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比惡狗還要兇三分

紅鸞的在牆壁上，頭偏向一旁，任頭髮垂下遮住的面龐，努力的支起兩隻耳朵聽著門外的聲音，還好屋裡的哭泣聲並不是很大，約約的能聽清楚很大一部分；而最在意的只有兩句話：

“劉爺，窯子那裡說好了，只要看中一人就給十兩銀子，三天後看貨。”

“嗯，你去歇著吧，晚上你還是要看些莫要大意，那屋裡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說著話他不住聲的咳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死丫頭，養著你就是賠錢貨，就知道吃、吃！養頭豬還能賣錢呢，養你有什麼用？還不給我去送飯，吃一口你會死啊。”子拔尖的聲音本不用紅鸞努力的去聽，可不想聽此子說的話。

紅鸞知道子是劉大的填房妻子，而所喝罵的卻是劉大死去的妻房留下來的長春兒；聽不到劉大和吳猴的話了也就緩緩的坐下，低著頭一不，呆呆的樣子和屋裡其它幾個孩子差不多。

門不多時就被推開，聽到春兒惡聲惡氣的道：“還不給我滾出兩個來，想讓姑娘我伺候你們這些賤丫頭嘛。”每次被繼母打了、罵了或是心不好的時候，就會拿紅鸞這些被騙、被來的孩子們出氣。

紅鸞沒有，屋裡有兩個年紀稍大些的起出去，之後便聽到手掌擊打的清脆聲兒，等到那兩個出去的人回來，們每人的臉都紅腫起來，而另一個人放下東西就自己的胳膊：應該是被掐或是被擰了。

春兒並沒有走，隨後進來掃一眼屋裡的人，然後過去一把揪起紅鸞的頭髮來：“沒有看到姑娘我進來？居然連站也不站起來，今兒姑娘不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說完對著紅鸞的臉揚起手就要打下去。

春兒的臉上現在很不好看，被打得兩個手印子清清楚楚；但不敢對繼母如何，在繼母面前就像一隻見了貓的耗子，大氣也不敢的；所以只能把氣出在紅鸞這些被關到屋裡要賣出去的可憐孩子上。

就在春兒的手高高揚起時，紅鸞忽然出雙手用力狠狠的推了一把。

紅鸞自父母死在洪水中就以乞討爲生，不想被死的和狗兒都打過架——雖然被咬得模糊，但是還是搶到了那半個冷窩頭；乞討的生活教給，如果想活下去便不能任人欺凌，不然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凍而死。

春兒不是今天才開始欺負被關起來的孩子，從來被打得人只會哭著求饒：就是那哭聲才能讓心中稍稍的好些，不然打人也是極累的事，還真懶得對這些孩子手；可是卻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打！

被推得後退幾步後仰面跌在地上，雖然沒有傷卻跌得很痛，當即爬起來盯著紅鸞罵道：“你個賤丫頭敢打我？”雖然在家父親不怎麼喜，而繼母天天打罵，但在紅鸞這些孩子面前就是王，被打的當然極爲惱怒。

紅鸞不答話，只是用目惡狠狠的盯著春兒；的目就如同是極的狼一樣，兇狠的散發著殺氣。

和乞兒打過，和惡狗也打過，最厲害的對手當然是惡狗；而自和惡狗搶食得到的經驗就是：只要是人養的狗兒，越惡的你越不能出一怕來。

狗用兇狠的目盯著你，你就要用更兇狠的目迎上去！它張開吠時，你的聲音就要比它大。很多時候，惡狗自己就會丟下窩頭夾著尾跑開。而遇到乞兒更是如此，他兇你要比他更兇；就是憑這些紅鸞才能獨自活過一年，熬過那個漫長到被以爲永遠不會過去、春天不會再來的冬天。

所以此時春兒指著的時候，是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絕不會退一步，並且也毫沒有懼意。

春兒雖然自看著父親爲非作歹，可是倒底沒有出過門兒，說倒底也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而已，哪裡見過如同要擇人而噬的狠厲目？當即被紅鸞看得心頭一驚，反應過來後卻更爲惱怒：“你敢這樣看我，看我、看我……”左右看看搶過去拿起一把掃帚來：“看我不打死你！”

紅鸞卻早一步衝過去，兩隻手用力的按在春兒的肩膀上把推著向後退去，一直推著春兒到的後背到牆上，紅鸞才惡狠狠的盯著問道：“你要打死誰？”開口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還輕輕的磨了磨。

