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咱們回去吧,」宮小聲跟我說,「聽說那位武先生長得可好看了。」
「......回去就回去。」
齊牧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漂亮姐姐來教我武功。
「皇貴妃娘娘。」恭敬地向我行禮。
「客氣了客氣了,快快免禮。」
「娘娘今日想學點什麼?」
我思考片刻:「你知道八段錦嗎?」
「這倒是......未曾聽說。」
「不要。」我卷起袖子,「我教你」
86.
齊牧來找我時,我正教到「五勞七傷往后瞧」。
不僅來教我武功的學得津津有味,鐘粹宮的所有宮和太監都積極加了我的健氣功大軍。
「江清晏,你在干什麼?」
我在「往后瞧」的時候看到了齊牧震驚的臉,立刻熱地招待他:「皇上來了啊?一起練練不?」
他眉心跳了跳,轉進了廚房。
87.
第二天,我把我的教學場地搬去了花園。
對,就是妃子們天天夢想著偶遇皇上的地方。
咱今天就是要把健氣功八段錦發揚大!
而我,靠著皇上寵妃這層 buff,功吸引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加,隊伍逐漸超過了我家樓下的廣場舞大軍。
本來只有幾個低位嬪妃過來結我。
后來德妃也忍不住過來看熱鬧了。
花貴妃去找皇后告狀,說我攪后宮。皇后過來看了看,也跟著練了起來。
「搖頭擺尾去心火這一節是最難的啊,各位一定要注意頭和尾的配合,先……」
皇宮上方回著舒緩的音樂,眾人練功的氣氛一派祥和。
終于,在太后也加我之后,齊牧忍無可忍了。
他把我從花園拎回書房:「影響力夠大的啊江老師?」
我謙虛地擺擺手:「一般一般,主要是傳統文化的魅力,我只不過是讓更多的人發現它的。」
「發現傳統文化的也就算了,現在全后宮都在傳,說我喜歡太監,這是不是你的功勞?」
啊這。
齊牧低下頭繼續看折子,讓安公公送我回去。
安公公一路都言又止,快到鐘粹宮門口時終于忍不住了:「有句話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心地安他:「基本上問這句話的人都知道不當講,但他們還是會講。」
「皇貴妃娘娘啊,」安公公有點恨鐵不鋼地看著我,「您從前無論做什麼皇上都由著您來,這次卻屢次制止,娘娘沒想過原因嗎?」
原因?
不我了唄,嫌我煩了唄,失寵了唄,淡了唄,要我收拾收拾滾蛋了唄。
我吸了吸鼻子,像一朵弱又強裝堅強的小白花:「公公不用擔心我,我都懂的,多謝安公公開導。」
「皇貴妃啊!」安公公
急的直跺腳,「皇上就是想娘娘了,去鐘粹宮也沒見著您,誰能想到您寧愿去花園教太后打太極都不愿意來書房啊!」
「那不是太極,」我糾正道,「是健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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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把安總管氣走了,真的沒事嗎?」
我的大宮綠云皺著眉,擔憂地看著我。
「沒事的,皇上不也經常被本宮氣走嗎?」
看起來更擔憂了。
我在鐘粹宮附近打聽了半天,聽宮太監們說,就在我鐵肩擔道義積極傳播健氣功文化的這幾天,齊牧來過我宮里很多次,但我都不在。他一開始以為我去書房找他了,但回去發現沒有,最后繞了一大圈,才知道我天天在花園教別人打太極。
該怎麼告訴他們這不是太極?
觀眾朋友們,我說守護健氣功任重道遠沒錯吧?
我托著腮思考了一會兒:「那要不我親自下廚給皇上做點吃的送去書房,就當......」
綠云趕攔住我:「別了吧娘娘,您空手去就行了,皇上喜歡的是您的人,不圖別的。」
「綠云你是不是上網課了?《職場高商話》看了幾遍?」
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語言藝跟我不相上下。
最后我還是去了書房,在路上撿了朵花當禮。
我踱著步走進去,清了清嗓子:「中午好啊。」
齊牧警惕地看著我:「中午好。」
「我是來給你送禮的,」我把撿到的花在他的筆筒上,「請你務必喜歡。」
齊牧一言難盡地看著我:「你沒事吧?」
「沒事,這不春天來了,又到了們發的季節了,所以……」
他挑挑眉:「所以你想給花園的猴找個伴?」
「你禮貌嗎齊牧?」
聊崩了。
我轉就走,齊牧拉住了我的袖子:「剛來就要走?急著去打太極?」
「那不是太極!!!」
「給我十分鐘就好,」他隔著袖子握上我的手腕,「等我看完這個奏折,一起去劃船吧?」
半小時后,我沒有坐在船上,坐在了湖邊的柳樹底下。
知道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齊牧當初為了防我,不僅用欄桿把湖圍了起來,還把湖里的所有船都搬上了岸,讓人藏得很。結果當時負責藏船的小太監們今天集放假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船在哪,只能七手八腳的去找。
皇上有點尷尬地站在湖邊。
我坐在樹底下扇著扇子看熱鬧:「皇上熱不熱,要不要來臣妾這里乘涼啊?」
他看向我:「才三月份扇什麼扇子,小心著涼。」
幾百米以外傳來了歡呼聲:「找到了找到了!在這里!」
我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們搬船、拆欄桿,茶喝完了,船搬了不到一半。
「笑什麼?」齊牧走到我旁邊蹲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回去后趕學游泳。」
我歪頭躲開:「誒呀知道了,別弄我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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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條上船,不舍地回頭看著岸上:「大家今天真是辛苦了,皇上剛剛還說要給大家發三倍工資犒勞一下的,是吧皇上?」
齊牧急急忙忙地攙住我:「發發發,都發,你先上來再說話!」
