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探過,盯住我的眼睛:「在想什麼?」
「我……」
我紅著臉,用小到幾乎快聽不見的聲音說,「想接吻。」
他輕笑了一聲:「怎麼不直說。」
話音未落,一個灼熱的、滿是侵略的吻就落在了我上。
從記憶中回過神,我仰頭看著秦瑞,很慢很慢地問:「你是不是快要離開我了?」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
「可是你騙了我,你說你要去理工作,實際上陪徐樂去逛街了。」
秦瑞怔了怔,臉忽然變得有點難看。
「我沒有陪逛街,回公司的時候路過商業街,說包壞了,要去買個新的用一下。買完我們就去公司了。」
他在我面前跪坐下來,抱住我,「以后不會這樣了,溫瑜,我向你保證。」
7
后來徐樂還專門找到我,說那天就是路過商場買個包,讓我別多想。
電話那頭,的聲音滿是誠懇:
「你跟我說過你和秦瑞的過去,整整九年的,沒人能搖,我也不會足的。」
我和秦瑞說好,等他的項目告一段落,我們就回老家待一段時間。
結果暑假開始沒多久,我的生理期就變得不太正常。
網絡問診后,醫生告訴我,可能得做進一步的檢查,而且因為要麻醉,需要有人陪同。
猶豫再三,我還是問了秦瑞,他第二天有沒有空。
「工作室那邊有個很重要的進度需要確認。」
他說,「不然你換個時間,改天我陪你去。」
「……好。」
我愣神片刻后,應了一聲。
但因為醫院的特需專家號很難預約到,最后我還是沒退,在網上雇了個人陪著我。
見了面,才發現被我雇的孩正好是同校的學妹。
很心地幫我拿著包,在門口等待,因為是特需專家號,外面的人不算多。
「學姐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接點水。」
我點點頭,正要應聲好,目不經意掃過前方,整個人忽然僵死在原地。
幾步之遙的就診室,合攏的門被打開,接著一男一走出來。
他們后,醫生指著一旁的方向:「人流手室在那邊,你們繳了費就直接過去吧。」
「好,謝謝醫生。」
我張了張,明明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秦瑞。」
扶著徐樂的秦瑞猛然抬起頭,向我看過來,面一瞬間變得慘白。
醫院走廊亮著冷白的燈,消毒水的氣味傳鼻息,我幾乎有種被扼住嚨的窒息。
學妹察覺到不對勁,扶住我的手臂,擔憂地了一聲:「學姐。」
秦瑞丟下徐樂,大步走到我面前,我從沒在他臉上見到過這麼驚慌失措的表。
我們之間,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的是我,謹慎遷就的是我,委屈妥協的也是我。
「秦瑞。」我聽到自己木然的聲音,「你在這里干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去人流手室?」
「溫瑜……」
他出手來,就快要到我的時候,我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還能干什麼,當然是彌補過失咯。」
徐樂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笑了一下,
「小瑜,真是不好意思,你還沒試過的男人,我已經提前幫你嘗過了,倒是不錯。」
「一時難自,忘了措施,只好這樣了。」
那一瞬間,我腦中忽然閃過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面。
520 那天的白玫瑰花束,大雨中關門的花店,徐樂脖子上璀璨發亮的鉆石項鏈。
那個黃昏我抱著玫瑰打開房門,發現房間里又又熱,徐樂的真吊帶有些皺,秦瑞的頭發翹著,吃飯時還在流。
我什麼也沒發現。
什麼也沒發現。
一強烈的反胃沖上嚨,我彎下腰去,開始止不住地干嘔。
秦瑞要過來扶我,我幾乎是從嚨深出一道嘶啞的、滿是恨意的聲音:「別我!」
因為要檢查,我早上什麼都沒吃,這時候當然也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眼前總是有東西晃晃悠悠的,好像是許多年前那個晚上,坐在單元樓門口的秦瑞,被月照出的影子。
學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用力扶住我,低聲說:「學姐,我先陪你回去吧。」
我搖搖頭,慢慢站直了子,心底有什麼東西翻涌上來,然后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樣四散開來,消失無蹤。
我很平靜地流著眼淚,很平靜地對秦瑞說:「我們認識了九年。」
「我一直希我能讓你開心一點,不要覺得人世間沒有任何期待,哪怕你爸媽都不你,我也會你。害怕你心不好,很多時候我遇到困難不會跟你講,會自己默默解決掉。你不給我買花,大概是你不懂浪漫,沒事,我買來送給你就好。」
「可是原來你什麼都懂啊。」
秦瑞的臉蒼白如紙。他什麼也沒說,就是那樣沉默地看著我。
好像那層脆弱又迷人的矯飾,這一刻從他上剝落下來,我眼里的他,不再是那個黑暗一隅也有照到的年。
原來褪去了喜歡的濾鏡后,他是這樣平凡的一個人。
