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屈膝，一笑，“父皇，照顧夫君與母親，本來便是子衿的責任，子衿不覺得苦。”

“他們傷勢可好了些？”皇帝笑得很是滿意的看著子衿。

“嗯，王爺的箭傷倒是好了七七八八，只需休養一個來月，便可以痊癒，只是他中的毒卻是苗王城的傳國毒，子衿翻遍醫書，也無計可施！母親到底上了年紀，恢復得便慢了些。不過這些日子也能下牀走了，聽說我們王府要辦喜事，神倒是真的好了許多，這幾日爭著與茴香替芷水準備嫁妝，怎麼說都不聽！”子衿便如同天底下所有的兒一般，拿自己的母親倒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聽子衿這般說，皇帝卻忽然心生嚮往，一向眷慕權勢的他，忽然間竟產生了想要過平凡日子的念頭。

他想，若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皇帝，或許他便能與趙傾住在那樣一個小院子裡，看著兒們嬉鬧玩耍，那樣的日子，或許纔是真的神仙日子吧！

“只要子好些了便好，關於崇睿中毒一事，朕也會讓刑部加大力度督辦，你若是需要什麼珍稀藥草，便告訴父皇，父皇去替你尋去！”皇帝與子衿一樣，明知一切都是皇后所爲，可是苦於沒有證據，而且皇家之事，牽一髮而全，他上次對李家大干戈，便已然搖了國之本。若是再慕家，他暫時也沒有這個能力。

是以，他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彌補子衿與趙傾。

“好，若是有需要，子衿定然會進宮與父皇討要，對了，父皇，這是我們爲芷水選定的日子，您看看可好？”子衿說著，便將芷水與趙由之的生辰八字還有明覺大師批的日子給皇帝看。

皇帝輕輕的了一下芷水的名字，淡淡的說，“沒想到，最後竟這般委屈，這個日子既然是明覺批示的，那定然是個好日子，就這般吧！”

子衿假裝沒聽到皇帝對芷水的愧疚，在心裡，皇帝一點也不值得同，他對他自己的兒，都這麼狠辣，讓子衿心涼。

“母親也說這個日子極好，那我們便將日子定下了，父皇！”

“好，李德安，將芷水出嫁的日子公告天下，讓從睿王府出嫁，將李妃替準備的嫁妝給送去吧！”也許，他對兒的虧欠，便只能這般彌補了。

子衿見事辦妥了，便起告辭說，“父皇，王爺抱恙，不能隨侍父皇左右，子衿要照顧他與母親，也不能代爲侍奉，子衿惟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也辛苦，與崇睿經歷了這麼多生生死死，你可看了？”皇帝問得十分晦，可子衿卻聽懂了，的低下頭說，“父皇教訓得是，我與王爺，我們……”

子衿擰著手絹跺著腳，皇帝一看，心裡便有了底氣，他哈哈大笑，“那朕便等著抱金孫！”

聽到皇帝說金孫，子衿的臉一白，目也有些閃爍。

皇帝見狀，忍不住再問，“怎麼，你還是不願給崇睿機會？”

“不是的，父皇，只是太子府上目前沒有世子，子衿不敢於太子妃之前生下小世子。”子衿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聽完子衿的話，皇帝神一凜，他冷哼著說，“你別怕，有朕給你撐腰，我看誰敢與你搶奪？”

“子衿還是不敢，若是……子衿最是不得骨分離，若然真的被抱到太子府中，只怕不知子衿，就連母親也要崩潰，子衿還是等著太子妃誕下小世子之後再說吧！”

子衿吞吞吐吐看似不連貫的一句話裡，實際包含了大量的信息，皇帝如何品不出子衿話裡的意思，他甚至懷疑，太子府上那麼多侍妾連同太子妃一起，誰懷孕都要胎，便是有人不希他們生出孩子，爲的就是從各個皇子那裡要小世子去太子府上，名爲過繼，實際就是個質子。

皇帝看了子衿一眼，心裡莫名覺得悲傷，若是他能讓子衿生下崇睿的孩子，起碼他與趙傾的脈，最終便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他與趙傾唯一的關聯。

想到這裡，他咬咬牙，沉聲說，“朕給你一道聖旨，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是你的孩子，便不用過繼給任何一個皇子，包括皇后，也不能！”

