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謝瑯搖搖頭。

連自己的都弄不清楚呢，哪裡有資格去給別人指點。

所說的無非就是紙上談兵。

「但是我知道，持家務以及養育孩子長大人，絕對比賺錢要來的辛苦。」媽便是這個樣子。

家裡的公司很忙，父母之間的雖說好，卻和弟弟基本上都是母親看著長大的，父親總會經常出差。

謝瑯並不抱怨，家裡能有那麼富裕的生活，這是父親在外打拚的結果，有得必有失，沒有什麼可憾的。

對於那種既嫌棄爹孃沒有給他好的生活，又覺得爹孃打小很管教他的孩子，謝瑯隻覺得太過矯。

當然也的確有那種既沒有為家裡做出經濟貢獻，更沒有投的父母，那種的確枉為爹孃。

人，總會從一個坑裡跳到另外一個坑裡，坑坑不息。

途徑幾座州府，謝瑯一行人並未停留太久，卻也最終賺到了近兩千兩銀子，都是在賊匪的老巢裡「拿」來的，條件也不至於捉襟見肘。

南離境的山，上麵有一個武林門派，名喚逐宗，門派類似於偏道教派別，在南離也算得上是有著極高知名度的，宗門共有弟子近千人，都是南離境的一些個頗有天賦的年來這裡門習武，當然也有一些富貴高門子弟。

現任的宗主是沈天心的父親沈輝，是世間僅有的那麼幾個勁大家。

「爹！」

「師父」

「我們回來了。」

沈天心和師兄一起走進宗門大殿，向上麵的沈輝抱拳行禮。

隨後沈天心如蝴蝶翩躚，飛撲到沈輝的懷裡，「師兄帶我看過那個男人了。」

沈輝一把摟住閨，這是他的老來，三十開外纔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寶貝閨，打小就寵的不像話，好在這孩子格天真爛漫，沒有什麼壞心思，偶爾刁蠻卻也不會給宗門的師兄妹招來什麼麻煩，無非就是揪兩下小師妹的頭髮，幾下師兄弟的腰眼。

轉眼間又能打一片。

「怎麼樣？可還滿意？」沈輝這次讓三弟子帶著兒下山，就是去看看未來的夫君，對方是他老友的孫子。

年輕時兩人說以後結為兒親家，奈何他的閨遲遲不來，總不能耽誤了人家兒子，現在好了，隻能到人家孫子輩的了。

之前他聽聞那老友的孫子已經科舉高中，考中了舉人，來年就要進京去進行最後的衝刺，中與不中，對沈輝來說沒什麼執念，隻要自己閨喜歡，婚後夫家能善待也就足夠了。

沈天心在父親懷裡哼唧了兩下，「瞧著樣子長得還好看的，就是我不大喜歡他娘。」

「為何？」沈輝笑瞇瞇的問道。

「他娘好像瞧不上我。」沈天心癟，「大概覺得我是個野丫頭，配不上兒子吧，大師兄和三師兄長得都比兒子好看，憑啥看不上我。覺得我子野，我還覺得他們家裡規矩多呢。」

沈輝眼眸中的笑意淡去三分，「厲辭，你覺得呢？」

厲辭點點頭，「大夫人對小師妹的確是有些不待見，聽之前的談，似乎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兒媳婦。」

「哼！」沈輝冷冷的哼了一聲，「既如此，那這婚事就作罷。」

雖說老友肯定不會看低他兒，可能護著的地方和時間都有限，老友的年紀比他還要大幾歲，難道還能護自己閨一輩子？

再說那大夫人是婆婆，自己閨這子，真的做了什麼讓婆婆看不慣的，那老友也無法幫襯太多。

沈天心在父親懷裡，扭頭沖厲辭做了個鬼臉。

並沒有撒謊，當然，隻要那大夫人真是個好相的，沈天心也不是不可以嫁過去。

可對方的態度，讓沈天心很不滿意。

這還沒嫁過去呢，那夫人就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說什麼他們家是耕讀世家，最終是禮儀規矩，以後嫁進去肯定不能再和以往那般舞刀弄槍的。

