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眉頭一皺。
「喬墨雨?」
說完抬起頭看見樓梯上的我們,立馬不悅地板起臉。
「胡鬧!」
江總抬腳追上來,樓倩倩一臉興地跟在后面。
「陶晴,你在胡鬧什麼?這種封建迷信神神道道的東西你也信,你們這群人,一天天的能不能干點正事?」
江總滿臉嚴肅地訓斥江太太,江浩言立馬維護他媽。
「爸,你怎麼能這樣說媽媽呢,這是姑媽介紹的,姑媽家里的事你不是也都知道?還有,今年諾貝爾獎頒給了量子糾纏,科學的盡頭就是神學,我們對這種事要心生敬畏。」
江浩言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江總臉更黑。
「我讓你去念大學就念了這個?」
「你們都給我下去,這位喬——喬同學,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家不需要這個,還是請你去樓下喝杯茶,吃些點心吧。」
樓倩倩跟在后聽了半天,已經完全明白過來。
「原來你不是江浩言的朋友啊?看風水的?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啦,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東西,騙人騙到江家頭上,喬墨雨,你膽可真大啊。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被騙了,我們一個寢室的,我最了解。喬墨雨心思不正,讀書績也不好,一天到晚跟社會上的老男人來往,收人家東西。」
樓倩倩得意地拉住我的手臂。
「喬墨雨,跟我下去。」
7
這就有點尷尬了。
基本上到我這個咖位,所有的客戶都是老人介紹的,很會出現這種況。不過偶爾也會遇見,這種時候我就把話說清楚,讓他們自己決定。
我轉頭,一臉誠懇地看向江總。
「正所謂『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江總,咱們后會有期,如果還能再見到的話。」
說完擺了擺手,扭頭就走。
江夫人撲過來抱住我。
「不要啊,喬大師,你不能放棄我們啊!兒子,快——」
江浩言傻站在旁邊,撓了撓頭,走過來也抱住我。
現在的況就是,江太太在我后抱住我的腰,江浩言在我前面摟我,一米八五的大高個,要把我悶死在他堅的上。
我像個夾心餅干似的被他們兩個夾著,彈不得。
江浩言:「媽,你快給爸說兩句好話啊。」
江夫人點點頭:「江鴻振,離婚!」
江總:......
我:....
..
同學們都看著我們這奇怪的造型,江總不想再丟臉,只能勉強點點頭。
「那就上去吧。」
大家都松了口氣,樓倩倩跟著我們要往樓上走,江總停下腳步,轉頭冷冷地看一眼。
「這位同學,請你下去。」
樓倩倩漲紅了臉,眼眶通紅地瞪著我,然后扭頭哭著跑了。
我們都沒顧上管,因為一上二樓,就有一道鮮紅的跡蔓延到我腳下,洇了我價值六十八元的回力球鞋。
8
我腳邊蹲著一只黑貓,里叼著一只鳥,還在撲騰著翅膀,鮮便是從它口中流下的。
江夫人驚一聲,走過去趕那只貓。
「酪,天吶,你在干嘛啦,快松開這只可憐的小鳥。」
黑貓長了一對奇異的眼珠,一藍一綠,寶石一般晶瑩剔。江夫人去趕它,它也沒反應,只用兩只爪子捧起那只小鳥,咬得更。
我朝它走了幾步,它弓起背,發倒豎,沖我齜牙咧地了一聲,然后夾著尾跑了。
江夫人驚慌地看著我。
「喬大師,我的酪這是怎麼了?它平常很挑食,牛不是進口的都不喝,魚只吃三文魚和金槍魚,不會去吃這種東西的。」
煞氣初,已經先影響到了。
我轉過頭朝下看了一眼,站在二樓,整個客廳一覽無余。
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各有一柱子,兩邊樓梯夾著一個圓臺,正位于東北方,是為巽位。
我掐指一算,面凝重。
「有人在你家布了封魂陣,冤魂游弋此中,永世難覓出徑,時日一久,煞氣凝聚,便會傷人。」
「冤——冤魂?」
江夫人嚇得臉都白了。
「我家哪里來的冤魂,我家沒有死過人啊!」
江總冷笑連連。
「胡說八道,越扯越離譜。陶晴,你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畢業的,你能聽得下去這種東西?」
說完了眉心,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能不能講點科學道理?」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
「再我走了。」
江夫人馬上瞪起眼睛,手掐江總胳膊,江總忍著怒氣走到旁邊。
「巽為風,主長,前幾天從這樓梯上摔下去的,是你大兒?」
江夫人倒吸一口冷氣,兩只手捂在口。
「喬大師,你神了!」
江總:「呵呵,是浩言告訴你的吧?」
江浩言不滿:「爸,我沒說過,我倆在學校本都不說話。」
江總:「呵呵~」
我懶得搭理他,讓江浩言帶我去了東北角的房間。
9
房間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漂亮生正躺在床上看電視。天庭飽滿,長了很大氣的小方臉,五立致,就是臉有點蒼白。
「喬大師,這是我兒江可可,可可,這是喬大師。」
江可可翻個白眼,神和江總一模一樣。
「呵呵。」
「江可可,你摔下去的時候流了吧,傷哪里了,給我看看?」
江可可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媽,我就說這個大師是假的,我本沒有流,只是崴了腳。」
說完沖我神氣地抬著下。
「餡了吧?」
江總也馬上得意洋洋,走過去握住江可可的手。