「我們一起走過了這麼多年,走過了人生的至暗時刻,我以為今后的幾十年,我們也會這樣不可分。但現在,我要離開你了,我不想要你了,秦瑞。」
最后一個字說完,我轉過去,慢慢往電梯的方向走。
秦瑞并沒有追過來,事實上除了一開始那聲滿是頹氣的「溫瑜」,他就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話。
然而此刻,我要離開的時刻,他在我后輕聲說:「你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我止住步伐,轉過頭,扯著角笑了一下: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呢?我永遠不會離開的,是那個會在路燈下抱住我的秦瑞,是那個為了我改掉第一志愿的秦瑞,是高中翻墻出去幫我買痛經藥的秦瑞,可你是誰?」
「哦,你是徐樂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我沖他輕輕揮了揮手:「希我們再也不見。」
8
回去后我很快收拾了行李,坐飛機回家。
其實一早我媽就催我了,只是我跟說過,秦瑞公司的事還沒理好,我們得晚半個月才到。
因此當我媽下班回來,看到蜷在沙發上的我時,大吃一驚:「不是說還要半個月才回來嗎?秦瑞呢?」
我努力著聲音里的哭腔:「我和他分手了。」
其實我的格一直弱的,在就診室外強撐著沒有哭出來,不過是想在秦瑞和徐樂面前,保留最后一點自尊而已。
然而此時,在我媽擔憂的目下,那些強撐出來的鎮定,一瞬間潰不軍。
這些年來,我是如何鍥而不舍地追在秦瑞后,喜歡他喜歡到什麼程度,我媽和我爸都很清楚。
一開始他們并不贊,因為我爸說秦瑞世復雜,心思又重,和我幾乎是完全相反的人。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最后傷的一定是你。」
我不肯聽,不肯信,總覺得我陪著他走過最黑暗的這一條路,他至該對我有些特別。
我自以為是在救贖他。
說到底,不過是自作多。
秦瑞和我談后,也跟著我回過幾次家。
他天生格冷漠,但在我爸媽面前也算進退得宜,何況我是真的喜歡他,又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于是我爸媽也就妥協了。
「只要秦瑞能好好對你,我們也不說什麼了。」
可他沒有。
我終究沒有告訴我媽他和徐樂的事,只是說我和秦瑞分手了,而他本就是驕傲的人,當然不會來哄我。
可是到家后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秦瑞的電話。
起初我不知道那是他,因為在回家后我就拉黑了他的一切聯系方式。
他換了張新卡打過來,我正要掛掉,就聽見他沙啞的聲音:「別掛,我在你家樓下。」
「你應該在醫院照顧徐樂。」
我冷冷地說,「流掉的好歹是你的孩子。」
「……九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片刻后,秦瑞的聲音重新響起來,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說實話,新鮮的,如果你之前也能對我發一發脾氣的話,也許我不會想著逃離你邊,短暫地口氣吧。」
我不明白。
只是覺得電話那頭的秦瑞越發陌生。
「難道你和徐樂背著我勾勾搭搭,還是我的錯嗎?」
「不,不是你的錯,只是……太久了。」
他說,「溫瑜,我們認識得太久了,你在我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我很喜歡你,可面對這樣的你,又覺得好像有些話說不出口。工作室越發展越好,我們的未來越來越明晰的時候,我心里這樣的念頭反而更強烈。」
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可是笑著笑著,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三年,我從來沒聽秦瑞說過的喜歡,竟然在分手后、在我發現他背叛了我之后,才得以聽到。
在此之前,我是那麼懇切地盼他能表達對我的心意,而不是總靠我自我腦補。
「你什麼都不肯對我說,但卻愿意跟徐樂說。你無論如何不肯送我花,卻輕而易舉就在重要的日子送
了一束白玫瑰——其實你什麼都知道,你只是不肯對我做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下聲音里的抖,
「對你來說,我是主上去的,我不需要你做出任何承諾讓步,依舊會無條件地追著你跑,所以你也不需要對我付出什麼。」
所以我舍不得買的水晶項鏈,會變送給徐樂的、昂貴的鉆石。
我始終沒有得到的玫瑰花,徐樂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擁有。
那天我抱著九十九朵玫瑰一路汗流浹背地地鐵時,他們就在那間房子,那間秦瑞租下來讓我能看到夕的房子里,狹小的沙發上,翻涌疊浪。
后來我在廚房做飯,隔著一扇門,他們在客廳接吻,徐樂甚至很有挑釁意味地在他上咬出帶的傷口,篤定了我看不出來。
那條朋友圈哪里是為了買包,不就是專門發給我看的嗎?