規矩可能不大懂，可也別欺負讀書。

在逐宗，習武雖說是最重要的，可讀書也沒有拉下，逐宗就有幾位世的老先生，專門在宗門教導底子們詩詞經要等等。

那位大夫人完全把當了山野丫頭。

纔不會熱臉人家的冷屁呢，又沒那麼賤。

「師兄，你長得好看，要不你娶我？」沈天心突然說道。

沈輝最開始還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三弟子。

別說，自己這個三弟子是長得好看，而且出也不錯，如今雖說沒有族人在朝中任職，可家裡也算是頗有底蘊。

把閨嫁給他，想想也好的，知知底。

而且這上前幾個弟子對閨都好的，宗門裡就能找到合心意的婿，何須還惦記著與老友的那段口頭婚約。

「我不娶你。」厲辭拒絕的乾脆，「我有不想繼承逐宗。」

「誰說娶我就要繼承宗門了？難道那劉家孫子娶了我也要繼承宗門？」

「劉家小公子娶了你，你或許有可能為命婦。可宗門的師兄弟娶了你，十十的是要繼承宗門，我對宗主的位子可沒興趣，你就別害我了。」

「嘁，師兄真打擊人，那我去問問大師兄，大師兄不娶我我就去問問七師兄。」

「……」沈輝腦子差點沒炸了，「你可消停些吧，孩子家家的矜持點。」

厲辭瞇著眼睛笑的尤似一隻狐貍，小師妹無非就是上說說，和師父開兩句玩笑。

幾年前師娘過世，師父就時不時的陷追思當中，小師妹見不得師父這般苦著自己，遂後總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惹來師父他老人家直跳腳，長此以往，倒也讓師父不至於日日思念師娘而廢寢忘食，這也算是一份孝心了。

「對了爹。」沈天心在沈輝旁邊坐下，「我和師兄在恆城看到了一個子，看年紀，也就二十左右？會勁。」

「哦？」沈輝來了興緻，「果真是這樣？」

這話是問的厲辭。

厲辭點點頭，「劇弟子觀察，對方的勁比起師父來要強橫很多。」

「說來聽聽。」沈輝的表也嚴肅起來。

厲辭將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沈輝。

「爹，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曾經你告訴我，勁是在外力練到了極致，才能修出勁，而且這還是要看個人的，並且這世間能修鍊出勁的不超過五指之數，且都是年過半百的。」沈天心也喜歡勁，不為別的，不會勁，你最多就是在原地翻幾個跟頭，或者是接著外力才能飛出個幾丈遠，憑藉的是一種「借勢」，可有了勁，浮水縱川，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沈輝修出勁也有好幾年了，可想要躍上大殿，也得借住大殿的勢才行，至於他們這些人，大殿那麼高，本就上不去。