春兒看著紅鸞眼中的兇，嚇得眼圈都紅了，聲音裡也帶上哭音兒：“不、不打死誰。”被紅鸞的目、出來的牙齒嚇到了，生怕說錯話紅鸞就會咬一口。

紅鸞又盯著的眼睛半天：“你當真不想打死誰？”兇並沒有減半分，口氣裡狠厲更是加重了三分。

春兒連忙點頭：“真的，真的。”被嚇壞了，眼睛裡已經有些溼潤；不過還是沒有哭出來，比起那幾個嚇得跌坐在地上、坑上的孩子們來說是強太多了。

紅鸞終於慢慢的收回手來，然後手輕輕拍了拍春兒的服，又給把服抻平才道：“嗯，那就好；我的膽子小，聽不得死字，沒有嚇到春兒姐姐吧？”此時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完全不見了剛剛的要吃人的兇狠樣子。

春兒看著變臉如此之快的紅鸞，卻自心底涼上來，只知道搖頭、再搖頭；的父親做傷天害理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以說見過很多各種各樣的孩子，卻從來沒有一個像紅鸞這樣的。

紅鸞扶住春兒的胳膊：“春兒姐姐如果不怪我，那就坐下來吃我一杯賠罪茶吧。”曾經也是書香門第出，只是現在想想過去的一切就好像是夢中一般。

春兒不想喝茶想離開，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不敢說出來，只得隨紅鸞坐到桌子旁，膽戰心驚的看著紅鸞。

紅鸞自己在外面獨自過活那麼久，自然知道只靠一個狠字、一個兇字是不可能活得下來，而眼下還在劉家人手中，雖然春兒不得劉大夫妻的歡心，但是也不能太過份了，所以賠禮是一定，表示服了。

春兒聽著紅鸞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再吃了幾口茶定下心神來，看著低眉順眼的紅鸞心裡舒服了三分：“嗯，我走了，我還要去那邊送飯。”說完起出去，走到門口時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紅鸞，眼中分明是有怨恨的。

但是卻不敢進來再對紅鸞手，只是也咽不下這口氣去：從來沒有在紅鸞這樣的階下囚手中，吃過這樣的大虧；不服氣的原因在於，紅鸞和的年紀相差無幾。

紅鸞迎著春兒怨恨的目的笑了笑，卻笑出了七分的冰冷，讓春兒一驚飛快的轉過了頭去。

事自開始就在紅鸞的掌握中：如果一開始就服，春兒絕不會饒過，定會打到盡興、把心中自於繼母的怨氣出完纔會放過紅鸞；但是紅鸞先出手製住了——敢對春兒手就是知道不會求救，因爲春兒的繼母知道後絕對會先責打春兒，再尋紅鸞算帳。

接下來，紅鸞再服敬茶，爲得就是不讓春兒太過記恨於，至表面上揭過此事，不要鬧得太大。

怎麼說春兒也是劉家的人，事鬧大了對紅鸞當然不是好事兒；而且紅鸞也不想春兒天天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整治報仇。

現在相信春兒暫時是不敢來的，因爲紅鸞曾在賠禮時輕輕的在耳邊說過：“如果劉夫人知道春兒姐姐在我們屋裡做過的事，會怎麼樣呢？”

劉大的妻當真得知春兒的所爲，定會把春兒打斷的；當然紅鸞也不了被責罰，不過劉大卻不會把打傷：因爲是劉大的銀子——這一點春兒明白，紅鸞也明白；所以春兒只能恨恨的走了。

紅鸞回到桌前拿了自己的一份乾糧與食水就坐回牆角，不再說話；屋裡的孩子沒有人敢和紅鸞搶吃的，因爲們已經有過教訓，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連春兒也敢打。

紅鸞沒有心思理會屋裡的孩子，眼下滿肚子的心事：窯子是什麼地方當然知道，如果被賣到那種地方去，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他們可都是臉面的人啊。

就算做過乞兒，但到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兒家，絕不能讓劉大等人毀了的一生。

做乞兒只是迫於無奈求生，討個活路而已，以後自然要還本來面目，不然也不會一路行乞向京城而來；不是想要到京城來，也不會落到吳猴的手中，更不會被劉家的人關到這小屋裡。

想過去的事都沒有用，眼下最重要的莫過於怎麼想法子逃出去；紅鸞擡頭掃一眼屋裡的幾個孩子，看到們滿是淚痕的臉，以及畏畏的樣子，知道是指不上的：如果要和們商量逃走之事，無疑於自尋死路。

只靠自己的話：紅鸞看一眼除了桌子、土炕之外一無所有的屋子，最後看向在外面被封死的門窗，不要說沒有力氣打破門窗，就是有那個力道也會驚劉家的人，到時候本走不了。

不說旁人，就是吳猴那個人也打不過。

眼下又得罪了春兒，看的目也知道不會就此放過自己的，紅鸞的輕輕的咬了咬脣：有沒有更好的法子能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