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瑤一愣，以為他是因為月華所以連帶著寨子里其他的姑娘也大信任了，只好低聲說道，“若是到婦人的事，秦大哥拿于我和阿蕪吧，我們總會都是子，還好說話一些。”

秦天放搖了搖頭，也沒轉就從旁邊了個折子打開看。

他大概知道史云瑤擔心的是什麼，可他糾結的并非如此。

樊嬤嬤是他的娘，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郁姑娘正是與寨子中人生下的一個兒，與史云瑤同歲，也算是他半個妹妹了，從小在崗寨長大，極下山。

這樣的份沒什麼可懷疑的，只是秦天放不愿罷了。

在他去西沙七郡學武的那幾年月華既要跟著老寨主就是他父親學武，又要跟著他母親學寨務，再加上還要跟寨子里同齡的孩子一起跟著學究上課，一天的時間幾乎沒有什麼空閑的機會。

等秦天放回到崗寨的時候，月華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接手他母親的債務了，前年老寨主和寨主夫人走了之后，寨子里的瑣碎雜事日常開銷就落到了肩膀上。

秦天放接江湖招募令出去，有很多時候都是一走半個月，偌大的寨子就靠一人守著，吃穿用度花銷都要打細算，若是上了岳州有什麼況，拿錢拿糧食又是常事。

秦天放下任務三更半夜的帶著兄弟們回寨子之后再回自己的院子總是要途徑月華的小院看見里面燈火通明總是要在門外早點歇息的。

這不過是他偶然遇到一次罷了，想必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燈火通明次數也不。

相比于自己的混不吝，月華則是格外的心細，寨子中不乏上了年紀沒有兒的老人，他們都聚居在一起，每隔半月就要拿牌大夫問診，還有每個季節的服、日常的吃喝，其他家里的孩子念書的事也要幫忙張羅，秦天放時不時的還能吃到親自下廚做的飯。

回憶越想越多，秦天放無心看折子，只覺得自己對不住月華，若不是崗寨派來的暗探，所做的事足夠秦天放一輩子激了。

眼下，秦天放知道史云瑤有辦法把月華里的蠱解掉就怎麼都不愿意把原本應該屬于的東西再給別人了。

罷了，眼下的這些公文就當是寨務理吧，就當是還之前自己對寨子不上心的債了。

史云瑤看著他抿著的大概也估出了一些事，并沒有說太多，只是告訴他若是實在困難就來找。

蔣思年心滿意足的捋了捋胡須，在譚子悠的攙扶下住史云瑤，示意借一步說話。

秦天放抱著幾摞公文回屋子里去了，史云瑤跟著蔣思年走到大樹下坐著。

“老夫這幾日夜不能寐，思來想去想要把天放留在岳州大概也就只有用父母這個位置套住他了，史大夫意下如何？”

史云瑤松了一口氣，當然覺得好了，與秦天放的目的不就在此嗎？這話位置若是他們要，總歸不太好，若是岳州人自己給的，那就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順應民心和強取豪奪結果雖然一樣但是名聲肯定是天差地別的。

史云瑤故作為難，“不瞞您說，這件事我沒做他想，我與秦大哥結拜原本是為了將崗寨招攬到太師府名下的，這樣我父親的助力又多了一個，可眼下……”

垂下眼簾，“我也不知道秦大哥如何想，總不能我們二人強行把他推到知府這個位置吧。”

蔣思年想了片刻，鄭重說道，“當年我去聊城趕考做，全靠太師相助，今日也算是回報太師府的時機到了，史大夫既然與天放結拜為異兄妹了，那這件事就好理了，他和崗寨替你和太師府守好岳州這個通要塞，你不日回聊城之后將此事與史太師說清楚，到時候岳州就是史家在江南最好的助力。”

蔣思年滿眼的豪壯志，“而我這個老頭子，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可只要我一日在就能幫扶天放做好這個父母，這樣也算是報答了太師當年的幫扶之恩了。”

史云瑤頗為的點了點頭，“我臨行之前父親還叮囑我了，若是在岳州看見您了，定然是要問好的，只是沒想到一個數十年您還能記著當年的事。”

蔣思年深吸了一口氣，皺紋叢生的臉頰出一向往之意，“當年在你父親手下做事踏實，本以為能一展宏圖抱負，只是沒想到有了變故……”

史云瑤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前世蔣思年辭的原因不詳，就連父親都不知道，若是這一世能找到令蔣思年心灰意冷的原因那豈不是妙哉？

可惜，蔣思年并不知道史云瑤心中的想法，只是就此打住，沉默了片刻之后問道，“攝政王在朝勢力依舊龐大？”

史云瑤點了點頭，“他門下的弟子太多了，再加上攝政王本就是皇親，自然有世家大族投靠，這些家族里的人在聊城中生活繁衍，早就把扎在了朝廷和西玄里，不好剔除啊。”

“再加上近幾年寒門學子難以出頭，我父親手下的可用之人之又。”史云瑤微微嘆氣，沒出京城之前還能在背后替史太師擋一些明槍暗箭，可眼下……

家書里史懷信總說一切都好，史云瑤哪里不知道那是怕擔心呢。

蔣思年眉眼凝重，“攝政王的手得太長了，朝廷積弊已久，若是不除后果難以想象啊。”

“對了，史大夫，你看子悠如何？”

史云瑤淡淡一笑，前世的右丞相還能如何，在世人口中的聲明僅次于年唐王的存在當然可見一斑了。

“譚兄文采驚艷，我這幾日與他探討朝政只覺得他有您當年的風范。”

史云瑤低頭從袖口中拿出一本書，“您辭之后，父親將您的治國之策予我，并用它做我的開蒙讀，從認字開始，這本書就與我形影不離，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還是近幾年才開始懂得蔣老的用苦良心。”

蔣思年接過書本，手指微微抖一頁頁翻過，“沒想……太師能把當年與我手談切磋的東西都記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