沈輝憐的著兒的頭髮，「世間總有一些奇才，是我們這些凡人無法其項背的。」

逐宗，聽著似乎很厲害，事實上就是比那些凡俗的武館高那麼兩個檔次，學的也都是些拳腳功夫，沒有所謂的武功籍那麼玄乎，就是師父教徒弟，這麼一輩傳一輩。

武館還能做些拉鏢的營生，像是逐宗這種型別的宗門，通常選址都是這種山頭或者是蔽之地，誰來找你拉鏢，等找上門來，人家的東西也送到目的地了。

所以宗門周圍也會有些村落，庇護在逐宗的門下，每年以量的銀錢換取些糧食，不夠的話，可以去府城換購，畢竟來到宗門習武，可不是免費的。

況且逐宗修建的大氣講究，名聲也響亮，來這裡習武的還有一些個富家子弟，他們可不在乎那點錢，通常一給就是數百兩上千兩。

對尋常老百姓來說，這些錢絕對就是鉅款，可對那些富家子弟來說，充其量也就是一年半載的零花錢，不值一提。

沈輝倒是沒有規定，說是誰娶了他的兒，誰就是下一任的宗主。

這樣豈不是等同於換？

他疼這個閨骨，萬一弟子了當家的，而自己也死了，那閨豈不是要倒黴了？

所以，挑選宗主，肯定得是德才兼備卻武功不俗的，首先這些大家子弟就排除在外，他們在山下還有自己的家業要繼承，真心沒幾個願意來繼承逐宗的。

當然也總有例外，不過卻很。

下一任宗主，沈輝已經心中有數了，不出意外就是在二弟子和五弟子中間的一個。

逐宗首徒可是武將之後，學之後肯定是要下山報效朝廷的，還要回去繼承家業，即便沈輝對這個首徒很滿意，卻也是留不住的。

洵江上，扁舟漁船錯而過。

謝瑯幾人來到這裡，在洵江江畔暫住，就租下了江畔的一個小院，院子是附近村子的打魚人在這裡搭建的，茅草泥漿堆砌，雖說瞧著有些簡陋，卻勝在乾淨，關鍵是靠岸就能回家。

屋沒有鐵鍋，卻有一些個大大小小的陶甕盆罐等等，用這些就可以在院子裡，架起火堆做飯吃。

謝瑯此時正和周鈺在扁舟上，坐著竹凳釣魚，其他幾個人都在屋子裡收拾，畢竟要在這裡住上幾日呢。

「之前經過兩府城都沒有停留，難得小姐看上了這裡的景緻，能停留個三五日，咱們也能歇會兒。」

玲瓏將家中的盆盆罐罐全部用熱水燙了兩遍，院中的那口大缸也不例外。

這種陶土燒紙的陶，價格很便宜，就院子裡的這口大缸，也就百八十個銅板就能買得到，小點的陶杯碗，十個八個銅板左右，即便是摔破了也不心疼，城外不遠就有專門燒陶的。

當然，那些細膩的陶價格就貴了，尋常老百姓基本上也不用，摔壞了多心疼呢，反正陶用起來也不水，日常使用半點都不耽誤。

雪落懂得進退，該問的問，不該問的都憋在心裡。

跟在謝瑯邊快半個月，至今都不知道謝瑯到底是誰，邊的人也沒有。

可這半個月，的格稍稍放開了些，終究是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太沉悶的反而不合群。

「玲瓏姐，我幫你。」收拾完屋子裡的被褥，出來幫玲瓏洗刷，「也不知道小姐和公子能不能釣魚回來。」

「這個可不好說。」玲瓏笑道「小姐這也是第一次釣魚，沒經驗。」

謝瑯是個能坐得住的，讓靜靜的坐上一整日問題都不大。

可是在江上掉了快一個時辰了，這邊愣是沒有魚咬鉤，反倒是周鈺那邊，已經接連釣上四五條魚了，大的瞧著能有三四斤，笑著也有一斤多。

「這不合理。」謝瑯就納悶了。

周鈺忍笑問道「陛下的心不靜。」

「你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心不靜？」謝瑯還真的不服氣，可沒有半點燥怒，哪裡就不靜了？

「臣可以得到。」四周雖說偶爾也有漁船扁舟經過，可到底是在外麵，江風徐徐，兩岸的綠葉颯颯，旁人是聽不到的，周鈺自然也恢復了君臣之禮。

謝瑯不說話了，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靜坐不。

這期間手中的魚漂倒是晃了幾下，奈何水下的魚兒始終都不咬鉤，你就說奇不奇怪？

按照一貫的尿，這是主的命格，理應無所不能。

可是的，如今連釣魚都拿不住。

「陛下……」周鈺再次拎起釣竿，魚鉤上掛著一條沉甸甸的河魚，瞧著模樣，差不多得有七八斤左右，「臣剛才說過了，陛下的心不靜。」

「……」謝瑯瞧著周鈺將那條鰱魚扔到魚簍裡，還有小半條尾在外麵，「今晚回去讓玲瓏做剁椒魚頭。」

周鈺抿了抿，「可是新菜式？」

「對，還很好吃。」謝瑯說話都有些報復的味道在裡麵，「你就吃清蒸的魚吧。」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新菜式沒你的份兒。

周鈺搖頭笑了笑，不再打擊陛下，繼續掛魚餌，甩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