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第三百六十二幕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方鴴推開門，看到裡面的弗裡斯頓不由愣了一下。他甚至下意識退回去看了一眼門是否開對了，但沒錯，是第三扇紅門。

門是工匠總會的會長弗裡斯頓，他在艾音布克見過許多次，總不見得認錯。

何況現在的煉金士們喜歡穿一大，款式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後都大有不同，而七百年前，那時候煉金士們還是一學士長袍。

弗裡斯頓啞然失笑，“怎麼，看到我讓你這麼驚訝?”

方鴴退回去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不大不小丟了個人。但讓他驚訝的倒不是這位會長大人會在這兒，對方是冬至之塔的守塔人，出現在這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讓他驚訝的是海林威爾和傑爾德姆。他穿過第一道紅門，其後一路上遇上的都是余量技巧相關的提問，從Shana給他那個件上得來的經驗在這裡充分發揮，讓他甚至一度產生錯覺，對方是不是和七百年前那兩位天才合夥好的?但這顯然不太可能。

後面的提問更加深，漸漸超出了Shana掌握的范疇，這才他稍稍去了些疑心病。

他對余量技巧的理解大約在四道到第五道指令之間——雖然理論上，煉金士不可能對構裝施加一道以上的預指令，不過他用了一個取巧的方式，在鑰匙之章中用多重並行構想了一個虛擬的閉循環裝置，通過閉循環裝置來記錄前面的指令，以達到施加後面的指令的目的。

但這樣的方法有其極限，使用多重並行構想閉循環裝置的煉金式本就是一種擬態創生的行為，需要消耗大量的腦力與心力，余量技巧自也是一樣，兩兩疊加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鑰匙之章的虛擬空間又不類同於高塔空間，對於計算力沒有增幅，那裡也沒有一個塔塔小姐可以在那個空間之中可以輔助他，所以他在通關了鑰匙之章的第一關之後就難以寸進了。

不過在這座塔的空間中，傑爾德姆與他邊的煉金士們為他呈現出另一個新思路，讓他看到了一個進嶄新世界的可能。了解了那種可能之後，方鴴甚至到一直困擾自己的鑰匙之章也可以翻篇了。

簡單的說，過去的煉金士們用回路擬態以太之海，並將指令記錄在其中。以這個裝置作為指令的總集，而非記錄在單獨的閉循環裝置之中，而外在的裝置只是指令的提取。雖然這個指令總集會佔用更多的計算力，但外在的提取記錄的信息卻極，因此結構也相對簡單得多——

因為集約化的原因，其記錄的指令越多，負擔反而越輕。

到了四道指令之後，這樣的方式就完全勝出了他原本用一道道閉循環裝置來封裝指令的笨拙方式。這說來簡單，但實際上都是依仗於其發明的一系列新煉金式，正如同靈們的創生一樣，沒有式支撐，煉金就無法立。

他甚至在那個新式中看到了眾星裝置的雛形，但它又並不是影人那樣取星輝的眾星裝置——這是屬於凡人們的，屬於他們的眾星裝置。

他在那一眾新煉金式後面看到了一個天才的影子，它一定是以他來命名的，名為傑爾德姆的眾星裝置。

雖然這些式子還只是一個雛形，有種種限制，並全方位比不上影人們的魘爐構裝。但正如努林靈予凡人們的寶貴祝願，這也是這位天才給予世人的饋贈，它一定是可以通向那個最終的未來的。

方鴴心中有些敬意，與他在諾茲匹茲地下了解到的不同，這就是那三位天才留下的真正故事。傑爾德姆在讓自己前行之時，他其實就已經知曉了自己後之事，和海林威爾說的不同，這位年輕的煉金士對於未來的煉金是充滿了希的。

否則他不會留下答案。

而方鴴雖然早已知曉了林恩爵士手中的眾星裝置、還有後世的類同技可能都是來自於此，但在這裡，他也是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了眾星裝置背後的原理。

這就是高塔的祝福，對於煉金士來說，技的產就是最好的祝福。正如同他在夏盡高塔之中掌握了靈們的創生一樣，在這裡海林威爾和傑爾德姆一個對他講述無屬魔導爐的過去，另一個告訴他余量技巧的未來。

他推開第三扇門，以為自己會看到弗裡斯頓。但此弗裡斯頓非彼弗裡斯頓，因此他看到那位工匠會長時才會不大不小吃了一驚。

難道自己設想錯了，這位會長大人真與三位天才是有關系的?還是說他就是弗裡斯頓本人?真有人可以活七百年麼?

法瑞夫可以活到現在，是因為他一直藏於高塔空間之中，或者說，他早就已經舍棄了，以神的狀態活著，就和塔塔小姐一樣。

凡人的壽命是短暫的。

妖們也非永生。

他上上下下將這位會長大人打量了一眼，雖然心中充滿了疑，但還是忍不住下意識開口道:“會長先生，你們……”

“我們?”弗裡斯頓微微一怔，自我打量了一眼，“怎麼，我上長花了?”他笑了笑，語氣十分和善，他對方鴴的態度仿佛格外親切，“你不必猜，我和外面協會的人不是一起的，這只是我留下的一道影像罷了。不過高塔的影響，它有我一部分自我的意識，因此我可以與你談。”

方鴴愣了愣，心下有點意外，聽語氣這位會長似乎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推論，對方真不是一起的?

他甚至又產生了一種衝，打算再回去看看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他試探地問道:“會長先生，那塔式魔導爐?”