我怎麼那麼蠢。
我怎麼能那麼蠢啊。
過去早就有無數個細節在暗示,卻都被我有意無意地忽略過去。
直到那天在婦產科醫院的診室前,終于避無可避,看到了攤開的、淋淋的事實。
「溫瑜,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秦瑞忽然問我,「你說過的,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握著我的手,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句話呢?」
我冷冰冰地打斷了他,
「如果早知道今天會變這樣,當初你坐在樓門口,就算流干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9
一整個暑假,我每天出門,都能看到秦瑞的車停在樓下。
他抱著各式各樣的花站在車前,即使見到我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把花遞過來。
我不接,他就挑著角笑一下,然后把花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噢,你不喜歡這個花,那明天換一種。」
后來我實在忍無可忍:「我不是不喜歡花,我是不喜歡你。」
他眼睫了,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我。
其實這麼多年,從他母親過世后,我陪著他一點點從影里走出來,秦瑞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郁到沉默寡言的年。
他變得從容,進退有張,除了那一次,我開玩笑地說要離開他之外,我甚至再也沒見過他失態。
但這一刻,他好像又驟然變回了十四歲那年的樣子,孤零零地坐在月下,仿佛被整個世界棄。
我接近他,試圖捉住他,救贖他。
但沒有結果。
「昨天徐樂找我了,向我承認,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因為看上了你。」
我看著他,輕輕笑了一下,
「那天晚上,那個因為我哭了所以你急著趕回來的晚上,在你接起我的電話之前,已經把你襯衫的扣子解到第三顆。」
「別來找我了,秦瑞。我承認之前我真的很你,可現在,只要一想到曾經和你接過吻,我只覺得惡心。」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了。」
這個漫長夏天即將過去的時候,秦瑞終于從我家樓下消失了。
而我空去醫院做了那個未完的檢查,確認結果沒有問題后,就返回了學校。
大四幾乎沒有什麼課,我一頭扎進秋招的海洋里,忙碌了半個月,終于拿到了滿意的 offer。
也是這個時候,秦瑞再一次出現了。
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駐守在我宿舍樓下的位置。
學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男朋友,于是免不了,總有人來問我。
我去樓下找到他,秦瑞看到我,牽角笑了笑:「溫瑜。」
「你有病嗎?」我問他,「前段時間你都已經失蹤了半個月,我以為你都放棄了,現在又是在干什麼?」
「在等你,說不定能等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秦瑞說,「溫瑜,求你了,別不要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甚至很平靜,我微怔了一下,察覺到不妥,盯著他的眼睛,才發覺那層平淡如水的表象下,掩蓋著萬分洶涌的浪,那緒濃烈到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下意識后退了半步:「你瘋了。」
「或許吧。」
他不以為意地說,「如果瘋了能讓你原諒我的話,那瘋了也好。」
表面上理智到冷漠的人瘋起來更加令人心驚,秦瑞為了守著我,已經完全丟下了他的工作室不管,到最后連徐樂都找到我:
「你好歹勸一下秦瑞,那工作室也是他辛苦了三年的心,就這麼丟下不管了?」
我面無表:「關我什麼事?」
「不管怎麼說,你和他好歹談了三年……」
我忽然笑了:「原來你知道啊。」
「我和他談了三年,我們連婚禮都想好怎麼辦了,甚至我把自己要不要準備那件事的猶豫
