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收到馮姨娘來信時,既驚訝又覺得為難。
他與蘇哲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為兄弟兩肋刀義不容辭,但馮姨娘的來信……
別人家的妾室,這要怎麽管?
“大爺,我查到了。蘇大人回京城沒多久,就打發馮姨娘去家廟,好像是因為馮姨娘在外頭放高利貸。”小廝回報著。
孟昭眉頭皺的更了,不可思議的道:“高利貸?難道馮姨娘缺錢用?”
蘇玄秋並不是苛刻的人,就是孫氏管家,以的脾氣也不可能難為一個生子姨娘。
“大爺有所不知,這馮姨娘的娘家以前憑著理國公府的勢,拿到了鹽引,是青州的大鹽商,家中十分富裕。馮姨娘常年從家裏拿錢,日常花銷十分奢侈。但馮家卻是不知好歹,在青州犯下大錯,惹得蘇大人大怒,收了鹽引,抄家趕回老家。這馮姨娘沒了娘家支持,又花銷慣了,覺得錢不夠用,這才放高利貸。”小廝口角俐落,把前因後果說著。
還能大手筆放的起高利貸,這馮姨娘手裏肯定還是有錢。不過誰會嫌錢多呢,馮姨娘仗著生了蘇哲,就私下借高利貸。
雖然不能說是侍寵而,但馮姨娘敢這麽做,也覺得理國公府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樣。
哪裏想到偏偏趕上靖北侯府的事,權貴們都夾起尾做人了,馮姨娘放高利貸也就大事了。
“原來如此。”孟昭聽完,對馮姨娘的觀更差。
蘇哲還在京城時,他幾乎拿理國公府當家了,但他幾乎沒見過馮姨娘。
不是蘇哲不孝不認親娘,而是理國公府有意無意的,不想他們母子多接。或者說,蘇玄秋不希馮姨娘影響到蘇哲,現在看來,這麽做果然是對的。
如此不省事的親娘,蘇玄秋在時還好,以後跟著蘇哲,非得是他的拖累不可。
“大爺要去嗎?”小廝說著,“我去看過了,理國公府的家廟十分破舊,隻有兩個老尼姑,馮姨娘的日子是很淒苦。”
“如此安排,隻怕是想馮姨娘自生自滅。”孟昭自言自語說著。
蘇玄秋對蘇哲期待甚高,若是直接手殺了馮姨娘,隻怕蘇哲心生怨恨。
現在這樣,流放出去自生自滅,就是死了,蘇哲的怨念也些。
蘇玄秋為蘇哲這個獨子,確實是很心了。
“那我現在就過去一趟,讓們別再來了。”小廝說著。
孟昭想了想,道:“我與阿哲兄弟一場,他親娘求到我這裏,我若是不出麵,怎麽也說不過去的。備馬,我親自過去。”
以後蘇哲知道了,他也不好說話。
“是。”小廝不敢再攔,趕去準備。
理國公府的家廟在城外,地偏僻,長年失修。孟昭翻下馬時,幾乎被眼前的破敗嚇到了。
一般來說,大家族的家廟再破也該有個限度,沒想到蘇家的家廟,竟然如此落魄。
“蘇太君和府中眷常去道觀,並不來家廟。”小廝解釋著。
理國公府不信佛,反而信道,自家有道觀,對家廟也就不當回事了。
孟昭明白,大步進廟門,隻見院中隻有三間瓦房,院中一口水進,再無其他。
“可是孟大爺來了……”屋裏的馮姨娘聽到外邊的靜,快步跑了出來。
孟昭不看向,上破舊僧袍,神憔悴又蒼白,鬢邊白發己經許多。哪裏還是當年徐娘半老的風,比之菜場大媽還不如。
“見過姨娘。”孟昭心中慨,卻是規規矩矩行了長輩禮。
再是妾室,蘇哲的親娘,他做為蘇哲之友,都不好在禮數上慢怠了。
馮姨娘看著孟昭,臉上想笑卻是哭了出來,直直對著孟昭跪了下來,哭泣道:“孟大爺今天能來,奴家死而無憾了。”
孟昭嚇了一大跳,想扶又覺得失禮,隻得閃躲開,無奈道:“姨娘快請起,你這樣,我不好對阿哲代。”
“孟大爺重重義,哲哥兒能如此好友,我就是死也能放心走了。”馮姨娘哭的更兇了。
孟昭看馮姨娘仍然不肯起,眉頭不皺起,問:“姨娘寫信於我,我來了,不知道姨娘希我如何幫忙?”
