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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部諸人對靈微道君的印象都停留在開時不時的抱怨里。

每天也看不見到底在忙什麼，一窩人就是吃吃喝喝玩樂，天天浪費天宮資源，鬧騰也是為了一己私，挾私報復都是常態。

眾人雖然都知道開的子，卻也不免對靈微帶上了三分不好的觀。

可真等直面靈微，搖方才察覺，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閑云野鶴無所事事之人。

道君就是道君，哪怕是個年齡還沒他們零頭大的道君，那也是真正的道君。

冷冽的威讓搖呼吸不暢，艱難開口，“道君，雷部中人在巡查天界搜尋天狗的時候發現了開此人行事鬼祟，前去抓捕之時意外發現了一散仙尸，魂魄已散，仙力也被吸收，皮囊已然是空的。”

“萬年之前，曾經有過邪魔作祟，想來道君對邪魔不算了解。”

“雖說如今平靜了許久，可今日開被當場抓獲，儼然就是曾經出現的邪魔模樣，我們上前與之對峙，他力反抗，不敵之后逃跑。”

“雷部告訴我們之后，我一路追上圣弟子天，其他各位道君的府邸都找過了，只剩下您的，沒想到開真的闖了道君的府邸，不知可曾造什麼不可挽回的后果？”

林渡抬眼，果真看見了晚一步趕來的雷部眾人。

眉頭一挑，墨麟恰好下值，所以消息沒有傳到這里，是巧合嗎？

可只要有人力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有太多的巧合了。

雷部的道君和星君沖林渡拱了拱手，“不知開的尸在哪？我們要趕做理，萬一讓魔胎逃出來，定然會釀另一起悲劇。”

林渡定定看了他們一眼，“進來吧。”

三人進了府邸，方才看到了那樹下的尸。

搖皺起了眉頭，似有不忍。

雷部的人和斗部直屬的帝君不同，雷部眾人過段越過搖，直接上前，俯將那尸上的一個錦囊摘下來，出來一樣寶玉，和林渡府邸之中的寶樹全然相同。

“靈微道君請看，這就是他用三清寶樹的枝干煉制的遮蔽法。”

林渡垂眸不語，掃過那上頭的痕跡，三清寶樹是本源清氣誕生的寶樹，所以能作為陣眼鎮整個魔氣本源這麼多年，但不是像這等能上圣弟子天和三清天的人，本無法得到，散仙的城池拍賣會上也不會看到這樣的至寶。

但那上頭的陣紋，卻實實在在是開的痕跡。

陣法師都有自己獨特的習慣，真正行的陣法師一看能看出來每一個陣法所帶有的私人習慣，眼前那個靈寶的陣法，的確是開所造。

林渡面上不顯，“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怎麼檢測出一個仙人上是否懷有魔胎呢？”

雷部的道君搖頭道，“這東西藏得極深，查不出來，若不是開倉皇之下使出的仙力帶了邪魔氣，我們也沒能發現。”

“除非等死了再剖開驗證，尋常手段驗不出來，從前發的時候，也曾經請過西天佛門的真佛來查驗過，只是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星君已經生生將開的腹中剖開，在下丹田中取出了仙元，仙元之上似乎還有破碎的鏡面，散發出淡淡仙氣，又是一樣靈寶。

林渡鏡子碎裂之后，里頭才出魔胎的印記。

雷部道君開口說道，“靈微道君你看，這魔胎積累的三毒極多，并且這仙鏡背面能看出來已經有小一萬年被三毒浸染的痕跡，說明開早在萬年前就被魔胎侵占了。”

看著那個法印，看了許久，久到雷部的星君在猶豫要不要說什麼的時候，林渡收回了視線，“既如此，你們將尸帶走理吧。”

雷部星君松了一口氣，“讓道君了驚嚇，是我們抓捕不力之過。”

上一回靈微道君在圣弟子天的府邸出事，整個司危府都被翻查了一遍，他們雷部若是也因此遭了災，那可就太可怕了。

“無妨，我好奇的是，他在哪被發現的？”

“是一長野森林，”星君回道，“我們的巡回使路過，發現了不對。”

“那天狗尋回來了嗎？”

“天狗……天狗尚未尋回，不過看現場的狀況，天狗應當是早早逃了。”

林渡微微頷首，“沒事了。”

雷部星君招來天兵將這尸抬走，林渡忽然上前一步，撿起那柄斷劍，“這斷劍，是開星君的佩劍嗎？”

搖聞言回答道，“是，這是當年他剛當斗部，在斬殺邪魔的時候立了大功，天帝準允他挑一個寶作為獎賞，開就選了一柄劍。”

林渡聞言重復了一遍，“天帝？”

搖點頭，見林渡神微妙，又多問了一句，“怎麼了？有問題嗎？”

林渡搖頭，“沒問題，只是多問一句，好奇而已。”

看來這件事，還得再斟酌斟酌。

搖看著林渡，莫名想要多說一句，“道君也覺得很奇怪嗎？”

林渡看向，“星君也覺得奇怪？”

“只是覺得，開平日里疾惡如仇，子最急躁，在外人前尚且還能維持點星君儒雅威嚴，實則在我們斗部算是個最不會掩飾的人了，怎麼會呢……可事實就是如此，雷部發現的場景我沒看到，但尸是騙不了人的。”

“而且，他平日里最討厭就是魔氣本源埋藏的這塊地方，這回傷了卻主往這里跑，更是鐵證……邪魔在傷之后，可以通過吸納邪魔氣來修復本損傷，而不是仙氣。”

搖顯然有些頭疼，“再不敢相信也只能相信，都是鐵證。”

林渡盯著搖，的話語和緒不作偽，連也在想，是不是因為有兩重仙阻擋，才讓縛心繩都沒檢測出來他的不妥。

忽然蹙起眉頭，“開，進過我的浮生幻境。”