天氣極好,春和景明,湖面上的微風也很舒服。小船搖搖晃晃,我靠在矮桌上,舒服地瞇起眼睛。
湖水很平靜,齊牧索把槳放下,任由船自己漂。
我撐著頭看他:「齊牧,你談過嗎?」
他似乎很驚訝我會問這個問題:「沒有。」
「母胎 solo 啊,不會吧?」我挑眉看他,「歷史系……文科應該有很多漂亮的孩子吧?難道說你穿越前比現在還欠扁,把人家都得罪了個遍?」
齊牧一手攬住袖子,一手給我倒茶:「你怎麼不說我穿過來之前是個丑八怪,所以沒人看得上我呢?」
我了我的臉:「不應該啊,我的臉沒變,難道你變了?」
「沒有,逗你的。」他把茶杯輕輕放在我面前,「我過來之后發現跟本來的樣子一模一樣,連手臂上的痣都沒變。」
「那真是奇怪了,怎麼會有一直單的帥哥啊。」
我為他惋惜,齊牧只是笑著看著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夕掛在天邊,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換了個方向躺在墊上,閉上眼繼續嘮叨:「齊牧,你對每個生都這麼溫嗎?」
「我溫嗎?」
「呃,偶爾也有點氣人。」
「那應該不是吧,」他好像拿扇子遮住了我眼睛上方的,「我是說,可能,我覺得自己對你會和別人不一樣,也許是稍微溫一些。」
「也許?一些?」
「那我盡量,更多一
點。」
我忍不住勾起角:「我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安安靜靜但是開心。」
我猜,齊牧也是在笑的。
我正嘆歲月靜好的時候,船尾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我睜開眼:「什麼聲音?不會是船了吧?」
齊牧一邊安我不會的,一邊自己張地過去看。
「沒,」他說,「是槳掉下去了。」
「害……啊?」
我一骨碌坐起來,看了看周圍。
真好啊,正在湖心漂著呢。
花園的湖,真是又大又開闊。
開闊到讓我看不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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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齊牧會游泳,還好花園的水不深,還好船不大,還好我是個很輕的。
最后是齊牧下了水,一邊游一邊把船推上岸的。
綠云把熬好的藥遞給我:「主子,那槳怎麼辦?」
我端著碗往里走:「槳......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槳的事!」
我坐在齊牧旁邊說,我第一次見到比我還心寬的人,人都差點沒了,竟然還問槳怎麼辦。
他吹著碗里的藥湯笑著揶揄我:「你之前不也是這樣?」
是嗎?
齊牧剛剛洗完澡,上有淡淡的檀香味,頭發微地搭在肩上。
我出靈巧的雙手。
三分鐘后,皇上的長發變了兩條麻花辮。
齊牧這人,雖然別的都不太好,但好的。
初春時節水還很涼,他在湖里游了一圈,竟然沒生病,第二天照常上朝。
但我因為照顧皇上不周,被皇后和太后番轟炸。
先是被皇后罵了一頓。
接著又被請到了慈寧宮,太后氣得直拍桌子:「你為皇帝的嬪妃,怎可由著他這般胡鬧!」
我低著頭在心里吐槽,那不然怎麼辦呢?不然我們倆這會兒還在湖上漂著嗎?漂到地老天荒,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哀家本來以為你是個妥帖的人,不會恃寵而驕,故而從不過問皇帝專寵你的事,如今看來,你連自己的份都忘了!」
不是,太后為什麼會覺得我妥帖?
對我有什麼誤解嗎?
我開始反思上次的烤羊對的震懾作用是不是不到位。
一早上過去了,太后終于罵到詞窮,著太揮揮手:「行了,哀家累了,你回去自己反省吧,這個月就不要侍寢了。」
臥槽?還有這種好事?
我真誠地向太后表達了謝,可惜跪得有點久了,走路用不上力氣,要不然我能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沖回鐘粹宮,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來慶祝我這個月不用侍寢了!
齊牧不打呼嚕,也沒說夢話。
但每次跟他在一個屋,燈一關我就想跟他聊天,他也不停地跟我說話。
跟高中宿舍一模一樣。
第二天他早起上朝,我早起給皇后請安,我倆最近都睡眠嚴重不足。但晚上一熄燈,就好像發了什麼讓人清醒的開關。
真的很想回去給太后鞠一躬,拯救了兩個瀕臨猝死的年!
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時撞上了剛剛下朝的齊牧,他看著我,臉上的表變了好幾次,最后變了疑:「你笑什麼?們怎麼你了?」
「沒什麼,」我擺擺手,「太后是個好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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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只說了不讓我侍寢,沒說不讓我見皇上,更沒說不許皇上見我。所以齊牧直接跟著我回來了,正在幫我按酸痛的小。
「你是學中醫的,應該對藥理比較悉吧?」
我點點頭:「是啊,怎麼了?你吃錯藥了?」
齊牧言又止:「能不能幫我配一些對人沒有傷害的安眠藥?我的意思是,別的妃子侍寢的時候就可以......」
我恍然大悟:「你這也太渣了吧,怎麼最近改走純獄風了嗎老哥?」
「我學的可是正規醫學,沒有這種歪門邪道的啊!」
齊牧嘆了口氣沒說話。
我看了他半晌,好像明白了什麼。
「那個啥,」我挑挑眉,了他的胳膊肘,「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壯的配方我倒是知道一些,你要是不好意思找太醫看病呢,咱倆都這麼了……」
「打住!」齊牧看起來已經生無可了,「你又在想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