“你也察覺到了，”弗裡斯頓灑然一笑，“這是帝國正在推行的新技，我們並未打算將它藏私，塔式魔導爐只是這一系列技的基礎，正如同大廈的地基。第一扇紅門之後的塔式魔導爐，與第二扇紅門後的元素共振裝置，都是我們通向未來的計劃，但其中也有難題，我希向世界各地的天才公開這些技與難題。”

方鴴已經完全愣住了，什麼共振?他怎麼沒見過?不過他一怔之後就完全明白過來，自己的推論沒錯，除了第一扇紅門的塔式魔導爐之外，自己所走過的每一扇門都應當與其他人不同。

因為他上的阿爾方斯的信的原因，海林威爾從一開始就為他設置了一個不一樣的考驗。

但第三扇紅門後為什麼會遇見這位會長大人呢?他想了一下，大約想到了那個可能，法瑞夫說這位會長大人在這裡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小驚喜，想必這就是了。

因為他改變了高塔運作的方式，因此自己才會在這裡遇上對方，他等於強行讓自己回到了正軌上，但一時間有點把方鴴乾沉默了——他看著這位會長大人一時有點幽怨。

本來他從海林威爾到傑爾德姆連續不斷地獲得悟與提升，不出意外的話，這一間紅門後的房間應當是屬於那第三位天才弗裡斯頓的。

他倒是在這裡遇上了弗裡斯頓，但還是那句話——這不是他要的那個弗裡斯頓。

方鴴一時間有點百爪撓心，那種覺就好像正在看一部十分彩的連續劇，但突然之間給你播了一則廣告，廣告也就算了，播送方還告訴你這則廣告會替代其中最彩的一集。

正常人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也是打不過這位會長大人，就算打得過對方也只是一則影像而已毫無意義。

弗裡斯頓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所看好的年，臉上如同被背刺了一刀的表，一時不由有些意外，“怎麼，看到我這麼不高興?”

他見慣了形形不一的表，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別一格的，就好像——看到某些不乾淨的東西一樣。但所幸這位會長大人涵養很好，挑了挑眉腦補了整個過程:

“你大可不必以為這是在作弊，其實每個人一樣，這只是我留下的一點小驚喜而已，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裡看到我，只要他們抵達了這一關。”

他欣地笑了笑，“不過煉金士就應當有些風骨，不屑於同流合汙正是最好幾種品質之一，我很欣在你，在幾位不同的年輕人上都看到了這樣的品質。”

方鴴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控制有點失調了，他苦大仇深地好不容易才調整好了心態，哭無淚地問道:“會……長大人，所以這一關是由閣下設下的題目?”

他有點強歡笑的覺了。

不過弗裡斯頓總算滿意地點點頭。他大有深意地看了方鴴一眼，“這即是一個題目，也是一個禮，它與帝國的未來，與每一個人的未來息息相關。你們是從無數人中穎而出，最終擊敗許多同樣的天才才來到這裡，更重要的是，你們還年輕，對於未來沒有見，所以我才想讓你們提前看到這兒的一切。”

他繼續說道:“你們來到這裡，無論是最終選擇離開，還是選擇走下去，但我都希讓你們先看到那個未來。你們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也是煉金界的希所在。”

方鴴聽弗裡斯頓嚴肅的演講，一時不由有些發呆地向對方後看去，那裡矗立著一臺高大的構裝，它的修飾風格迥異於凡人帝國的構裝。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影人的魘爐構裝。但那一臺格外龐大，是連他都從未見過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弗裡斯頓看他目，開口道，他用的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方鴴點點頭，他在北境與影人過手，這瞞不過這位工匠會長。而魘爐構裝，帝國也十分了解。

“那就不用我多作贅述了，”弗裡斯頓了然於，“你應當清楚這是來自於我們大敵的‘戰鬥兵’，它們的歷史想必你也了解，而且敵人必將複歸這應當是考林人的格言吧。”

他目看向那臺高大的構裝，“你在伊休裡安北境見過那些只是它們的工而已，而這一臺才是它們真正的主力。”

“它們的……主力?”

“是的，在我們煉金士的眼中，主力就是中堅與骨乾，它不是一支軍隊中曇花一現的英兵，而是最廣泛的可以量產的炮灰，只有這樣來自於生產線上的產，才能被稱得上是主力。”

方鴴不由默然，雖然它還不太清楚這臺魘爐的實力如何，但從它高達三四米的積來看，也知道這東西一定不簡單。

他抬頭問道:“我能看看它嗎?”

“當然。”弗裡斯頓自無不可，事實上還十分滿意。

方鴴上前去，他不太敢暴自的，雖然知道魘爐最重要的部位一定是它腦子裡的眾星裝置，但他還是先從腔檢查起。

那裡應當是核心水晶的所在，那枚核心水晶在魔導爐，與通常所見並無什麼不同。不過影人們的工藝十分湛，有些件他本認不出來是什麼作用。

不過要說和凡人的煉金相比有什麼最大的不同，那應當就是沒有用以接煉金士指令的共振水晶，他心知為什麼，但還是沉著地一點點探查下去。

他最後順著人字梯來到那構裝的頭部分，用雙手掀開面甲，果然看到裡面如同蛛網一樣的管線，那些所有管線的終點，都連向那枚白的水晶。

那種水晶本不存在於自然界，是人工所造就的。就和他的無屬水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