「寶貝,我就知道家里只有你跟爸爸最理智,這位喬大師,還請你回去吧。」
我擰眉頭,手掐算了一下。
「這不可能,申月十九,下午三到五點,巽位月虧,氣勢最弱。封魂陣既然傷到你,不可能不見。」
江可可一愣,神有點不安地撓撓頭。
「我是四點多摔的,你這都能算出來?」
江總:「寶貝別信,肯定是浩言告訴的。」
我嚴厲地瞪了江可可一眼,忽然走上去用力握住的手。
「一定有地方流了!快說!」
江可可被我嚇一跳,眼睛眨了眨,忽然一拍腦袋:
「啊,我想起來了,我摔完就來大姨媽了,這個也算?」
大姨媽?那是自新陳代謝,封魂陣傷人,絕不會是來大姨媽。
我盯著江可可看了一陣,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10
「你不是大姨媽,江可可,你結婚了吧,有沒有避孕?」
我神非常嚴肅。
「你流產了。」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們,江可可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這不可能,我就是痛經了兩天,
怎麼會是流產呢,不可能的。」
剛懷孕就流產,月份太小,痛和痛經幾乎沒有什麼差別,江可可沒發現,也很正常。
「現在沒時間去醫院做 B 超了,江浩言,你去買驗孕棒,流產以后 HCG 是逐步下降,還是能驗出來的。」
江可可阻止江浩言:「我衛生間里就有,我自己去驗。」
說完,跳著一只腳進了衛生間。過了一會,江可可臉慘白,手里拿著一驗孕棒走出來,上頭是鮮紅的兩條杠。
「喬——喬大師,好像真的不是大姨媽,這要咋辦,我是不是得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哎呀你這個死孩子!你怎麼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還那麼不小心!」
江夫人眼眶一下就紅了,生氣地輕輕打了江可可一下,又扶住的胳膊。
「快去床上躺著,媽媽人給你煲湯。」
我看了眼江總,他微張著,眼神空,神呆滯,仿佛三觀遭了震撼。
「你大兒子和兒媳婦馬上回來,兩個孫也帶回來,還有你媽去哪了?也一起接回來,今晚子時之前,所有人必須待在家里。」
江總渾一抖,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我,結結。
「你連這個都能算出來?我,我馬上去打電話。」
江可可看我的眼神崇拜中帶著敬畏。
「喬大師,你咋算出來我哥的兩個孩子是孩的?」
我手一指床頭。
「這不是放著全家福嗎,算啥算,講點科學道理好吧?」
11
封魂陣時間久了,會凝聚煞。但是江家人口眾多,而且看他們家的面相,都是天庭飽滿、福澤深厚的人。煞剛開始氣弱,暫時傷不了人,只能讓人做些噩夢。
江夫人一連做了半個月的噩夢,才想辦法找到我。
到這個時候,煞的氣勢已經逐漸轉強,再加上現在申年申月,封在江家的魂又是申月死的,力量大漲,正好上江可可巽位月虧,就傷到了江可可。
「如果只是普通的傷,倒好辦,但現在江可可流產,煞吞了靈,那就不是普通的煞了。」
江浩言吞吞口水:「不是普通的煞,那是什麼?」
「是絕煞,絕煞一,子時之前必取人命。」
「啊——」
江家四口人抱在一起尖起來,江可可快哭了。
「那我們還待在這里干啥,快收拾東西,先去我老公家避一避。」
我搖頭。
「避不了,時間那麼久,你們早就潛伏了煞氣,如果不回來,在外面的那幾個江家人也會遇到危險。
「倒不如全待在家里,絕煞殺人,勢必要上你們江家人的,到時候把被上的那個人揪出來,我有辦法對付他。
「等會吃完晚飯,先樓下的同學們散了。江家所有的幫傭也都遣散,不能再有外人留在江家。」
我囑咐完江家人,從包里拿出羅盤,打算先回樓下,把封魂陣聚的氣給泄掉一點。雖然看況絕煞是已經了,泄氣作用也不大,但聊勝于無,能減輕一點絕煞的戰斗力都是好的。
我走到樓梯口才發現,江總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恨不得在我后背上。
「江總,你這是?」
江總滿臉嚴肅。
「喬大師,保護我!」
我:......
12
樓倩倩一直盯著樓梯的方向,看見我和江總單獨下樓,馬上幸災樂禍地沖上來。
「哈哈,喬墨雨,你這個大騙子,被揭穿了吧!我告訴你,江叔叔可是我們大學的資助人,像你這樣招搖撞騙搞封建迷信的大騙子,他不會饒過你的。
「江叔叔,你應該聯系校長,馬上把喬墨雨開除。」
江總:「大膽!居然敢這樣跟喬大師說話,你哪個班的?」
樓倩倩:......
「江叔叔,我是倩倩啊,我爸以前帶我來過你們家的,你怎麼都忘記了。」
樓倩倩都快哭了,江總不耐煩地瞪一眼,用人過來把趕走。
「趕遠一點,不要影響喬大師做法。」
樓倩倩哭哭啼啼地被人拉走,同學們看著竊竊私語,臉都丟盡了。
江總繼續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喬大師,我為你護法!」
我:「呵呵,倒也不用。」
過一會,江家幾口人全下來了,連江可可都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后面。
「喬大師,我們為你護法。」
封魂陣是由十七枚通魅所布置。
所謂的通魅,在古代是沾了子眉的銅錢。錢經萬人手,氣很重,加上子眉,就能起到抑制氣流的作用。現在不用銅錢了,改用一元幣,效果也差不多。
我拿著羅盤,一邊給江家人解釋封魂陣,一邊尋
找幣。
江總瞇著眼睛看我。
「喬大師,我不是懷疑你啊,我們家陳阿姨干活很仔細,如果有這麼多幣藏著,早就被——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