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沒好氣地瞪了眼傅倦,還不是他惹的麻煩。
宋沉煙也是,有心眼不使在傅倦上,總往邊湊什麼?
聽了沈的話,傅倦這才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宋沉煙。
看著傅倦眼中的冰冷,宋沉煙連忙解釋,“王爺,我也是擔心京都百姓。”
“哦?”
“王爺你看。”沈指了指李姐等人,“這些人都是沈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的,他們這個樣子,誰知道上有沒有病,萬一傳染了呢?”
“而且這麼多流民也不便管理,萬一狗鬧出點事,也不好收場。”
“我也是為了京都百姓心。”宋沉煙一臉委屈地看著傅倦,期待著傅倦將這些流民直接攆走,然后將沈訓斥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但傅倦的下一句話,卻讓心里徹底涼了,“他們都是本王和一起救的,你有意見?”
?
他竟然喊?
他們竟然一起?
他注意到了開!
巨大的沖擊讓宋沉煙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書生卻立刻意識到了況不妙。
本王?
他自稱本王?
他是王爺!
自己剛才竟然罵了王爺和王爺的朋友!
書生想到這里,冷汗立刻冒了出來,他呵呵干笑了兩聲,“沒想到王爺竟然這麼恤百姓,這實在是百姓之福啊。”
說著,他連忙向沈拱手道歉,“姑娘,剛才小人實在是被那位姑娘誤導了,小生慚愧。”
看這書生兩面三刀的樣子,眾人不由得齊齊皺了皺眉頭。
“書生,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圣賢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
“看見了嗎?這種人真是不能,兩面三刀的,指不定哪天就把你給賣了。”人群中有人怪氣地討論。
“剛才見人家一個小姑娘,所以想在災民面前顯擺顯擺份唄。”
“有啥份啊,這麼大年紀了,連個功名都考不上,人家小姑娘說的對,真比不上人家種地的。”
眾人七八舌的議論,讓書生漲紅了臉,無地自容。
而沈的下一句話,讓他的臉一下子又變得慘白,“你的意思是宋小姐誤導你?你可想想清楚,宋小姐可是當朝宰相的親妹妹。”
眾人一臉震驚地看向宋沉煙。
竟然是當朝在宰相的親妹妹!
圍觀眾人皺了眉,心里覺很不舒服。
剛才那些話,如果出自一個普通姑娘之口,倒還有可原。
畢竟人自私,不想讓這些災民進城,擔心自己的安危倒也說得過去。
但沒想到竟然是宰相家的眷,那可就不同了。
救治災民,本就是員們應當應分的事。
為員,不耕地,不納稅,不服兵役徭役,不務工,不經商,但每月朝廷還發著俸祿,那可都是民脂民膏。
食民脂民膏當然要為民做事。
遇見流民不想著如何安頓救助,只想一趕了之,這像話嗎?
天道無常,今日遭難的是別人,來日遭難的若是他們,又該如何?
難道也被這麼不蔽食不果腹地攆來攆去?
收稅服兵役的時候怎麼他們那麼來勁,到干實事的時候就只知道躲,這就是當朝宰相的為之道?
想到最近宋沉霄賄黃金萬兩的傳言,眾人心里地對這個宋青天有了些看法。
雖然宋沉霄的妹妹不能代表宋沉霄,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妹妹的這種想法,總不會是空來風。
書生倒沒有那麼多想法,他看了眼傅倦,又看了眼宋沉煙,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先是得罪了當朝王爺,然后又得罪了當朝宰相的親妹妹,他……還能活嗎?
宋沉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連忙看向傅倦,解釋道:“我也只是擔心罷了,我……”
“擔心啥啊,宋小姐要是真擔心,就跟宋宰相好好說說,想辦法收留災民,而不是讓他們自生自滅。”越聚越多的人群中,一個氣方剛的壯漢忍不住開口。
“這麼嚴重的災請,怎麼也沒聽見消息?”
“敢問,諸位是哪里人啊?”一個中年男人神著急地向里面長了脖子探,“我老家好久沒有來信,擔心死我了。”
“俺們是開的。”壯漢扯著嗓子回答,“開發大水了,死了好多人。”
“開?我家可有親戚在開!”
“我老家也是開的,開現在怎麼樣了?嚴重嗎?”
幾個老家開的人撥開人群往里面,著急地詢問開的況。
李姐等人一五一十地將開的況說了出來,越說眾人越是心驚膽戰。
他們沒想到,事竟然嚴重到這個程度。
聽說了開的慘狀,不心的人當即掉下了眼淚,“那幫殺千刀的貪污吏,可不能輕饒了他們!”
“當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讓他們賣紅薯去!”
“如果這些老鄉所言屬實,可不止賣紅薯那麼簡單。”
“賣紅薯?便宜了他們!讓他們人頭落地!”
聽著眾人對貪污吏咬牙切齒的憤恨,宋沉煙心里發寒,手指忍不住發抖。
連忙將手藏進袖里,宋沉煙低著頭,在秋枝的護送下,逃一般離開了壽仁堂。
“跑什麼啊?”
“切,愧難當唄,想想一開始說的什麼屁話!”
“就是,差點讓糊弄過去,幸虧這位壽仁堂的姑娘心好,要不是,這些災民可怎麼辦。”
“這位是沈姑娘,醫可厲害著咧!人家給富人看病診金千兩,黃金!給窮人看病不收錢!”
“真的?”
“那還有假?我爹前幾天從房頂摔了下來,就是這位沈姑娘看的病,一分錢沒收!”
“好人啊。”
眾人嘆著,看向沈的目更加敬佩。
漸漸地,人都走了,沈又忙了起來,直到月高掛,才終于將所有人都安頓在附近的客棧。
從樓上下來,沈將銀票拍在柜臺上,看向喜笑開的掌柜,“你的客棧我賃下,你可以回去了。”
掌柜喜滋滋地接過銀票連連點頭,“唉,姑娘想住多久住多久。”
說完,帶著他的伙計麻溜地離開了客棧。
關客棧大門,打了個哈欠,沈一邊捶著自己的肩膀,一邊上樓右拐打開了房門。
一個悉的影,正慵懶矜貴地躺在的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