不來不好,來了馮姨娘又哭又跪的。心什麽的就算了,他並不覺得馮姨娘值得同,反而認同蘇玄秋的做法。
這樣的生母肯定會拖蘇哲的後,早早走了,對蘇哲未必是壞事。
馮姨娘聽出孟昭言語間的冷淡,心中頓時有幾分失。哭著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並不敢求得我家老爺諒解。”
蘇哲在京城有兩個好友,一個是孟昭,一個是裴炎。
三人都差不多,但是孟昭的出,比之裴炎好的多。有地位才有話語權,寫信向他求助也最合適。要是孟昭肯介,也許還有機會回府,哪怕回不了狀元府,安置在別院也行,怎麽都比在家廟自生自滅強。
“姨娘的所做所為,我己經知曉幾分。”孟昭說著。
言下之意,若是讓他向蘇玄秋說求之類的可以免了。主人管教自己的妾室,他就是再有臉麵也說不出求的話。更何況求對象還是蘇玄秋,他可不想被管教。
“啊?”馮姨娘不一怔。隨即明白,孟昭應該是知道放高利貸的事了。至於挑唆大夫人促安初縈與蘇念的婚事,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是理國公府的私,要是敢告知別人,哪怕是孟昭,隻怕蘇玄秋也不會饒。
孟昭人都來了,肯定不會看著死。隻要還能活著,吃幾年苦算什麽,蘇哲總是會熬出來的,總有出頭之日。
想到這裏,馮姨娘心裏己有決斷,低著懺悔:“是我糊塗,老爺如此罰我,我並不敢有怨言。隻是……我現在在家廟裏,生活無依,天氣又漸漸冷了,隻怕要死在這裏。”
孟昭對這樣的回答比較滿意,若是馮姨娘打算讓他向蘇玄秋開口求,真的可以省省了。悄悄資助銀兩,助度過眼前難關倒是可以。道:“以後每月我會命小廝送來柴米碳火,不會讓姨娘生活太過淒苦。”
“其實……”馮姨娘臉猶豫,很想開口說,要不你每月給我十兩銀子。
隻是送來柴米碳火,當然能活下去。但能活的好,誰想過的淒苦呢。尤其是,養尊優了這些年,家廟淒苦的生活實在難以忍耐。
“我明白姨娘的盤算,但是蘇大人的那樣的脾氣,他若是曉的了。我最多被大人責罵一頓,姨娘你隻怕就……”孟昭直接說著。
蘇玄秋都這樣重罰馮姨娘了,自然不可能任由馮姨娘在家廟裏過上富足的生活。悄悄給點米麵碳火,不至於死凍死,蘇玄秋就是知道了,估計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熬上幾年,馮姨娘真能變乖了,放出來的可能還是很高的。若是他大手筆給銀子,他不了一頓罵不說,蘇玄秋真怒了,弄不好現在就掐死馮姨娘。
就憑馮姨娘這樣的智商,怪不得就是生了獨子,還混現在這樣。
“孟大爺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了。”馮姨娘說著,臉上卻不有幾分失。
這樣淒苦的生活,可要怎麽活下去。
孟昭格生來狂妄,此時說話更是不留麵,道:“我明日就會派人送來東西,也請姨娘能真心懺悔,免得以後連累到阿哲。”
馮姨娘頓時漲紅了臉,心中卻又有一番激,道:“孟大爺能如此為哲哥著想,我實在高興。”
“姨娘不用如此說,我與阿哲既是真心相,自然會為他著想。”孟昭說著。
朋友之間本就不用多言,同樣的,他也隻希馮姨娘能老實點。智商己經不能拯救,隻希能老實點。
哭哭泣泣之中,馮姨娘也終於從地上起來,臉上依然帶著眼淚。
“姨娘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孟昭說著,話己說完,他也該走了。
馮姨娘哪裏還敢留,隻是道:“孟大爺難得來了,我卻連口茶水都不能招待。此恩隻能等哲哥兒回來,再回報了。”
孟昭眉頭再次皺起,道:“你會來這裏的原由,阿哲並不知道。蘇大人並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親娘因為放高利貸而被重罰,我也是如此想的。還以後母子相見時,你不要提起此事。”
生母幹了不彩的事,雖然不會連累到蘇哲,但也會跟著尷尬丟臉。
蘇玄秋既沒有讓他們母子見麵,也沒有對蘇哲起原由,也是免得蘇哲傷心。
“是,我明白了。”馮姨娘這才清醒過來。
當兒子的知道親娘的醜事,不但蘇哲難過,這個親娘也是難堪。
“告辭。”孟昭說著,轉向外走。
馮姨娘跟著道:“謝孟大爺。”
孟昭頭都不回,快步出了廟門。在外頭等著的小廝,正在門前臺階上坐著,看到孟昭出來,趕起迎了上去。
“牽馬,回去。”孟昭說著,語氣不善。
蘇哲有這樣的親娘,也是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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