子衿眸子閃了閃，卻沒有謝恩，“父皇厚，按理說子衿應當恩，可是子衿不願被人詬病，也不願別的皇子覺得這是給王爺的特權，子衿不能再將王爺置於危險之中。”

“這是旨，不到那一刻你可一直收藏起來，若真的到了那一刻，只怕你們也顧不得自，定然一心只想著孩子的安危去了。”皇帝不得不承認，子衿與崇睿不願生孩子，便是害怕自己將來顧及孩子，而別人唆擺。

“可是父皇，這過繼一法原本就有失人道，也許，父皇廢除了這一法度。太子府上便能人丁興旺，各位皇子也能安心，皇家脈也能開枝散葉，枝繁葉茂，我與王爺也不用爲衆矢之的！”在子衿看來，廢除這一法度是一舉數得的好計策，可在皇帝看來，這卻是一個君王保住權位的利，從本上，他與子衿的觀念是相悖的。

皇帝眼裡閃過一抹異樣，“朕這般待你，已然是別樣的優待，你爲何卻總要想著要廢除這一法度？”

子衿見皇帝生疑，心裡也是一慌，可卻並未表現出來，甚至冷冷一笑說，“父皇定然是覺得我在爭對太子，討好衆皇子吧？可若說針對太子，我卻是承認的，畢竟王爺出事，大家心知肚明，可若說我想要討好衆皇子，不如說我想報答父皇的恩寵，父皇不妨看看，現在放眼看去，除了那兩位小郡主。皇家哪裡還有別的子嗣，偌大的皇族，卻不如一般的家庭，父皇的兒子們，連個孩子都不敢生，這，又是多麼悲涼的事！”

李德安見子衿句句指責，而，皇帝的臉越來越差，連忙出聲阻止，“睿王妃好大的膽子，竟敢指責老祖宗的法度，還不給陛下道歉！”

子衿心裡一，連忙叩拜，“父皇，子衿別無他意，請父皇責罰！”

皇帝幽幽一嘆，“哎！我責罰你作甚，說到底，你也是爲了整個皇族考慮，或許，你說得不無道理，當年先祖立下規矩，只是想保住太子的正統脈，只是想給太子繼位一個保障，可到了現在。竟變了這般模樣，看來，朕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皇帝看著子衿，心裡想著他像崇睿這般年紀時，哪一個皇子府上，沒有三兩個世子？

“你且先回去吧！好好照顧你母親與崇睿！”皇帝顯得有些疲倦，他將奏摺丟在桌上，也沒了心思批閱。

“諾！”子衿不知自己這番話，將來會帶來什麼後果，可知道，皇帝要廢太子的決心，卻越發堅定了。

子衿從養心殿出來，站在殿門外的曉芳立刻走到跟前來說，“王妃，怎樣？”

子衿笑了笑，“芷水的事，已經了，我們先回府吧！”

“諾！”曉芳說罷，便跟著子衿一路往永巷走去。

隨著春日的步伐臨近，永巷瓦牆上累極了一整個冬天的積雪都在融化，滴滴答答如同下雨一般，將永巷洗滌得乾乾淨淨。

子衿擡頭看了看，對曉芳說，“你看，柳條都發芽了！”

“是，春天到了！”抑了一整個冬天。萬都該復甦了。

子衿手拉住曉芳的手說，“曉芳，與墨影大哥親吧，趁著春正好，我與王爺最大的憾，便是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可你們卻能彌補我們的憾，我希你茴香與芷水，你們都生下可的小寶寶，我都給你們養著！”

“好！”其實曉芳心裡並不抗拒嫁給墨影，抗拒的是孩子，可是看到子衿與崇睿這般艱難，都不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孩子，心裡又忍不住想，我輕易擁有幸福的權利，爲何要這般揮霍呢？

“其實，你可以與我們一同生育，到時候謊稱是我們的孩子便可，我們的孩子，皇后能奈你何！”

子衿看了曉芳一眼，心中不是不心的。

兩人走著走著，便有貴妃的步攆經過，子衿與曉芳跪下行禮，安安靜靜的等著步攆經過。

可那步攆，卻穩穩的停在子衿邊，從步攆上傳來一個悅耳的聲說。“睿王妃，別來無恙！”

子衿子一，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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