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后,已經回到出租屋的張北一被手機鬧鈴吵醒,他看了眼表,立刻起:“老三!別睡了!我突然想起來,老大不在了,他的角是空缺,我們兩個需要有人分飾兩個角!”
“我來吧,老大的臺詞我都記住了。”
洗漱、整理外形,兩人騎著自行車跑到了很遠的一家小劇場。
顧不上休息,他們趕開始化妝,接著十分張的對詞。
老三需要扮演鸚鵡和房東,他給自己增加了裝扮,顯得怪異又丑陋。
“現在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們以前創作的作品可能都要重新編寫,這相當于推翻我們自己的過去。”喜劇創作非常困難,笑點拋出的時機需要完配合才能最大化,對演員的默契程度和表演功底有很高要求。
“趁著時間足夠,我們再多演幾遍。”
墻壁上的鐘表指針,走了一圈又一圈,可張北一還是沒有收到通知,他趴在窗戶那往外看,有些觀眾已經走出了劇場。
“提前散場了?”張北一打開化妝室的門沖了出去,他找到劇場的工作人員:“您好,怎麼那麼多觀眾都走了,后面還有節目的啊!”
“今天是嬉笑社的專場,你們后面三個節目都是為了湊時長。”工作人員也很耿直,說出了實話。
“哪怕是為了湊時長,我們也演!”張北一很堅定的說道。
“關鍵是嬉笑社的觀眾太熱,強烈要求嬉笑社多表演一會,再加上中間的一些互,人家已經把你們的時長給占了。”工作人員攤開雙手:“你們的出場費需要找老板要,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開什麼玩笑啊!不是都說好的嗎!”張北一聲音變大,這時旁邊的一扇門打開,劇場老板走了出來。
干咳一聲后,老板取出了兩個裝錢的信封:“你知道球隊踢球都有替補隊員吧?你們就是替補,也非常的重要,是必不可的。”
“可是現在應該到我們表演了,我們妝都化好了!”張北一沒有去接那信封。
“那我就明明白白給你說吧,觀眾都是來看嬉笑社表演的,就沒人對你們興趣。”老板將兩個信封塞進了張北一手里:“雖然出演費比平時一半,但你們又沒有演,所以趕拿著錢走吧。”
“我們的新作品打磨了很久……”
“你說一千道一萬又有什麼用呢?沒人看你們啊!”老板也有點煩了:“如果說外面那些觀眾,有人點名要看你們的表演,那我就讓你們演,要是沒人的話,你們就拿錢滾蛋!”
雙方僵持了下來,大概幾分鐘后,另外一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老板,剛才有觀眾問我們,說是不是還有個做張北一的演員沒有上場?他們還在觀眾席上等待。”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張北一樂開了花,直接把信封推了回去:“看見了沒!我張北一還是有點基礎的!你這大老板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還有專門跑來看你們表演的人?”老板收起了信封,示意工作人員去布置場地。
張北一很開心的跑回化妝室:“老三,準備上臺!”
知道有專門跑來看自己,張北一很興,走路都虎虎生風,他里念叨著臺詞,和老三一起走上舞臺!
一切就緒,兩人站位完畢,舞臺的幕布緩緩拉開,燈照在了兩位演員的上。
張北一興的要念出第一句臺詞,可他張開后,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了。
整個觀眾席上只坐著兩位觀眾,喜歡搞笑小劇場的大多是年輕人,但這兩位觀眾頭發黑白參半,眼角有明顯的皺紋,他們穿著樸素,卻又買了第一排最貴的票,因為這里距離舞臺最近。
“爸、媽?”
空的觀眾席上,只坐著張北一的父母。
一直堅強樂觀,好像什麼困難都無法擊倒的張北一忽然覺無比的委屈,他鼻子一酸,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往下流。
說不出任何完整的臺詞,張北一突然哭了起來,他很難,他也很不甘,明明無比努力的生活,怎麼最后就變這樣了?
老大走的時候他沒哭,尊嚴被踐踏的時候他沒哭,被恩師看見落魄的樣子時他也沒哭,但那些的緒都在這一刻發了出來。
“小北,你這是怎麼了?爸爸和媽媽都在這里呢,我兒子演的多好啊!”張北一的父母走到了舞臺旁邊,心疼的抱住了他:“沒關系啊,累了就先回家休息,我們這麼優秀,做什麼都可以。”
張北一的爸爸和媽媽將他帶下了舞臺,夫妻二人安著張北一,和他一起走出了劇場。
燈照在舞臺中央,偌大的舞臺和觀眾席上只剩下老三一個人。
他和老大、張北一經歷了所有的事,但他什麼也沒有。
等了許久,張北一仍沒有回來,老三一步步走到舞臺中間,他被舞臺燈照著,緩緩開口。
“我韓非,畢業于新滬影視大學,我為大家帶來的是景喜劇——活下去的理由,這個作品據我的親經歷改編。”