”
經上次魏姩提點,重栩隨魏裎回來后,就一直暗中監視著阿良。
魏裎聽出什麼,看向魏姩:“二姐是說,他們不會讓我參加秋闈。”
魏姩勾,冷笑了聲:“恐怕不止。”
“他們想要的,怕是阿裎的命。”
魏裎子一僵,握著手中茶盞,沉著臉半晌沒說出話。
重栩也面嚴肅的低著頭。
魏姩復看向重栩:“你現在明白阿裎的境了?”
“明白。”重栩道。
“阿裎越出,便越危險。”魏姩徐徐道:“可我們總不能一直著活,且就算再伏低做小,也不能保證他們會放過我們。”
“所以,我想請人教你些武功,無需多上乘,只要能在關鍵時候護一護阿裎便好,重栩,你可愿意?”
重栩幾乎未加思索便拱手道:“奴才愿意。”
魏姩鄭重道:“習武很是艱辛,且現在又要避人耳目,怕是只能藏著掖著學,你可能吃這份苦?”
“能!”
魏姩輕笑了笑,看向魏裎,繼續道:“以阿裎的學問,此次定能榜上有名,就算不能,阿裎年紀還小,將來也還有不機會,只要阿裎保持初心,一心向學,我便能保證阿裎前路坦,屆時,阿裎邊的人自然也就水漲船高,剔除你的奴籍也就不在話下。”
重栩猛地抬眸看了眼魏姩,而后又快速垂首,不過幾息,他便朝魏裎跪下,鄭重許諾:“只要奴才活著,就一定護公子周全!”
魏姩朝魏裎偏頭示意,后者會意過來,忙起將重栩攙扶起來。
再落座時,魏裎看魏姩的眼神便格外復雜。
他不是錯覺,二姐姐是真的變了許多。
變化如此之大,這其中,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秋闈在即,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讓阿裎平安進考場。”魏姩仿若不知魏裎的打量,正道:“這幾日你務必每時每刻都守在阿裎邊,不論什麼緣由,都絕不能離開半步。”
“當然,如果有機會,最好反殺。”
“若是沒有機會,可以制造機會。”
主仆二人驚愕的看向魏姩。
魏姩卻云淡風輕的道:“阿裎,你喚我一聲姐姐,我今日便仗此份囑咐你一句話。”
魏裎忙起躬拘禮:“請二姐賜教。”
“賜教談不上,不過是過來人的一句忠告。”魏姩看著他,緩緩道:“立世以仁善為本,不論你將來于怎樣的高位,或是低谷,都務必記得,勿以惡小而為之;但若有人謀害你的命,切記,不可心。”
“在命遭人迫害的生死關頭時,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刺...取對方命。”
魏姩頓了頓,垂首端起茶。
這是太子殿下教的,至今記得清楚。
‘記住這個地方,在命遭到脅迫時,可以毫不猶豫的刺向對方’
“在虎狼中周旋,心是不了事的。”
這句,也記憶猶新。
魏裎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許久后才緩緩道:“謝二姐教誨。”
魏姩抬手虛扶:“與我不必如此客氣。”
魏裎這才再次落座。
往后數年,在無數個轉折點時魏裎都會想起這句話,也正因此,最后他才能一清白的高立于廟堂。
“這幾日,我會請人暗中相助,但你們也不能放松警惕。”
魏裎重栩自是鄭重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