這就太巧妙了，巧妙到讓林渡顯得過于無能。

證據鏈太過充足，唯一的不對在開進過浮生扇，如果開這事兒定了，浮生幻境就落了下乘，林渡先前流出的態度就是要揪出天宮眾人的不妥之，幕后之人肯定知道守著魔氣本源意何為。

想要揪出邪魔，那麼開就是邪魔。

一個開，就實實在在讓林渡落了下風。

而開握著的斷劍，卻是天帝所賜，林渡要是覺得開是邪魔這事兒有不妥之，只能去查天帝，也就讓林渡的戰線，從天帝的容忍范圍，一下變到了天帝的對立面。

而現在就算危止功找到了懷天死亡的真相，知道了天宮中暗藏魔胎的人，林渡想要發難，也不能用浮生幻境來檢測了，因為開沒有檢測出來，林渡師出無名，沒有任何檢測手段。

這是個謀。

比上次的八觀鏡還要的謀。

林渡縱橫多年，居然頭一回被打了全部的布置，棘手到林渡甚至第一時間沒有辦法想出應對的法子。

搖見林渡陷了沉思，拱手道，“若是無事，搖先行告辭了。”

林渡頷首，“星君慢走。”

等人全部走了，林渡方才抬手，用仙力重新封鎖了整個府邸。

楚觀不安地看向了林渡，“你是不是遇到大麻煩了？”

林渡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一人走回了府邸坐著，“讓我想想。”

開不一定可信，縛心繩的反應在有了那兩個靈寶之后很難再說可不可參考，唯一能參考的，是浮生幻境，但就連三大帝的教導里，也沒有給出邪魔氣是否可以無條件檢測出來的答案，林都自己索。

“不可能呢啊。”林渡輕聲道，“怎麼可能呢？”

看向了桌上放著的浮生扇，“浮生扇判定的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全部歷程，就算是中途變了邪魔，也會有顯示才對。”

楚觀夢看著支撐在桌角的林渡，仙人罕見地取出了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只聽得棋子咔噠咔噠落子之聲。

上一次看著林渡這麼自閉，還是上一次。

團子看不懂棋局，但莫名覺得有點害怕。

直到星流轉，萬里寒聲之際，林渡方才起。

閑閑走到樹下，隨手一抬，小七關的釘子咯噔從土地上冒了起來，一道魂魄費力地從土里了出來。

“你再來晚點，我真的要邪魔了。”魂魄咬牙切齒，卻又莫名氣弱。

林渡俯下，吊兒郎當用浮生扇把那魂魄托起來，“是嗎?那不是正好？”

開：……

他小聲道，“被種魔胎的仙亦無法剝離，只能跟著墮神魔胎一起被銷毀，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眼里明界這群小民創作出來的無謂的斗爭。”林渡語氣平直冷淡，“怎麼？委屈了？”

開哪敢委屈，甚至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給掐死。

但是林渡這個人是不是太記仇了點。

林渡問道，“為什麼拿著天帝的斷劍？幕后之人是天帝？”

開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林渡微微蹙眉，隨即了然。

幕后之人心智不在之下，又怎麼會注意不到這點。

林渡想了想，“這樣吧，對你就說蘋果，錯你就說桃子，行吧。”

“你的魔胎，是在最近才放進去的，對嗎？”

魂魄團絕地出了兩個字，“蘋果，桃子。”

林渡：……

“算了，不中用了。”林渡說著翻手像是要將魂魄直接碎。

“不是不是，這個我沒法答啊，我……你能理解的對吧。”魂魄團急得皺皺的，“你那麼聰明，你能理解的是吧。”

林渡冷笑，“現在想起我聰明了？我還有用，你可是沒用的。”

開急得結，“不是，靈微道君，你不能這樣想我啊，我真的努力過了啊，我以為我要死了，所以特地來給你最后一點警醒，你是真的一點兒不在乎我給你的提示啊。”

林渡垂眸，眼尾平直向上，拉出冷厲的弧度，“你知道你上的魔胎可以證明是萬年前就有的嗎？你來，對我很不利。”

“我可以理解為，你上之前沒有魔胎，但的確藏有一個引子，但你不知道，在事發之后才被轉化為了邪魔，對嗎？”

“蘋果。”

“但靈寶的確是你鍛造的？”

“蘋果，不對，這個我能說，的確是我鍛造的，但我并非是為了遮擋邪魔氣，我脾氣急，帶著寧心靜氣。”

林渡頷首，卻沒有第一時間相信，“這寶玉非帝君之上的人不可得，幕后黑手是你最意想不到的人，扶桑？”

“……”開的魂魄團子忽然更加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可能，你想桃子！”

林渡忽然有些煩躁，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斷劍的斷面，是燒融的痕跡，你當真不知道？”

對面短暫沉默了片刻，“蘋果。”

“但不可能。”開重復了一遍，“完全不可能，一定是另有謀。”

“連你都覺得不可能，”林渡抬手扶額，“旁人就更覺得不可能了。”

取出那個待過不殘魂的養魂木，“這里頭之前裝過兩個壞人的魂魄，一個消散了，一個被我親手按宗規置了，你湊合在這個三手貨里待著吧。”

開覺得林渡是赤的報復，就是故意嚇人。

“能給一個星君下語咒，并且如此縝，深固，修為和神通在我之上。”

林渡陳述著事實，“我雖然只是道君，但離元君也只是差在修為儲備上，不在心上。”

“開，記住，是我保住了你回的機會。”

開沉默了片刻，“我當然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要不然早就跳腳了。

“對不起，謝謝你。”

“免了，最后一個問題。”林渡握著那塊養魂木，“懷天，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