糾結都告訴你了,可是你回報給我的,是你背著我和我男朋友勾搭在一起。」
「別人的男朋友,就這麼值得你惦記?」
徐樂終于沉下臉來,神難看到極點,卻又說不出話。
我下樓,在秦瑞邊停住。
他抬眼看著我,輕輕了一聲:「溫瑜。」
「別做沒有意義的事了,秦瑞。」
我神平靜,語氣也很平淡,
「你知道的,雖然我可能看起來很弱,但一旦做出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就像當年,所有人都跟我說你很危險,但我太喜歡你,所以愿意搭上珍貴人生的很長一部分,用來拯救你,我也無怨無悔。」
「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你,而且你清楚的。」
「我要離開你,不僅僅是因為那天在醫院遇見,你這麼聰明,應該早就有察覺吧——那天晚上下著大雨,我滿心歡喜地去找你過節,卻發現了你和徐樂之間不正常的曖昧。」
「我問你要一束玫瑰,你沒有給我,從那時候起,我們的就漸漸走向了末路。」
10
那天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秦瑞。
但也會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比如他的工作室因為項目延期賠了一筆錢,后來干脆被他轉讓了出去。
接手的人,恰好就是之前與他合作共事同一個大項目的徐樂。
公司的事太多太忙,所以除了畢業答辯之外,沒有再回過學校。
我和秦瑞,相識十年,三年,又已經快要分手一年,好友圈子更是重疊得夸張。
可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避開了關于他的消息。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畢業后我進了之前拿 offer 的那家公司,在工作中,我很快意識到,我其實只是個能力有限的普通人,無力改變世界,更沒辦法去改變一個人。
十四歲那年的沖,讓我就此與秦瑞相識,我拼了命地想要拯救他,可最后險些被他拉進深淵。
我其實救不了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生來是為了拯救誰的。
于是過去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漸漸變了一個遙遠的夢境。
畢業后第三年,我終于談了人生中第二段。
對方江子杉,是個格溫的人,每次約會都會準備小驚喜。
而且,他從不吝于向我表達意。
后來跟著他回家拜訪,我才知道,他就是之前陪我去醫院做檢查那個學妹的哥哥。
二十六歲這年,我和江子杉開始談婚論嫁,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婚禮前夕,我忽然收到了一封陌生的奇怪來信。
按照信上的地址找過去,我在遠離城市的山野上,發現了大片開得正好的玫瑰花。
就在這片玫瑰花從前,清瘦了許多的秦瑞看著我,輕聲問:
「我現在送你漫山遍野的玫瑰,你還能再回頭嗎?」
我輕笑著搖頭,發現自己的緒竟然萬分平靜。
曾經到痛骨髓的人,這次遇見,心已經沒有什麼波。
原來他失蹤的這幾年,都在種玫瑰給我。
可是已經遲了。
二十歲的溫瑜需要玫瑰,證明自己被拼命追逐的人著。
可如今的我,早就不需要了。
明晃晃地照下來,拂花田里翻滾的香氣,最后我也只能晃晃手里的百合花束,那是我過來的時候順便買了,用作婚禮上的新娘捧花的。
我說:「對不起,你和玫瑰都來得太晚啦。」
 
嬌滴滴的小公主被迫和親嫁給異國武將亓山狼——那人與狼爲伴嗜血成性,被稱爲半狼人。望着兇悍的狼王,小公主在他染血的氅衣裏瑟縮。 曾經,施雲琳只想要一個溫潤如玉的溫柔駙馬。 現在,施雲琳常哭唧唧地盼着滅敵復國,早日離開這個粗暴野蠻沒文化沒情調甚至有語言障礙的半狼人! 後來真的復了國,施雲琳回到故國沒多久,亓山狼便提刀趕了來…… 他來的那一日,她正豔羨地說着誰嫁了溫柔夫君,一回頭,見亓山狼陰着臉,如狼一樣盯着她。 施雲琳:糟了。 她要錦衣玉食,他給她榮華權貴。 她要戰亂平回故土,他給她盛世天下康。 她要溫柔,他磨平獠牙學着當一個人。 她要離開他?他給她不二的忠誠,也要她一生的廝守。 婚爲契,死爲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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